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茗音回頭看到來人當(dāng)即眉毛一挑,傲慢道:“你姐姐誰???我們鳳黎少主可不是什么人都見的?!?p> 金珠兒的性子并非她看上去的嬌蠻,,但一聽到宋茗音竟敢侮辱她最敬佩的姐姐,忍不住和她絆起嘴,,“我姐姐可比你們厲害的多,!再說了,,我姐姐要見的是離界少主又不是你,,要你多嘴多舌的?!?p> “臭金塊,,你說誰多嘴多舌的?”
“就是你又怎樣,?要打架嗎,?”
宋茗音嗤笑一聲,作為劍修還頭一次被下戰(zhàn)書,,“好啊,,來就來!小黎你等我……喂,,小黎,。”
等兩人發(fā)現(xiàn)時鳳黎已經(jīng)走的遠了,,她們急忙追過去,,宋茗音拉住她說:“小黎,你干嘛去???”
鳳黎指了指上空,,一張繡著竹葉紋路的黑紗飄浮在空中,金珠兒恍然道:“這是姐姐的腐竹絲,?!?p> “哼,看來你姐姐對你很不信任嘛,,還得另找個東西來引路,。”宋茗音不留情面的嘲笑道,。
金珠兒噘嘴,,面子有點掛不住的跑走了。
宋茗音驚訝的看著金珠兒的背影,,直到亮片撞擊的聲音再聽不見才哈哈笑道:“你看看她,,哈哈,魔界的人也不都像黛夢夫人一樣風(fēng)騷嘛唔……”
鳳黎急忙捂住她的嘴,,“不要亂說話,。”在人多的地方提及魔界,,可是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的,。她皺眉瞥著宋茗音,說話這般不忌諱,,是想再出一遍三年前的丑嗎,?
宋茗音察覺她生氣了,立刻縮頭不吱聲,,但月牙似的眼睛卻是露出調(diào)皮的笑意,,鳳黎也只得無奈的松開手,繼續(xù)向前走,。
和兩人想的不同,,魔界少主指引的地方并不僻靜幽謐,而是一座雅致的茶樓,。宋茗音小聲道:“這個茶樓生意不錯,,原來竟是魔界開的啊。我在外面等你以防萬一,,誰知道她們安的什么心,。”
鳳黎驚訝的看著她,,似乎沒想到她會有如此心計,。
宋茗音瞧見她的表情翻個白眼,沒好氣道:“干嘛,,三年過后我會成熟點是一件很不可思議的事情嗎,?至于一副見鬼的樣子嗎,?”
三年對于修士來講是個眨眼就過的時間,卻也可以讓一個魯莽的女孩變的可靠起來,。
“噫,,別像我娘一樣用那種惡心的眼神看我,快收回去,?!彼诬粝訔壍呐み^頭,還搓搓胳膊,。
鳳黎臉色一變,,冷冷的撇下一句,“我是不會告訴你說了什么的,?!苯z毫不理會身后某人的大喊大叫,不過宋茗音終究沒有任性的跟上去,。
在茶樓的第二層,,金珠兒一臉委屈的站在窗邊,她向外瞄了一眼小聲說:“墨暹姐,?!苯鹬閮涸俅瓮低得橹赃呉簧砗诩喌娜耍T癟嘴不敢說什么了,。就算看不到墨暹的臉,,光是眼神就讓她不敢解釋。
“我讓你請人,,你就是自己回來了嗎,?”墨暹依舊看著外面,,語氣也淡淡的,。
金珠兒自知理虧,但一想到宋茗音討厭的態(tài)度又賭氣道:“墨暹姐,,主要是那個太虛界的少主太討厭了,。我就是不明白,已經(jīng)過了一百多年了為什么其他人還因為“魔蘭血劫”對我們有偏見,?!?p> 墨暹偏淡色的眼珠微動,“有些仇恨不會因為時間而消退,,反而會愈演愈烈,。珠兒你是魔界唯一的少主,你若真的想改變魔界的印象就要學(xué)會謹言慎行,。一會兒離界少主來了,,你不要說話,。”
金珠兒乖乖點頭,。
鳳黎上了樓一眼就看見明晃晃的金珠兒,,和旁邊氣質(zhì)完全相反的墨暹。如果說金珠兒是耀眼風(fēng)華的金玫瑰,,那一襲黑紗的墨暹就是一朵空谷幽蘭,,不言不語卻忽視不得。
三人相視片刻,,還是金珠兒先忍不住咳嗽一聲,。墨暹像是突然被驚醒,半遮面的黑紗微動,,“麻煩離界少主來此一見,,我叫墨暹,魔界輔主,?!?p> 鳳黎沒什么反應(yīng),誰是少主誰是輔主對她來說沒有意義,。但是,,她暗暗想著,這句話倒是可以滿足宋茗音的好奇心,。
墨暹眼睛彎了彎,,似乎在笑,“鳳黎少主我就直說來意了,,你還記得玉眸嗎,?”
