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交心與破境
“我有一壺酒,,足以慰風(fēng)塵。亂灑春風(fēng)里,,香浸萬家門,。”
李炬從宿醉中悠悠轉(zhuǎn)醒,,看著昨夜自己趁著酒勁寫下的詩文,,一時(shí)間豪氣抖生,提筆揮毫,,續(xù)上下文,。
“壯哉少年志,意囑天下聞,。醉眼看將去,,氣貫江陵城?!?p> “嘖嘖嘖,,好詩,好詩,!我真是個(gè)天才,。等再過他個(gè)二十年,這副字這首詩,,不得值個(gè)好幾百兩銀子,?”沉醉在自己世界中的李炬搖頭晃腦夸贊著自己,絲毫沒注意到趙晨和朵顏已經(jīng)走進(jìn)他房中,。
“喲喂,,瓜娃子,你還會寫詩???我小時(shí)候聽族里人說過,,寫詩的都是書生啊。你不是皇子嗎,?啷個(gè)還當(dāng)個(gè)書生哦,?”朵顏見李炬如此自戀,不禁開口挖苦道,。
李炬卻根本不以為意,,挺胸抬頭傲然道:“你懂個(gè)屁,書生意氣萬古長,。我這一腔浩然正氣,,你們這些凡夫俗子是不會理解的?!?p> 朵顏沖他吐吐舌頭做了個(gè)鬼臉,,也懶得再搭理這個(gè)自戀皇子。
趙晨一屁股坐到李炬床邊,,正色道:“橘子,,我覺得,我們需要談?wù)??!?p> 李炬臉色一變,看向趙晨緊張兮兮道:“怎么,?橙子,,你要因?yàn)橛X得我太優(yōu)秀你和我在一起有壓力要獨(dú)自離開了?你別怕,,我是不會看不起你的,。咱倆什么交情?出生入死,,過命的好吧,!”
趙晨搖搖頭:“那肯定不至于,你想多了橘子,。只是我現(xiàn)在知道了你的身份,,我覺得我有必要告訴你,我的身份,?!?p> 李炬突然更加緊張了:“橙子,你別嚇我,。我告訴你我膽小經(jīng)不得嚇的,。你千萬別告訴我你是什么歹人后代,要?dú)⑽依罴胰??!?p> 趙晨看向李炬眼睛,,又搖了搖頭,表情嚴(yán)肅:“恰恰相反,。橙子,,我問你,你就沒有好奇過為什么我只用槍,,什么刀劍根本連碰都不碰一下,?”
不待李炬開口,,趙晨又接著說:“你雖不習(xí)武但讀書不少,,你就沒有想過天下姓趙且使槍武人,自古而來究竟有多少,?”
李炬此刻也不再玩笑,,表情肅穆看向趙晨:“橙子,說實(shí)話,,我想過,。但那人不是……”
“昨天醉酒我已經(jīng)告訴了你,我爹死在西北,,同北匈的較量中戰(zhàn)死,。用槍,姓趙,?!?p> 李炬一屁股彈起來,直勾勾看著趙晨:“你是說,,趙岳大將軍……”
“正是先父,。”趙晨也不再扭捏,,正視李炬,,“我爹在自知不敵卻要死守雪松城前,托我姑姑帶我遠(yuǎn)遁,。自幼姑姑就告訴我,,我爹雖死,但死得其所,。只是于我而言,,我為他不值。四大宗師和大成大將軍的身份讓他堅(jiān)守雪松,,本來以我爹三十萬兵力要想死守雪松城,,那北匈完顏龍定不可得逞,但就在戰(zhàn)前,,有人把三十萬邊軍抽走了二十萬……”
李炬默然低頭,,他不是不知道這段歷史,。當(dāng)時(shí),正是先帝在五王爭帝后期被當(dāng)今皇帝自己父親李陌逼到走投無路,,為?;饰怀檎{(diào)邊軍,才導(dǎo)致趙岳戰(zhàn)死,。真要說起來,,他李炬的爹,不可謂不是趙晨的半個(gè)殺父仇人,。
李炬正要開口,,趙晨抬手打斷了他的話,自顧自接著說道:“像你說的,,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此事我沒有理由怪罪先帝和你父皇。只是我不懂,,為何你李家爭帝,,要這天下百姓落難?為何你李家坐擁天下,,便要將這蕓蕓蒼生,,視作隨時(shí)可以拋棄的棋子?”
