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水兩跟著王之遠等回寢院休息無需多言,。
茅山半空中。
一襲白袍的宋羽士身法俊逸,,腳尖幾點間,,已飛躍而上,越過了數(shù)座較低的山峰,。
半山往上,,茅山九峰如九柄形態(tài)各異的利劍,,矗立云端,。
這其中,,壁立千仞,峰體最為陡峭的,,當數(shù)天樞峰,。
一如這峰上的修士,雖執(zhí)掌權柄,,卻一個個特立獨行,。
要想登上天樞峰,,首先就不是一件易事,。饒是宋煜這樣的好手,,一口氣躍上天樞峰頂,還是有些氣息紊亂,。
宋煜是六年前上山的,。
在那年的玄道大會上,他表現(xiàn)突出,,以六道縛神符外加一個四象陣,,把對手牢牢鎖死在內(nèi),毫無招架之力,,這才被以符箓見長的天樞峰看上,,成為黃冠李玉成的入室弟子。
李玉成乃天樞峰華陽宮的耆宿,,正一門心思在閉關,,力圖突破化神境界。于是宋煜便跟著陸修靜修習,,兩人亦師亦友,,怪癖的性格倒也契合。
且說宋煜氣喘微微的登上天樞峰頂,,也不及休息,,繞過幾個扼守山隘的險要宮觀群,便徑直朝崖頂?shù)娜A陽宮而去,。
“宋羽士,,一路辛苦,差辦好了,?”幾個低階的修士見到宋煜,,忙討好的招呼道。
“嗯,,還算順利,,陸黃冠呢?”宋煜略一點頭,,并沒停下腳步,。
“代理掌門在后崖為閉關的掌門天師護法呢,您去那找他吧,?!蹦菐讉€修士恭謹?shù)拇鸬馈?p> 那慵懶的陸修靜會老老實實為掌門護法?宋煜說什么也不信,。想必是在后崖躲懶,,有為掌門天師護法這個借口,,誰敢去隨便打擾他。
宋煜淡然一笑,,一邊穿過華陽宮雄偉的殿宇,,朝后崖的天樞頂而去。
果然,,灑脫不羈的陸修靜正斜臥在一方青石上,,一旁放著酒壺,雙目微閉,,已是面帶微醺,。
風起云涌,颯爽的山風吹起陸修靜飄逸的白袍,。
宋煜放慢腳步,,無奈的搖了搖頭。
“師兄,,你叫我好跑,,自己倒是愜意,躲這里喝酒,?!彼戊纤室恍Γ悬c抱怨的說道,。
“你回來了……”陸修靜側了側身子,,連眼也沒睜,依舊是一副懶洋洋的樣子,。
“這點小事,,我這不是不合適出馬嗎,所以才拜托你跑一趟,,辦妥了嗎,?”
“師兄所托,我怎么敢不盡力,。只是……我看這可不是小事吧,?不然哪值得師兄如此上心。我仔細觀察了一眼,,那小孩的外相倒真是驚為天人,,只是仙靈混混沌沌的看不透,想必是將來大有可期也未可知,?”
宋煜劍眉一挑,,略帶疑惑的說道。
“不要說你,連我也看不透,,是不是空有皮囊,,也只有天知道了。但俗話說得好,,物至極處必有妖,,那小孩長得如此不凡,想必不會是個廢物吧,?!?p> 陸修靜瞇著眼,又飲了一口酒,。
他神情散淡,連宋煜也看不透他內(nèi)心的想法,。
“我也是這么想的……掌門天師不在,,師兄倒能愜意痛飲幾杯了?!彼戊嫌悬c羨慕的說道,。
“酒能通靈,掌門師尊并不反對我喝酒,,只是反對我濫飲,。”陸修靜灑脫一笑,,又大飲一口,。
“掌門這次閉關也有近半年了吧,還沒出關的動靜嗎,?太不常見了,。”宋煜望了眼崖上洞門緊閉的石室,,疑慮的問道,。
“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掌門師尊想必要靜心推演好一切細節(jié),,準備得萬無一失了才會出關,,我們且等著吧?!?p> 陸修靜又噸噸喝了兩口酒,,忽然想起了什么,睜開眼問道:
“對了,,你還沒說那個小孩到底怎么了,,沒出事吧?”
