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洛陽重聚
洛陽城內(nèi)已沒有繁華之感,大部分人家都緊閉家門,,偶爾也會看到幾人結(jié)群在街上游蕩,,看到郭喬二人時眼中明明白白的閃過了貪婪,但發(fā)現(xiàn)走在旁邊的軍士時,,頓時變得畏懼起來,。到此時,喬陽才明白為何高順堅持要把二人送到目的地,。
荀彧有幾分失落的從王宮內(nèi)走回,,陛下病情又重了些,私下召集群臣提出了要立董候?yàn)樘?,可文武百官竟沒有一個敢答應(yīng)的,,聽內(nèi)侍說,之后何后在陛下床前大哭了一通,,之后又細(xì)心照料,,陛下只是不停的嘆氣,董候身邊的侍者被斬殺了好幾個,,真是可憐,。
事實(shí)上何后之所以不動董候,一是因?yàn)槿缃癖菹绿蠖歼€健在,,二來是一直展現(xiàn)出以兄長為尊的態(tài)度,,更是在董太后面前說史候的好話,而董太后如今對史候也高看了三分,。投桃報李,,何后也對董候的笑容也有了些真誠,雖然身邊的人被換了個干凈,,可如今來看,,只要他不做觸及何后底線的事情,性命上便沒有太大的威脅,。
還未走到自己住處,,遠(yuǎn)遠(yuǎn)就看到門口一站一坐二個人影,,站著的一身綠衣,坐著的身著白衫,,旁邊還有兩匹馬,,那坐著的時不時的還微微動一下,二人似乎在談?wù)撔┦裁?,一旁還站著個身材高大的兵士,,荀彧加快了腳步,奉孝和阿陽竟選在這個時間來到了洛陽,。
身為主家,,荀彧謝別過高伯平后向著喬陽伸出了手,喬陽卻不接,,依舊保持著坐著的樣子:“阿兄怎的滿面愁容,?”郭嘉調(diào)笑:“許是因?yàn)橘旱摴┎簧夏阄叶顺院取,!避鲝獡u了搖頭:“只是憂慮時事罷了,,先進(jìn)去吧?!闭f完很是優(yōu)雅的蹲下,,與喬陽平視:“阿陽是想在這大街上敘敘舊情?”喬陽默默的把臉轉(zhuǎn)開:“也可以了,?!?p> “四?!惫斡謭罅藗€數(shù):“文若,,你這住處還真是來客不少啊?!薄皩Π?。”喬陽還細(xì)細(xì)的解釋:“一個士兵,、一個百姓,、還有一個女子帶著個孩子、最后還來了個穿著儒衫的一身**之氣的壯漢,,也不知有沒有第五個,。”突然拍了下手:“哎,,第五個來了,。阿兄,要不也把你大侄子找來,也好湊個順數(shù),?!?p> 荀彧和郭嘉同時轉(zhuǎn)頭,就看到翩然而至的鐘繇,,一身白衣,、手持羽扇,,而且頭發(fā)還極罕見的沒有扎起,,喬陽有些疑惑:“元常兄是剛洗完頭發(fā)嗎?”鐘繇聲音溫和:“不過想逃個懶罷了,?!睅讉€人一邊寒暄一邊向門內(nèi)走去,不經(jīng)意的回頭,,門外不遠(yuǎn)處有個嬌俏公子駐足,,倒是生的花容月貌,也不知是哪家小姐,。
甫一進(jìn)屋,,喬陽便占據(jù)了軟塌,郭嘉坐在了胡椅之上,,剩下二人跪坐于案前,,喬陽順手將那羽扇拿到手中,而郭嘉已然開始詢問城外軍營之事,。
原來去年十月,,靈帝確實(shí)召集了很大一批兵士,因?yàn)楸娢淮淌芬捕疾缓?,故每州到底派來多少并無人知曉,,所以這批士兵便充當(dāng)了這些名額,被派到了洛陽城外等待調(diào)用,,此后便再無消息,,而后董候身邊的人陸陸續(xù)續(xù)因?yàn)榉稿e被殺;后來陛下將滯留在城中的軍官也遷了出去,,宮里也安穩(wěn)了很多,。于此來看,不難看出是皇帝和何大將軍應(yīng)該是達(dá)成了什么協(xié)議,,如今的洛陽已經(jīng)少了前些時日劍拔弩張的氣氛,。
現(xiàn)在越來越多的官員請求陛下立史候?yàn)樘樱菹乱灿辛藥追忠鈩?,史候雖然無多少才能,,卻愛護(hù)弟弟,不管走到哪里都帶著弟弟,同吃同住,,換的了不少稱譽(yù),,只是陛下如今身體慢慢好轉(zhuǎn),這皇位回落到誰身上還是個未至,。
鐘繇補(bǔ)充著:“文若說的不錯,,陛下身體好轉(zhuǎn),并非是,,回光返照,。”郭嘉卻覺得不妥:“可是,,城外的軍營,,已經(jīng)空了?!薄翱樟??”荀彧驚到,四人的腦回路瞬間到了一條線上:皇帝把人都給誰了,?