說道傷心處,,趙晨緩了緩,,深吸一口氣,待將胸中濁氣盡數(shù)吐出之后,,才又緩緩開口:“我知道你父皇自登基以來勤勉執(zhí)政,,不可謂不是一個(gè)好皇帝。只是我心中終究有所不平,。而且,,你昨天說你想做皇帝,身為你的兄弟,,就算兩肋插刀我也定然會鼎力相助,。我不像你,除了小時(shí)候姑姑硬讓我讀的那些兵書外,,沒讀過多少圣賢書,,不懂得朝堂上那些陰謀詭計(jì)明爭暗算。但我只求,,若是真到了有一天,,你需要和你幾位兄弟兵戎相見,你能替天下蒼生想想,,不多起殺戮,。完顏龍收兵后,,又從中原拉攏士子,休養(yǎng)生息十余年,,要是中原戰(zhàn)亂再起,,這西北,必破,。答應(yīng)我,,如果真有那一天,你不要置天下蒼生于不顧,,我和我手中這桿槍向你保證,,在我死前,絕不讓你受任何傷害,?!?p> 說罷,趙晨沖李炬深深一鞠,,似替天下蒼生請命。
李炬想要扶起趙晨,,卻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扶不動,,只好嘆息道:“橙子,我明白你心中所想,。你想繼承趙將軍遺志,,守天下蒼生太平。我又何嘗不是如此,?你看看那沈離虎,,欺男霸女為官不仁,這些事,,父皇會一點(diǎn)不知,?可這官場已經(jīng)中的不正之風(fēng),豈是一朝一夕而成,?父皇不敢壯士斷腕無人可用,,但我李炬卻想同這番黑惡掰掰手腕。我是讀書人,,胸中自有浩然氣,,我做皇帝,想叫這天下,,萬世清平,。我雖出身帝王家,但我見過百姓疾苦,?!?p> 李炬見趙晨輕輕抬頭,,正視趙晨雙眼,一字一句道:“我李炬,,今日在此立誓,。若真有一天需要為了皇帝手足相爭,李炬定不起兵,!”
趙晨復(fù)又彎腰,,沖李炬深深一鞠,朗聲道:“趙晨,,替先父趙岳,,替天下蒼生,在此謝過,!”
朵顏雖然心思單純不明白兩個(gè)男人在這兒干嘛,,但見自己心上人向那“瓜娃子”鞠躬,也有樣學(xué)樣地一彎腰:“朵顏,,替晨哥,,也謝過你個(gè)瓜娃子了!”
原本嚴(yán)肅的氣氛被朵顏這么一鬧,,頓時(shí)又輕松下來,。
趙晨和李炬都坐了下來,李炬撓著腦袋,,很是憂郁地弱弱開口:“橙子,,咱倆這帥是耍了??墒悄阏f以后我要是真的遇到那些事情,,就我們兩個(gè)人,打得過別人幾千上萬的軍隊(duì)嗎,?!?p> 趙晨看著愁眉苦臉的李炬,也是一陣擔(dān)憂,,但言語卻沒有絲毫泄氣:“如果真有那一天,,我爹能一槍破甲兩千三,我又何嘗不能,?用這槍,,殺到他們膽寒便是?!?p> “咱可就這么說定了啊,,我這顆腦袋,以后就別你褲腰帶上了。你千萬要好好練功,,早點(diǎn)做成那什么宗師,,而且千萬千萬別早早死了啊?!?p> “呸呸呸,!瓜娃子你咒我晨哥干嘛!你才先死了的好,!”朵顏身為苗人,,最信鬼神,聽李炬一說這晦氣話,,趕緊出言罵道,。
趙晨揉揉朵顏頭發(fā)示意她不要生氣,隨后摸著槍,,認(rèn)認(rèn)真真說道:“我趙家槍二十六代四百余年,,不說獨(dú)步武林,但也有不下三位宗師,。我爹能練到四大宗師之一,,我趙晨又何嘗不能?”
此言一出,,豪氣萬千,,擲地有聲。
趙晨似有所悟,,也不管李炬朵顏就在一旁,自顧自盤膝坐下,,打坐吐納,。
朵顏見趙晨此番模樣,趕緊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嘴邊,,示意李炬不要出聲,,拉起李炬走出房間。一屁股坐到門口臺階上,,放出五色蛇小彩和小狼,,大有誰敢打擾趙晨她就和誰拼命的架勢。
……
翌日,,趙晨緊閉的雙眼突然睜開,,一把握住長槍,氣沉丹田,,朝天一刺,。
“轟!”
木質(zhì)的房間轟然倒塌,廢墟中,,趙晨持槍而立,,氣宇不凡。
在門口守了一天一夜的朵顏和李炬早就困得搖搖欲睡,,若不是小狼似有所警覺嗷嗷大叫提醒二人快跑,,恐怕李炬這皇子還沒活到需要和兄弟針鋒相對的時(shí)候,就死在趙晨這破鏡一槍下了,。
李炬拍著胸脯大口喘著氣,,然后沖趙晨大喊道:“橙子,你這動靜怎么這么大,?”
趙晨笑著望過去,,也沖李炬喊道:“我成就七段宗師,動靜能不大嗎,?”
這一日,,趙晨以十五之齡,破境入宗師,。其破境一槍,,得名破天。
一槍既出,,石破天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