“師兄啊,我就看不透,,那葛水除了長得好,,到底哪點入了你的法眼了,你對他竟比對咱掌門天師還要關心,?!彼戊喜[著眼,狡黠一笑,。
“掌門師尊囑咐我多關注新人,,提早布局?!?p> 陸修靜抿了口酒,,淡淡的說道。
“真是這樣嗎,?好吧……那小孩說在山中遇到妖怪和隱修的高人了,,人倒是平安歸來了,還帶回了不少稀奇的藥材和山果,?!彼戊下柫寺柤纾院喴赓W的匯報道,。
顯然他對陸修靜的話并不全信,。
“呵,才這么點功夫,,竟有奇遇……”陸修靜似乎若有所思,,想了一會兒,又對宋煜交代道:
“對了,,我這幾天一直在考慮宗門的收支出納問題,,咱們這以前之所以入不敷出,供給出了問題,,完全是因為德位不配,,很多對宗門貢獻并不多的人卻拿了大頭?!?p> “是啊,,很多高階修士倚老賣老,只會索要,,玄術上既無建樹,,對宗門亦無貢獻。我聽說有些峰,,任人唯親,,升階還得走后門,真是太荒唐了?!彼戊蠐u了搖頭,,隨聲附和道。
“我看吶,,這規(guī)矩必須要改改了,,傳我的掌門號令,以后這宗門的月例必須按勞供應,,每筆功德都記上,,按月算賬,誰給宗門創(chuàng)收多,、做的貢獻大,,就給誰派發(fā)的月供多?!?p> 陸修靜繼續(xù)冷靜的說道,。
“這……這妥當嗎……”聽了這話,宋煜卻是嚇了一跳,,不知道陸修靜為什么突然要改革茅山沿襲已久的月例制度。
“還有以后這位階升遷,,也都要和功勞掛鉤,,不能只看境界了。這要作為一條新的宗規(guī),,執(zhí)行下去,。”
陸修靜并沒搭理宋煜,,又補上一句,。
“這……這……師兄,茲事體大,,觸動各方利益較多,,是不是等掌門出關了……”宋煜劍眉微皺,擔憂的說道,。
宋煜心里清楚,,不要說北茅了,就是南茅六峰,,也是山頭林立,,看似一片和氣,實則暗潮洶涌,,各懷心思,。陸修靜說得云淡風輕,實則這是虎口拔牙、太歲頭上動土的大事,。
“不用等了,,這事于茅山有大利,掌門師尊必然認同我,。師尊既然托付我代管宗門事務,,我當然要替師尊分憂?!标懶揿o雙目如炬,,冷冽的說道。
“可是北茅那邊……”宋煜資歷淺薄,,畢竟還是有所顧忌,。
“北茅的收支歲入本來就沒有歸宗門管,就隨他們?nèi)グ?,但是金符令還是要傳的,。你不用擔心,出了事我負責,,你只管傳令去吧,。”陸修靜淡淡地說道,。
“既如此,,謹遵師兄法旨,我這就傳令下去,?!彼戊厦鎺⑿Γ届o地說道,。
這代理掌門真的不是聽到葛水采藥大有所獲,,一時興起才提這么一出的嗎?
宋煜苦笑著,,無奈的搖了搖頭,,可是他向來對陸修靜言聽計從,當即便辭別陸修靜,,下到華陽宮,,準備好傳令用的金符。
得,,這剛從山底回來,,又有的忙了。
也不知道這道金符令,,在諸峰會掀起怎樣的波瀾呢,?
宋煜望著那數(shù)道如流星一般飛向諸峰的金令,,俊眉微皺,好奇的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