“我是你和家里人茶余飯后的談資嗎,?還是……你們家其實把我當成是一對一扶貧的對象,?”秦詩言笑得涼薄,和她原本的樣子有很大的差異。
黎元淮明顯感覺到,,她并不是在說真心話,,可是一時間又分辨不出,,這話里到底有幾分是真心,。
也明白,在經歷過這樣的事情之后,秦詩言沒辦法平淡的看待周圍的許多人,。
一件如此不容于當下時情的事情被公之于眾,,她所承受的壓力可想而知。
所以黎元淮沒有回答,,秦詩言的笑容也逐漸僵在了臉上,。
“好吧,對不起,,你是真心幫我的,,我不應該這么說你?!彼龂@道,,有些懊惱:“你就非得讓我承認這一點嗎?就不能……反駁我兩句,?我只是……不知道該恨誰了,。”
“你可以怪我,?!崩柙囱杆僬f,而后急切地握著她的手,,“我這個月都在忙別的事情,,沒顧得上你,你應該怪我的,?!?p> 這是她的真心話。
作為朋友,,她沒有盡到朋友的責任,,她就應該受到責難和埋怨。
秦詩言搖搖頭,,苦笑著:“你就算沒在忙別的,,我也怪不到你頭上?!?p> 在這件事情里,,她應該怪的人有很多,比如張奇峰,、教唆張奇峰和她偷嘗禁果的司機小王,,甚至還有她自己。
可千錯萬錯,,黎元淮都沒有錯,。
黎元淮知道她心中埋怨的人一定是張奇峰,想了想,,終究還是替他說話了,。
“其實,奇峰最近也特別想找到你,,可他家里現(xiàn)在管得很嚴,,他出不了門。每天都有人在查他的通話記錄和短信記錄,,他實在是沒辦法,。”她觀察著秦詩言的神情,,越說聲音越小,,到最后,幾乎是在自言自語了,。
“我知道,,我知道?!鼻卦娧曰卮饡r沒什么精神,,“這事兒你就別管了,這是我們自己的事情,?!?p> 黎元淮咬唇,聽見身后有說話聲,,便回頭看了眼晏飛白,。
晏飛白正在跟保安說話,那保安朝這邊看了一眼,,然后點點頭,,回去了。
晏飛白見她看著自己,,便搖搖頭,,示意她沒什么事。
黎元淮看了眼時間,,大概是要關門了吧,。
想到這里,她又想起秦詩言住的那么遠,,便問她:“你住的那么遠,,一會兒我和飛白送你回去吧?”
秦詩言詫異地看著她,。
“你……真不知道我是怎么來的,?”
黎元淮搖頭,。
“不是你想見我?”她訥訥地問,。
秦詩言簡直要被她氣死了,,目光在她和晏飛白的身上來回流轉,好幾次,,才低斂了眉眼,,嘆道:“哎,你們兩個,,真是強行把人拉進偶像劇里,,也不管人受的了受不了?!?p> 她這番話說得黎元淮云里霧里,,不明所以。
今晚的秦詩言,,似乎已經不再是黎元淮認識的那個秦詩言了,。
“你真的要回南港了嗎?”她忽然眼眶泛紅,,生出了強烈的不舍之意:“真不能變了,?”
秦詩言很堅決:“不能了?;氐侥细?,我要面對的是我們家里的冷嘲熱諷,而繼續(xù)留在鳳城,,我要面對的是周圍所有人的冷嘲熱諷,,是你,你怎么選,?”
黎元淮沉默了,。
是啊,要是她,,當然也逃的遠遠,,巴不得再也不回這個城市,再也見不到那些對她冷嘲熱諷的人才是,。
“我知道了……”她喃喃道,,沒有再挽留。
“那個……你知不知道,,那個司機怎么樣了,?”秦詩言忽然問,雙手交握在一起,,似乎有些局促不安,。
黎元淮沒明白她的意思,,皺眉問道:“哪個司機?你是說張叔,?”
秦詩言似乎有些驚訝,,脫口而出:“晏飛白連這個都沒告訴你?”
“沒說什么,?”
“沒什么?!彼┯驳貏e過頭去,,忽然站起身,嚇了黎元淮一跳,,還沒來得及說話,,便看見她居高臨下地說:“我要走了,我已經沒有能夠告訴你的事情了,?!?p> 黎元淮赧然。
秦詩言望了望遠處馬路邊的兩輛車,,前面那一輛是晏飛白派去接她過來的那一輛,,她剛剛就是在奶奶擔心不已的目光中上了這輛車,然后巴巴地趕來看她的“朋友”的,。
一個被周圍的人保護的很好,,習慣于旁人把所有珍貴的都雙手奉上,從不缺愿意為她付出一切的親友的,,她的好朋友,。
對于這個女孩子,她恨不起來,,可也愛不起來,。
事實上,她覺得她就沒有多少愛人的能力了,。
可黎元淮幫助過她這一點,,她卻不能很坦然的忘記。
她不愿意欠她人情,。
她要還給她。
想到這里,,秦詩言抬頭望著晏飛白的方向,,而后低聲問黎元淮:“你知道溫慕卿的事情吧?”
黎元淮也緩緩起身,,“你指的是……”
“她喜歡晏飛白,,很多年了,。”她淡淡道,,看見黎元淮的神情之后,,她便知道她一定也察覺到了。
不知為何,,她忽然感覺心里舒服了一些,。
應該是發(fā)現(xiàn),就連這樣備受寵愛的黎元淮,,也有會失去摯愛的擔憂啊,。
這發(fā)現(xiàn)讓她欣慰不已。
于是對她娓娓道來:“我們之前一直都是同桌,,坐在晏飛白和……張奇峰前面,,雖然我們也并不要好,可是她也從沒避嫌過,,所以我看到了很多事情,。”她說到這里,,頓了頓,,然后觀察著黎元淮的反應,見她神色自若,,并無太大變化,,才接著說道:“不過據我觀察,晏飛白應該是不喜歡她的,,呃……至少當時是這樣,。”
黎元淮想著溫慕卿看晏飛白時那種露骨的目光,,心覺她也真的是沒太避嫌,。
那架勢,好像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她喜歡的人就是晏飛白一樣,。
“不過她可不是個懂得進退的人,,”秦詩言補充道:“你還是小心些比較好?!?p> 她一愣,,然后迅速回答:“我沒什么好小心的,他是他,,我是我,。”
那語氣,,明擺著是急于撇清關系,,卻沒能很好的修飾語言,,結果反而適得其反。
秦詩言笑了,,緩緩走下臺階,。
“你笑什么啊,?”黎元淮追下來,,臉紅了。
秦詩言沒有馬上回答她的問題,,反而問了她一個完全不相干的事情:“你聽過那首歌嗎,?《紅玫瑰》,陳奕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