“那是什么?”鳳黎默念了一遍陌生的詞語,,“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
“他和你關(guān)系匪淺?!蹦邉e有深意的說道,,抬手拿出一個眼眸狀的玉牌,“鳳黎,,這個玉眸佩你拿著,,放心和魔界沒有關(guān)系?!?p> 鳳黎皺眉,,話說的不清不楚就想糊弄過去,魔界之人都喜歡這么敷衍嗎,?她看也不看玉眸佩,,只是冷冷盯著墨暹,。
墨暹眉眼又彎起來,小聲到只有金珠兒隱隱約約的聽得到,,“果然還是那副脾氣啊,。”她的手依舊伸向鳳黎,,“別急著拒絕,,我既然特地來找你就不會做無用之事,只希望你日后莫要后悔,?!?p> 金珠兒還從來沒見過墨暹姐這么有耐心的對待一個人,見鳳黎還是一副愛搭不理的模樣忍不住暗想,,這人真不知好歹,。
鳳黎審視著玉眸佩,竟覺得玉做的瞳孔人性化的轉(zhuǎn)了轉(zhuǎn),,她心里一緊再仔細看時,,又好像是她看錯了,它仍舊只是一個怪異的死物,。但是,,剛才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深刻的印在心里,就像是它在監(jiān)視她一樣,。
“你和玉眸有什么關(guān)系,?”
墨暹眼中多了一絲難言的苦澀,“我只是傳個話而已,,選擇權(quán)在你,。”
“小黎,,你再不下來我可就要毀了這座茶樓來救你了,!”
宋茗音中氣十足的高音立即打破凝滯的氣氛,金珠兒噗呲笑出聲后又急促的憋住,。
墨暹晃了晃玉佩,,“鳳黎少主,,你的朋友很緊張你呢,。考慮好了就做決定吧,,我還不想鬧出太大動靜,。”
鳳黎也忍不住破功了,,眼中盡顯無奈,。算了,,她身上詭異的東西還少嗎?一塊玉佩還能變成人,?“這個玉眸佩我收下了,。”
宋茗音見她下來了,,立刻上前檢查一番,,“她們沒對你做什么吧,怎么上去那么久,?”
“沒事,,她們不會在公共場合出手的?!?p> “嗯,,快說說你們說什么啦?”
“其實金珠兒是魔界少主,,輔主是一個叫墨暹的人,。”
“???看來蒼骨都猜錯了啊?!?p> 墨暹看著走遠的兩人,,“那個女劍修就是你說的太虛界少主嗎?”
“是啊,,那張嘴比她的劍都討厭,。”金珠兒好奇問道:“姐姐,,玉眸是什么?。繌臎]聽黛夢圣主提過,?!?p> “珠兒,今天的事不要告訴圣主,。我只能告訴你鳳黎很特殊,,以后千萬不要招惹她?!?p> “特殊,?她除了不愛說話也看不出特別之處啊。姐姐你別想她了,反正圣界和離界鮮有接觸,,她再特殊也影響不到我們,。”
金珠兒絕對沒想到在久遠的將來,,魔界會第一個卷進這場蓄謀已久的漩渦之中,,也會和離界有著牽扯不斷的聯(lián)系,一切都在無聲又緊密的進行著,。
“茗音,,你以后若是聽到或接觸到一個叫玉眸的人,千萬要小心,?!兵P黎在心里思慮良久還是決定提醒宋茗音一聲,她不希望她最好的朋友有危險,。
“玉眸是人名嗎,?現(xiàn)在沒人會這樣取名字了啊?!?p> 鳳黎不明所以,,“為什么?”
