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放亮,灰色的穹頂逐漸淡了下來,霧氣變得薄薄的,,像一層飄渺的白紗??諝庵薪z絲清冷,,夏日的清晨還是有一絲寒意。李哲棲攏了攏身上的衣袍,,看著旁邊完全不受影響的小姑娘,,又覺得有些汗顏。
云龍山莊籠罩在一股悲憤的氛圍之中,。昨晚那場突如其來的廝殺,,讓昨天還活生生的家人、友人在這一刻就天人相隔,、永不復(fù)生了,。那些活著的人忍受著巨大的悲憤卻不敢大聲地哭泣,讓整個云龍山莊呈現(xiàn)出一種詭異的寧靜,。他們默默的看著李哲棲和月夕兩個少男少女孤零零地離開山莊,,既沒有人送別也沒有人阻攔。
云龍山莊本就在徐州城的中心,,等二人走出山莊大門,,來到大街之上,已經(jīng)又是一個熱鬧喜慶的晨市開始了,。
李哲棲身上幾處劍傷,,雖不致命,但流血不少看起來十分嚇人,,月夕從他包袱中挑揀了一件外袍給他披上,,柔聲說道:“要不要去找個醫(yī)館看一下外傷?”她嗓子慢慢恢復(fù),,比之前顯得稍微清脆一些,。
李哲棲搖頭道:“不用,你的藥很起作用,,我已經(jīng)好很多了,。”
月夕點頭說道:“那就好,,我們還要抓緊時間做些準備?!?p> 李哲棲愕然問道:“準備什么,?”
月夕回頭看了看身后的云龍山莊,笑了一下,,拉著李哲棲的衣袖邊走邊道:“自然是準備好好逛上一逛,。”
李哲棲大為訝異,,道:“逛…逛街,?”
月夕說道:“自然是逛街,,走吧!”
李哲棲內(nèi)心很是疑惑,,但見月夕一幅不愿意再說的樣子,,也不好意思繼續(xù)追問,當下只默不作聲跟上腳步,。
月夕果然如她所說,,一路朝最繁華的街市而去,挑選了一些鋪面進去逛上一圈,,這些鋪面有的熱鬧,、有的冷清;有的當街,、有的臨水,,有糧米鋪子、有衣裳布莊,、甚至還到了碼頭,,看起來隨性而至、毫無關(guān)系,。
一路行來,,月夕順手買了一些吃食,也買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李哲棲跟著半天也沒搞明白她買的那些東西有什么用處,,想要問問,幾次話到嘴邊都覺得難以開口,。
逛了大半天,,月夕好像終于盡了興致,便要找間客棧打算休息,。李哲棲重傷未愈,,這么折騰半天,已是筋疲力盡,,也想找個地方休養(yǎng)調(diào)息,。
兩人這會兒倒還默契,看著眼前牌匾上寫著的“一間客?!彼膫€大字,,互看一眼似乎都很滿意。
客棧掌柜看她二人,,一個年紀幼小,、面容臘黃,衣著卻是不凡,;另一個眉清目秀,、俊朗斯文,,卻又是病容憔悴、弱不勝衣,,拿不準他們身份,,便也不敢怠慢。月夕也不在乎,,徑直要了一間上房,,給了些銀兩寄在柜上,吩咐掌柜的不要來打擾,。
李哲棲越來越摸不清她的用意,,但他知道此刻也不是細問的時候,也就閉口不言,,隨她去了,。
兩人入的房間,月夕拿出藥瓶讓李哲棲外敷療傷,,自行去收拾買回來的一干東西,。
李哲棲轉(zhuǎn)到屏風后面,脫下上衣把能夠著的傷口都涂抹了一遍,。那藥效果極好,,昨晚涂抹過的傷口都已不再流血,有了結(jié)痂愈合的態(tài)勢,。
換好藥后,,又盤膝坐在床上調(diào)息一周,感覺體內(nèi)真氣運轉(zhuǎn)雖仍有阻滯,,但比起之前真氣動用便心緒紊亂好上許多,,看來是月夕之前給他療傷起了效果。
李哲棲微微張開眼睛,,偷偷看向月夕,,心中暗想這瘦小的姑娘還真是人不可貌相,不知道那張蠟黃的面皮下到底隱藏了一張怎樣的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