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置信地抬眼望著古墨,,他夾了一筷子清爽小菜,細(xì)嚼慢咽,,看也不看我,。
他手指修長,骨節(jié)分明,。這雙手血淋淋地教我殺過人,,如今又溫暖地替我剝了蝦。蝦子清甜,,沒有血腥味,。
他將我當(dāng)作一個孩童,不諳世事,,不懂如何傷人防身,,也不會乖乖吃飯。
我嘆了一聲氣,。
古墨問:“你嘆什么氣,?”
“我嘆這蝦味道如此可口,可惜我隨師父久居山林,,不能常常吃到這樣的美味,。”
姜文儒笑著招手命人又端上來一盤蝦擱在我面前,,“一畫姑娘喜歡便多吃些,。”
我從未吃過蝦,,用了十二分的力氣剝蝦殼,,將油汁噴了自己一身,。
古墨劍眉一聳,飄了個瑟瑟生風(fēng)的眼色給我,。這般的眼色,,很像是從我最怕的蝙蝠洞中飄出來的。
身后的仆役欲上前幫忙,,姜老爺遞了個眼風(fēng)讓那人退下了,。姜老爺果然是個好人,十分懂得成人之美,。
古墨一聲不吭地接過我手中的蝦慢慢剝了起來,,他剝蝦的模樣也很好看,神情專注,,像在干一件頂認(rèn)真嚴(yán)肅的事情,。
他將蝦扔進(jìn)我碗里,臉色一沉,,道:“剩下的你自己剝,,不會剝那便別吃了?!?p> 我一口將那蝦包進(jìn)嘴里,,不吃就不吃了。
姜老爺這才揮揮手,,讓人來替我剝蝦殼,。
我笑道:“姜老爺您真是好人。下次您來我們逍遙作客,,我一定去山上捕些珍奇異獸給你燉湯喝,。”
他提振神色,,欣然道:“好?。〔恢媚锏膸煾甘清羞b二子中的哪一子,?”
他這般劈頭蓋臉地問下來,,我再也糊弄不下去了,慚愧地低頭道:“我雖是逍遙弟子,,可卻從未聽過逍遙二子的名頭,。我?guī)煾笩o名無姓,是位如閑云野鶴般的老神仙,,滿頭銀發(fā),,少說也已是耄耋,姜老爺可知他是逍遙二子中的哪一子,?”
姜文儒沉吟道:“二十年前逍遙二子不過弱冠之年,,師兄抑濁子大約二十二,、三,師弟因?qū)ぷ涌峙逻B二十都未滿,,雖然當(dāng)年那場變故對二人打擊甚大,,但也不至于二十載便蒼老出一頭銀發(fā)。那件事之后逍遙二子從此于江湖銷聲匿跡,,想必也并未回逍遙,。姑娘的師父,,也許是二子的師父吧,。”
二十年前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逍遙二子去了哪里,?
古墨曾問過抑濁子是我何人,卻從未提起過因?qū)ぷ拥拿枴?p> 這廳中有不少尊貴客人,,見姜文儒總是與我和古墨攀談,,自然臉色有些不好看。于是姜文儒端著酒杯與他們周旋去了,,我終于得空與古墨說幾句悄悄話,。
“那日之事是如何收場的?秦尚那廝如何肯放你走的,?”
他瞪了我一眼,,“我若想走,憑他秦尚還沒那個本事攔得住,?!?p> 他是古墨少主,自然沒人有本事攔得住他,。
我又問:“烏鱘幫那群人呢,?”
“恐怕在挖地三尺地尋你吧。你倒瀟灑,,也不躲躲,,跑來這里快活。不過冬月婆婆既已找到你,,恐怕秦尚和烏鱘幫的人不久便要找來了,。”
我鼻尖有些酸,,“他們幫主和夫人真的不是我殺的,。”
他又夾了一口菜,,“你這話同我說沒用,,去和烏鱘幫的人說去,。”
我苦笑,,“你信我么,?”
“我信不信無關(guān)緊要?!?p> 我沉默不語,。你信不信我其實最是要緊,你若信我,,那便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