喬陽心中隱隱有個想法,,卻覺得有些匪夷所思,只能轉(zhuǎn)移話題,,避免自己亂想:“文若阿兄可是得罪了誰,,怎么會有如此多的人前來盯梢?”這時間,,在街上的獨(dú)身之人本來就不多,,可就那么一段時間便出現(xiàn)了四個,旁人看著兩人二馬一軍士,,不是害怕便是躲避,,他們確實(shí)表情銳利的掃過,這樣的人絕對不是平民,。
荀彧搖頭:“我如今不過就是個掌管筆墨的人,,怎會被人盯梢,恐怕是因?yàn)槟愣颂^高調(diào),,被大將軍的人注意到了吧,。”喬陽手上又揪了兩下:“不對,,如果只是大將軍,,不該有妙齡少女?!敝闭鸬脦兹四康煽诖?。
鐘繇本來正心疼的從喬陽手中抽出自己的扇子,,聞言頓了片刻竟笑了出來:“阿陽,你也知道你文若阿兄傾慕者眾多,,那張侍郎可是不惜以養(yǎng)女下嫁啊,。”喬陽看了看荀彧,,只見其臉上閃過一絲陰郁,,看來是真的被觸到了底線,可那少女容貌俊俏,,形容大氣,,怎么看也不像是正當(dāng)寵的宦官之后,若真是,,那可真算是出淤泥而不染了,。
喬陽明智的沒再繼續(xù)這個話題,,只輕輕地咳了一聲,,又勾了勾手表示想要看看扇子,卻被鐘繇冷酷的拒絕,,這可是少有的一把白鶴羽扇,,都快被揪禿了??粗鴨剃柡苁怯信d趣的看著羽扇,,鐘繇隨手將桌上的一把遞了過去,而后與郭嘉,、荀彧聊起別的事情,。
這羽扇外表普通,入手重量卻又幾分不對,,輕輕地顛了顛,,果然是重了幾分,這定然就是那安裝了機(jī)關(guān)的扇子,,只是做的太精巧了,,喬陽翻來覆去的看好幾遍,愣是沒找到那藏了箭枝的主桿在哪里,,看來被青禾告狀又喝了幾壇極好的酒的老酒鬼,,在機(jī)關(guān)方面真的是很有一套,將羽扇在手上敲了幾下,,既然如此,,那要不再想幾個暗器看能不能設(shè)計出來唄。
暫不提這好友重逢,,且說荀彧又被提親的事,,說來也是稀奇,張讓能爬到這么高的位置,也應(yīng)是心思極細(xì)之人,,想要拉攏荀彧也不奇怪,,卻是在來拜訪之時提出有一女年方二八,想嫁于荀彧,,荀文若自然不愿:“彧以有妻,,怎可再娶?!痹S是從沒被人拒絕,,張讓便開始以權(quán)壓人:“文若先生,若不是我這個女兒傾心于君,,讓定然不舍得令其下嫁,,既然文若先生能娶唐氏之女,怎么不能與小女成其好事,,難不成是想我親自去拜訪慈明先生,?”