“這種沒有姓氏的名字只代表一種人,,”宋茗音回憶過去看到的書籍,,“就是傳說中的神?!?p> 她說完又搖頭否定道:“不可能啊,,神早就沒有了,甚至是不是真實存在過也不好說,。小黎,,墨暹和金珠兒到底跟你說了什么啊,不會是給你講幾個神話故事吧,?!?p> “沒幾句實用的,都是些虛虛實實的信息,,不可信,。”鳳黎心里暗自想著,,或許仙域以后不會平靜了,,而目前看來這個墨暹最可疑。
鳳黎回頭看著茶樓上不甚明顯的黑影,,以后若是能再碰到,,應(yīng)該直接殺了她,。
“小黎,,需要我查查玉眸嗎,?我總覺得他似乎對你很重要?!彼诬綦y得動腦思考一件事,。
“我說不用你也會去查吧?!焙退嗵幘昧?,鳳黎也學(xué)會了她的直白,“你想從哪開始查起,?”
“當(dāng)然是從《神示》了,,我懷疑玉眸是個姓氏,畢竟和神有關(guān)的東西都奇奇怪怪的,?!?p> 《神示》是仙域最全面的記載神界事跡的典籍,和之前的藏寶圖一樣復(fù)刻在道界獨有的琳瑯木上,,目前由太虛界保管,。
“謝謝?!兵P黎面色柔和的看著她,,在茗音面前她和一般的女孩沒有區(qū)別,“你不介意我離界少主的身份,,愿意相信并且?guī)椭?。我可以問,有理由嗎,??p> 宋茗音一臉‘拜托’的表情,,“我說過的吧,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還是第一個,,恩……就像初戀一樣,怎么也算是特別的吧,?!闭f完她還不好意思的笑笑。
鳳黎被她的話噎了一下,,似乎哪里怪怪的,,“這事不著急,”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不再麻煩茗音,,“反正也沒有更具體的信息,。”
“你想借《神示》對不對,?”宋茗音打量了她一眼就猜出她真正所想,,笑的像是得了什么便宜。
鳳黎好笑,,“你其他事情遲鈍,,倒是對我了解的很通透?!?p> “嘻嘻,,我就知道你肯定還有什么沒告訴我。放心啦,,雖然《神示》在我爹手里,,但是他對我一向縱容,等煉仙會結(jié)束,,我肯定能給你,。”
在鳳黎兩人密謀如何得到《神示》時,,五大界主也聚在一起商討著什么,。
“施天,我不明白你為什么要這么做,,不過這事似乎和我圣界沒有關(guān)系吧,。”黛夢夫人依舊是輕佻的語調(diào),,漫不經(jīng)心的把玩著手中的腐竹絲,。
“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做多余的事,免得破壞了我的計劃,?!笔┨炖淅涞恼f。
黛夢夫人最看不慣施天冷淡的態(tài)度,,云袖一拂忿然起身道:“哼,,我才懶的管你的事,你以為我還會和以前一樣,,凡是你的事我都會事無巨細的去打聽嗎,?施天,你記住我再也不會那么傻了,?!?p> 她揚著頭,不再把輕浮的面具掛在臉上,,面若冰霜遠比她面如桃花時更顯一界之主的高傲華貴,?;蛟S這才是她真正的模樣。
隨著黛夢夫人的離開,,蒼骨也禮貌的笑笑離去,。宋玄顯然已經(jīng)看慣了,站起身說:“我會按你說的做,,不過,,你最好再仔細想想,?!?p> 三人的相繼離開讓本就空曠的主殿更加清冷,妖界界主龍化峒遲疑道:“你真的決定了,?你能保證她不會有生命危險嗎,?”
“怎么可能不會有?但我必須這樣做,?!笔┨烀鏌o表情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太狠心了,,可若不是事出有因我不會這么……殘忍,,你是了解我的?!?p> “我當(dāng)然了解,,怡妹和你當(dāng)年的事能夠說明一切。但是黎兒畢竟還小,,怡妹會心疼的,。”龍化峒神情復(fù)雜的看著他這個聲名顯赫的妹夫,,他固然覺得怡妹會心疼唯一的女兒,,可更多的還是不忍心看到現(xiàn)在這個執(zhí)念的施天。他挽救不了一個悲劇,,也阻止不了另一個悲劇的發(fā)生,。
“那也要她能看見?!笔┨煊行┘?,“而且你不用擔(dān)心,這雖說是個九死一生的局但留有一線生機,,她遠比我想的神秘,。”
此時,,仍在集市的鳳黎正聽著宋茗音的計劃,,忍不住打斷她的話,,“你要找你哥幫忙?”
