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催眉:“是誰救我來這里的,?”
門外有人朗聲道:“姑娘,,是我送你來此處的,。”說罷,,那人扣了扣門,,“我能進來嗎?”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衣裙穿得整整齊齊,,手臂上的傷也包扎好了,卻不見我暈倒前緊握在手的披風,。
“披風呢,?我的披風呢?”
催眉搖頭,,“什么披風,?”
我急了,,“就是我握在手里的,我明明握在手里的,,你把它弄哪兒去了,?”
“哦,您手里那兩塊破布啊,。我見它們血糊糊的,,還又臟又臭,正準備去扔了,?!?p> 那件披風是過往種種絕非南柯一夢的憑證,是古墨送我的,,萬萬丟不得,。
古墨一雙眼仿佛刻在了我心上,一想起來胸口就要痛上一痛,。
我橫了催眉一眼,“不許扔,!把它們洗干凈,,還給我。去開門,?!?p> 來者自然不會是古墨,我認得他的聲音,,絕不是這般明朗平和,。
門外進來位翩翩公子,錦衣華服,,溫潤華貴,,眼角蘊含著一抹不會消散的淺淺笑意。
“姑娘可算醒了,,催眉小兄弟急得兩個晝夜沒有合眼,,你再不醒恐怕他也要倒下了?!?p> 催眉這小子當真是越來越得我心,。
我受了一掌,睡了兩日,,頭痛欲裂,,四肢麻木,卻仍掙扎著下了床盈盈拜下身去,,“恩公請受一畫一拜,?!?p> “姑娘這是做什么!”那人一驚,,一雙星目輕輕顫了顫,,“我不過是于海岸信步時恰好遇上姑娘倒在灘上昏迷不信,便忙抱……帶來了此處,,掏了幾錢請了個郎中,,僅此而已,萬萬擔不起姑娘‘恩公’二字,!”
我愣了愣,,“那日在田間彈石子救我的不是您嗎?”
他微微一笑,,搖了搖頭,,“小小石子如何能救人?救姑娘的那位高人竟有如此本事,,我倒當真想見識一番,。”
“將我從山海閣船上救上岸的不是您,?”
“山海閣,?我從未聽說過?!?p> “給催眉遞消息的也不是您,?”
“不是?!?p> 我見他雖品貌非凡,,但眉宇閑淡,步伐輕飄,,的確不像是習武之人,。
我又拜了兩拜,“即便都不是您,,但將我救到這客棧的總是您吧,,否則我現(xiàn)在還在灘上躺著,也許已經(jīng)被老鷹叼走喂了雛鷹去,?!?p> 他垂眼淺笑,鼻梁上泛起一圈桃花色的暈,,“姑娘說笑了,,老鷹如何叼得走你。”
“怎么,,我很沉嗎,?”我這話問得太不得體,幸好他說了兩聲“不沉”便掐斷了話頭,,我趕忙得空扯開了去,,“還未問過恩公姓名?!?p> “在下易懷故,。”
他沒問我的姓名,,我便自報家門,,免得他總叫我“姑娘”,叫得我心中老大不樂意,。我是要當女俠的,,不是什么尋常姑娘。
“我叫一畫,?!?p> 他道:“一畫姑娘?!?p> 我苦笑,,“易大哥,你叫我一畫罷,,姑娘二字可以省去?!?p> 他也笑了,,卻不苦,甜絲絲的,,“你別喊我‘易大哥’,。我在家排行老四,論長幼,,你可喚我一聲易四叔,。”
“你將我看得也太小了些,。敢問易四叔今年貴庚,?”
他說了個數(shù),驚得我愕然汗顏,,如今的男子都如此駐顏有術,,古墨如此易懷故亦如此,叫我們女子情何以堪。
這一聲易四叔我是斷然叫不出口的,,“大哥”他卻又不讓叫,,那便只好稱他一聲“易公子”。這“公子”二字倒并不算牽強,,易懷故之堂堂儀表與器宇活脫脫便是當世貴公子哥集大成之典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