荀彧?dú)鈽O反笑,父親已逝,,卻要背負(fù)著用自己兒子的婚事?lián)Q富貴的罪名,,更是連累了叔父,天下人都覺得彧與夫人絕無感情,,不過是因?yàn)楦改钢?,真是可笑。而張讓也是這般想法:“文若先生,,妙齡之女紅袖添香乃是美事,,誰愿天天面對一老婦人?!避鲝鸬苗H鏘有力:“彧與夫人相敬如賓,,實(shí)是不能耽誤小姐,侍郎見諒啊,?!北藭r鐘繇正在文若府上,這之后再有什么,,他也不太清楚,,只是之后很長一段時間,文若都刻意和他人保有距離,,只怕是惹上了麻煩,。
喬陽知道這事后,也是無奈至極,,虧得沒讓唐氏知道,,不然恐又會覺得自己拖累了夫君,。當(dāng)然這都是后話,此時室內(nèi)的寂靜已被打破,,文若那大侄子和蔡邕先生聯(lián)袂而來,,頓時熱鬧了幾分。雖每有節(jié)日都會送禮給蔡大家,,但喬陽也只見過這人一兩面而已,,就覺得是個慈祥的老夫子而已,如今一見還是依舊是滿身書生氣,,氣質(zhì)溫和近人,,看到喬陽笑瞇瞇:“若不是聽小女說見到了阿陽,恐不知何日才能相見,?!睅讉€人都恍然大悟,原來那女扮男裝的少女并非探子,,也不是什么欽慕荀彧之人,,而是蔡邕的小女兒。
蔡邕與喬陽獨(dú)坐一旁:“琰兒嫁去河?xùn)|時曾囑咐,,要多謝阿陽的琴,?!眴剃枩啿辉谝猓骸爸皇菤J佩小姐才能,,若能得其喜愛,也是那琴的福分,?!倍笥謫枺骸安恢〗闶菐讜r出門?”蔡邕也沒多想:“琰兒去年九月出嫁,,如今已半年有余,。”喬陽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與蔡邕就其所著《獨(dú)斷》談?wù)摿肆季?,蔡琰之事仿佛只是隨口一問,荀彧皺眉,,郭嘉微垂眼瞼,,難不成還是喜歡那蔡家小姐么?
喬陽是心疼蔡文姬,,這個女人一輩子都沒為自己活過,,初嫁衛(wèi)仲道,可姓衛(wèi)的是個短命鬼,,初嫁而夫病死,,恐怕就要頂著個克夫的惡名,,好不容易回了家,父親卻死在王允手中,,一個女人無依無靠,,匈奴入侵被擄,與那左賢王生了兩個孩子,,曹操欣賞她的才華,,將其贖回,沒有人問她是不是舍得孩子,、也沒有人在意她是單純的想想家后依舊和自己的孩子生活在一起,、還是真的非回不可,更沒有人問過共同生活十幾年,,她和左賢王是否真的毫無感情,?什么都沒有,她就被人帶回了中原,,離開了孩子,。后來嫁的董祀也不安生,即便全心托付,,卻沒有一絲的安全感,,這樣的人生,到底算什么,?
可惜等喬陽適應(yīng)此時代時,,蔡琰早已和衛(wèi)仲道訂婚,喬陽無力改變,,可如今衛(wèi)仲道還未有生病之嫌,,河?xùn)|也算安穩(wěn),把仲景誆過去也不算難事,,若是衛(wèi)仲道真是必死無疑,,那之后也要建議蔡邕將女兒送走,至于什么左賢王,、董祀,,更是離得越遠(yuǎn)越好。
郭嘉看著一直心神不定的喬陽,,眸色越來越深,,佳人已為人婦,你竟還能惦記,,喬陽,,喬芳芷,你真是能耐了,。
喬陽一轉(zhuǎn)頭,,便和郭嘉的眼神對上,,眨了眨眼,愣是沒敢惹明顯生氣的男人,,磨嘰嘰的看向荀彧:“大侄子說了些什么嗎,?”
荀彧點(diǎn)頭:“公達(dá)言說,何皇后曾親自來過府上,,見了大將軍府上養(yǎng)著的幾位名醫(y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