“當(dāng)然啦,,不然我怎么進父親的密室,?怎么瞞過父親的暗衛(wèi)?”宋茗音理所當(dāng)然的說,,似乎認為自己考慮的十分周全,。
鳳黎沉默良久還是爆發(fā)道:“你告訴你哥跟和你父親說有什么區(qū)別?你之后說怎么走還有什么意義,,有你哥在還需要偷偷摸摸嗎,?”她就知道不能對宋茗音抱有期待。
宋茗音不服氣的嘟囔著,,“真是的哥哥和我們是一伙的,,有什么關(guān)系嘛?咦,,怎么又看見金塊兒了,?”
在她們不遠處有一群人圍在一起吵嚷著,而被圍在中間的正是才見過不久的墨暹和金珠兒,。
“魔界之人不好好呆在太虛宮內(nèi),,在外面亂逛什么?”
“就是,,我警告你們可不要重蹈百年前的覆轍,,那個血蘭魔女都被打敗了更何況你們?!?p> 墨暹面無表情的看著神情激動的眾人,,對他們的謾罵指責(zé)充耳不聞。但顯然金珠兒還做不到視若無睹,,她氣的眼睛都紅了大聲道:“你們的待客之道就是隨意侮辱客人嗎,?血蘭女確實是圣界之人但和我們又有什么關(guān)系,最后還不是我圣界的人殺了她才解決十年浩劫,?!?p> 那幾人還想再說什么,一道聲音插進來,,“你們在干什么,?”
宋茗音眼含怒氣的大步走過來,“說話啊,,還是說你們不認識我,?”她抬手將廣寒劍往上一拋,漫天的寒氣瞬間籠罩著所有人,,更將整條街染上一層薄霜,。
鳳黎不動聲色的化開兩人腳下的冰霜,,看來宋茗音真的是憤怒至極。
剛才說話的幾人再不敢吱聲,,太虛界的劍修誰不知道鼎鼎大名的廣寒劍,,更知曉是誰在使用它。
“少主,,我們只是擔(dān)心魔界之人在太虛界為非作歹,,畢竟百年前的血蘭魔女殘暴行徑實在讓人不得不防啊。萬一她們心懷不軌,,本界豈非……”
宋茗音聽著他們越來越離譜的言論,,不禁狠狠閉上眼睛,“我只問你她們可曾傷害一人,?她們可是血蘭魔女,?僅因一人之過而隨意評價他人,,不覺得無知可笑嗎,?!”
愚昧無知,、不通情理,!宋茗音悲哀的審視著他們,她一直以來視虛界劍修的直言不諱為榮,,可沒想到他們的言語竟是如此傷人,,“你們以一人所為辱罵本界貴客,可知這是何罪,?”
不等他們反映,,她一口氣說道:“你們十五人,我作為太虛界少主罰你們進葬劍冢三年,?!?p> 眾人聽完無一不是面如死灰,葬劍??墒窍捎蚴笏烙蛑?,至今都無人能生還。若真進去三年,,恐怕三年后連枯骨都不剩了,。
“少主,我們錯了,,刀山火海都可以但是葬劍冢那是有去無回啊,,求求少主饒我們一死?!?p> 金珠兒早已顧不得生氣了,,而是瞠目結(jié)舌的看著宋茗音,,真沒想到每次見她都會惡語相向的人竟會為她們說話。
墨暹也不禁看了宋茗音一眼,,這個身份顯赫卻有一個天才哥哥的女孩竟有如此氣度,,無論是自卑還是刁蠻她都不會奇怪,但現(xiàn)在她知道鳳黎為什么會對她另眼相待了,。
宋茗音卻猛然醒悟,,她剛才不過氣急之下順嘴說的,可從沒想過要誰因此喪命,,她不由得求助的看向鳳黎,。
這時一道低沉的聲音及時響起,“何事這般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