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玉桐從懷里摸出一顆銀瓜子放在童兒手里,笑瞇瞇地說道:“那就麻煩小友替我們帶路吧,。”
“行嘞,,兩位俠士請跟童兒來,。”童兒脆聲說道,,將銀瓜子往兜里一放,,喜得見眉不見眼。
“咱們現(xiàn)在在的地兒是東市,,多是名門小弟子擺的攤,,東西倒是不錯的,只是他們都不是缺銀子的主兒,,基本都是想置換些自己能用的好東西,,所以置換的條件都比較難,不太實惠,?!?p> “西市都是些獨行客,但都沒什么本事,,里面許多人拿來的都是些破銅爛鐵,,準(zhǔn)備坑人的,?!?p> “南市的也是獨行客,卻多是些成名已久的豪杰,,拿出來的都是闖蕩江湖所得或是獨家制作的好東西,,有想要置換的,也有賣銀子的,,要價公道,。”
“北市則是雜貨攤子,,什么人什么東西都有,,多半是貨主不知道用途或是用不上的雜物,可能撿漏,,可能被坑,,單看二位的眼力了,。”
童兒一邊帶路,,一邊侃侃而談,,說到西市時還特意壓低了聲音??磥磉€真沒夸口,,他對這集市的確熟悉。
“大哥,,咱們先去哪邊看看,?”宮玉桐一臉興奮地問道。
“南邊兒吧,,改明兒再去北側(cè),。至于其他兩處,聽來也沒什么好看的,?!毖ψ屿陈砸凰妓骰氐馈?p> “嗯,?!睂m玉桐點點頭,薛子斐的想法倒是和她差不多,。
童兒等兩人商量好了,,這才依言領(lǐng)著兩人去了南市。
起先在東市,,擺攤的多是些衣飾講究的年輕人,,換東西的也是青年多些,看模樣大半是沒什么身份背景的,。
到了南市情況又不同了,,這擺攤的,多半是些三十來歲的漢子,,對于買賣似乎也不太積極,。薛子斐還看見有幾個干脆抱著兵器坐在地攤后頭閉目養(yǎng)神。有人來翻看貨品,,也不見他們理會,。漫不經(jīng)心的,好像壓根兒就睡著了,,當(dāng)然就算是真睡了,,也沒人敢從這些人手上偷東西就是了。
“哐……”
沒逛多久,,忽的前方一聲鑼響,,引起了二人注意,。
“各位大俠、女俠,,都來看看?。∩虾玫木搫?,這可是一百年前天正劍君剛剛出道時候用過的,。唉,這可是我甄不得家傳的寶貝啊,。一百兩,、一百兩,便宜賣了哈,!”一陣中氣十足的吆喝聲從敲鑼的方向傳來,。
薛子斐與宮玉桐都是耳力過人之輩,雖然市集上嘈雜,,又隔的遠(yuǎn)了些,,卻都聽了個清楚,不由得面面相覷,。
這詞兒簡直就像是走街串巷的江湖郎中賣大力丸時的吆喝,,吹得跟什么似的,想不到這集市上還有這等不顧臉面的人,。這么瞎吹吹,,也不怕別人笑話?
這叫賣聲一起,,童兒的臉轟得一下好了,,尤其是薛子斐、宮玉桐兩人面上驚詫不已的表情,,讓這個小小孩兒覺得忒丟面子了,。
“童兒,這是怎么回事兒,?你不是說這里擺攤的都是些有名聲的嗎,?”宮玉桐本來只是有些詫異,回頭見童兒漲紅了小臉,,不由得起了逗弄之心,促狹地問道,。
“羽弟,。”薛子斐輕輕在她頭上一敲,,不贊同地喚了一聲,。這人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連個小孩子都逗弄。
宮玉桐吐吐舌頭,,不依地說道:“大哥,,你別總敲人頭呀,別人看見了多不好啊,,再說敲傻了你賠啊,。”
薛子斐好笑地瞥了她一眼,,轉(zhuǎn)頭問童兒道:“前面那是怎么回事兒?。客瘍耗憧芍??”
童兒見他們問起,,頓時挺起胸膛,背書似的說道:“童兒當(dāng)然知道,。前面那個人叫甄不得,,是天正劍君甄玉溪的第五代嫡孫,家道敗落后年年都來我們鎮(zhèn)上,,叫賣一些所謂天正劍君用過的東西,。”
“他就是個大騙子,?!蓖瘍河中÷暭恿艘痪洌⌒〉哪槹欀碱^,,搖頭嘆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嘻嘻,?!睂m玉桐叫童兒的表情語氣逗得笑了起來。
“即是這樣,,咱們也過去湊湊熱鬧,。”薛子斐倒是對這個甄不得起了興趣,。這人在這叫賣許多年,,如果沒賣出過東西,肯定早就另找路子了,。既然賣出去了,,若是沒真東西或是沒真功夫,只賣假貨,,恐怕早叫人給收拾了,。
這般想來,,這人必是有“真貨”的,至于這“貨”是功夫還是他賣的那些物件兒,,就得看過才知道了,。
薛子斐三人走到甄不得的攤子時,前面已經(jīng)圍了不少人,,三人很是費了些力氣才擠了進(jìn)去,。
“甄不得,你飯錢又花完了,?年年都來這兒騙人,,你家祖宗天正劍君何等人物,這臉都叫你給丟光了,!”剛擠進(jìn)去,,就聽到有人起哄吼道。
“真的假不得,,假的真不得,。我甄不得賣東西,那是明碼標(biāo)價,,童叟無欺,。”
“噗嗤,?!睂m玉桐一聽就笑了起來,揚聲道,,“這位甄不得公子,,你這么說的話,那就是假的啰,?”
甄不得聞言轉(zhuǎn)頭看過來,,他這一轉(zhuǎn)頭倒讓薛子斐和宮玉桐同時愣了愣。
只見這位甄公子,,玉帶深衣,,銀冠束發(fā),面如冠玉,,眉似墨畫,,目若朗星,唇如涂朱,,端得是清雅俊秀,,比之男兒增了幾分秀麗,較之女兒多了幾分英朗,,就是鴻音閣里那些嫡仙般的弟子也比不了這份天賦的容顏,。
叫人怎么也想不到,方才那叫賣的詞兒是出自這么個美人口中,。
“甄不得,,假不得,真真假假自有人得,?!彼浇俏⑽⑸蠐P,剎那間如春華綻放,,又如冬雪初融,,向著宮玉桐翩然一禮,“北地甄不得,,見過宮家小姐,。”
他這一笑,,一時間風(fēng)華無限,,四周眾人都不由得靜了下來,一個個看得愣住了,。
宮玉桐被他這么一看,,臉騰得一下紅了,一轉(zhuǎn)頭正好瞟到薛子斐定定地看著甄不得,,頓時把甄不得那傾城一笑忘在腦后,,氣呼呼地抬腳在薛子斐腳上跺了一下。
不過宮玉桐這次是冤枉他了,。薛子斐這會兒卻不像宮玉桐所想,,叫這個妖孽的男人給迷住了。
他無緣無故吃了宮玉桐一腳,,卻也沒生氣,,反而裝作吃疼的樣子,俯身悄悄在宮玉桐的耳邊說道:“羽弟,,當(dāng)心,,這人不簡單,他剛剛使得乃是媚術(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