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xù)任務或返回盒子？”

　　姍姍來遲的系統(tǒng)信息。

　　差點忘了還有這么一出,，羅余陷入了抉擇的困境。

　　這回,，他倒是沒忘和陳晨的約定，這要是再拖,，起碼得拖個三天,，而且倒時候也不知道還得面對什么狀況，眼下或許可以選擇先出去,。

　　更何況,，他想驗證一下內(nèi)心的一個想法。

　　如果他選擇返回盒子,，在回歸之前,，這具肉體是一直昏睡還是……

　　還是會重新被原來的“我”掌控。

　　他點了返回盒子,。

　　下一刻,，羅余出現(xiàn)在久違的黑盒子里。

　　真是久違……熟悉的石膏板觸感,，敏感的光格,。

　　現(xiàn)在沒有時間再去別的地方瞎逛,，羅余盤腿坐在地上,，點開交互系統(tǒng)里的好友申請，看到數(shù)條好友申請,，來自同一個人,，“夢蝶”，備注消息,，蔣夢,。

　　他忙不迭同意，九個好友位已經(jīng)有三個被占據(jù),。瞥了眼她的位置信息,，顯示離線，看來她是醒了,。

　　十分鐘后,，他的意識被拉回現(xiàn)世,。

　　晨間運動時，他在三人群里發(fā)消息,，“我從任務節(jié)點里出來,，晚上去找那伙人的麻煩?！?p>　　“妙?。∫灰野l(fā)郵件約戰(zhàn)他們,?！标惓靠吹搅_余發(fā)的消息，眼前一亮,，有他出馬,，這口惡氣應該能出。

　　“不用,，那還得等,，節(jié)約時間，我們直接去圣所里找上門,?！?p>　　“行，聽你的,?！币幌氲降綍r候的場景，陳晨便熱血沸騰,，上回被人用拳頭圍毆的場景還歷歷在目,。

　　“和誰發(fā)消息，這么激動,？不會是談戀愛了吧,？”陳晨他媽神色突然變得緊張，搖晃著身子快步走到他身邊,，一把奪過手機,，推了推眼鏡，往屏幕喵去,。

　　觸不及防,，陳晨空著手，委屈地回道：“不……不是,，是同學,。”

　　“你們在聊黑夢,？”他媽說完便沉默下去,，一言不發(fā)地把手機放回到桌面上,。

　　“嗯，媽,，怎么沒見你說過……”他揀回桌面的手機,，試探性地問道。

　　他媽坐回他對面,，提起毛線桿,，低頭織起毛衣，“沒什么好說的,?！?p>　　“黑夢這……這么精彩，一定有很多有趣的故事,?！标惓砍么藱C會，刨根問底,。

　　“有趣,？”她手上的動作凝滯,，搗鼓了下線球和還未成型的毛衣，追憶道，“和你說說也沒什么關(guān)系,。當年吶,，我和你爹就是在黑夢認識的,，然后到奔現(xiàn),。”

　　他突然……有些后悔問他媽有關(guān)黑夢的事,，多少個夜里,，他都能聽到他媽哭泣地念叨著那個宛如魔障的名字。

　　“媽,，要不別……”

　　微胖的中年婦女一捋鬢角的白發(fā),，無視陳晨的話，兀自傷感說：“他不是什么好人,，這我知道,，可在黑夢里,，對我足夠殷勤,。”

　　人能在現(xiàn)世和黑夢里表現(xiàn)出兩種截然不同的狀態(tài)和習性,，這并不稀奇,，他心里想著，因為他也是如此,。

　　“他還是拋棄了我們娘倆,，可能他正躺在哪里的臭水溝等死也說不定,。”她的聲音變得惡毒,。

　　陳晨心里一寒,，不再看向他媽略顯猙獰的面孔，低頭凝望著桌面的一塊污漬,。

　　“你這年紀,，”她情緒稍緩，轉(zhuǎn)頭沖他說,，“黑夢該玩的玩,，這點除了諸神，無人能反駁,，但白天的注意力,，還是要多放在學習上，不然……”

　　“等你長大成家立業(yè)后,，黑夢只會是你賺錢補貼家用的存在,，哪怕……它非常微薄，就像我,，明白嗎,？”

　　“明……明白?！彼c頭應道,。

　　其實，他并沒有完全明白,，雖然看到他媽的幸苦,，但沒有切實地去感受，哪能明白生活的不易,。

　　“群里的同學就是你經(jīng)常掛在嘴邊的羅余,？”

　　“嗯……我想年三十讓他來我們家吃飯過夜?！标惓颗滤麐尣煌?，又說，“他爺爺剛過世不久,，家里就……就剩他一人,。”

　　“哎,，也是可憐的娃,，叫來吧！”

　　“嘿嘿,，好,！”得到他媽的應允,，陳晨展顏一笑，臉上的肥肉擠到一塊,。

　　下午,，臨近黃昏，剛送走最后一位顧客,，羅余關(guān)上門,，和蔣夢整理店里的東西。

　　“你的申請我通過了,?！绷_余對著彎腰記錄的短發(fā)女孩爽朗一笑，她像只小巧的兔子,。

　　“這樣嗎,？”蔣夢抬頭，一臉期盼的樣子,，“晚上帶我去哪逛逛唄,。”

　　“逛,？晚上的話,，”他停頓了會，刮刮鼻子,，“要去找別人麻煩,。”

　　“打架,？”

　　“額,？差不多，就是這意思,?！彼粌H要打架，還準備宣殺別人,，獲取身份,。

　　她從白色瓷磚地面蹦了起來，拿筆戳戳羅余的臉,，興奮道：“這么好玩的事,，一定要叫上我，哎,，這些天窩在一個小地方,，快憋出病來了?！?p>　　“要來也行,，得聽我話?！?p>　　“喲哈,，好?！?p>　　夜,，刺骨般寒冷，羅余騎車回家,，將背包往床上輕輕一丟,，包在床上彈起落下。

　　脫掉劣質(zhì)的棉外套,，往廉價的山寨機屏幕哈了口氣,，輕輕擦干，又像是嶄新的一樣,。

　　閉上眸子,，沉入黑夢。

　　等他要點開圣所的地圖時,，才想起來,，蔣夢的身份應該只有一個，怎么能進入圣所呢,？

　　他在系統(tǒng)里沖蔣夢問：“你是不是還沒點亮圣所的地圖,？”

　　“點亮了，我去買了兩身份,?！?p>　　“可你的賬戶余額不是負的？”羅余頗為納悶,。

　　“能透支消費的,，如果只擁有c級身份，賬戶的透支底線是十黑夢幣,?！?p>　　回想當初在貝克街的酒吧，侍者好像也對他說能透支消費,。

　　“好,，等我進圖再通知你在哪集合?！?p>　　“是,，長官！”系統(tǒng)里傳來俏皮的聲音。

　　無語,！

　　蔣夢給他的感覺有點奇怪,，之前還因為他是黑戶被她嫌棄吐槽，后來一聽到他抽到強悍的身份就變了副模樣,。

　　放大圣所的地圖,，宏觀的縮略圖是一張氣勢磅礴的俯瞰全景，中間有座鶴立雞群的白色象牙塔,，上頭的尖端處似乎有一個球形的五彩發(fā)光體,，四周高矮不一的同類建筑星羅棋布，數(shù)量難以衡量,。

　　點進去,，地洞旋開，羅余抱緊身子,。

　　下一刻,，他踩在綿密的白沙子上，路上熙熙攘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