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您方不方便說,，我想知道最近,，在崔小姐（毛毛）的生活中，有沒有遇到什么特別的變故,？對不起,，我這樣問主要是發(fā)現(xiàn)她身上的后四個人格還不是太穩(wěn)定，應該是最近才出現(xiàn)的,?！贬t(yī)生扶了一下眼鏡，和氣地對虎哥說道,。

　　虎哥凝神想了一下說道：

　　“基本和之前沒什么區(qū)別,，要說變化，她從10天前開始在一家醫(yī)院做義工,，昨天還還出了點麻煩,。”

　　“能說一下是哪家嗎,？”醫(yī)生追問道,。

　　“就在四環(huán)路北那座灰色的三層小樓里，算是一家臨終看護中心吧,?！?p>　　“?。亢呛?，我知道,，我知道?！贬t(yī)生驚呼了一聲后又急忙笑著掩飾了一下,。

　　李旦發(fā)現(xiàn)了他的異常，問道：

　　“請問,，那兒有什么問題嗎,？”

　　“哦，沒有沒有,，那里的負責人茍主任以前是我的同事,，也是精神科大夫，而且醫(yī)術很高明,，不過……,！”

　　他的欲言又止讓虎哥有所警覺，馬上說道：

　　“你知道,，我雖然是病人家屬,，但也是人民警察，如果那里真有什么問題,，我會深入調(diào)查,！”

　　“您誤會了，其實我剛進醫(yī)院時,，茍主任就是我們科室的領導,。他對多樣性人格非常有研究，很多論文都在國外發(fā)表,，可以說是位醫(yī)學奇才,。可就是對專業(yè)太過癡迷,。

　　他經(jīng)常到住院區(qū)的重癥病房,，對那里的病人進行檢查。這些病人本來與精神科沒什么關系,。后來,，有幾位病人去世，家屬就認為是茍主任的責任,，而且那幾位家屬也是有身份的,。院里沒辦法只好忍痛把他開除了，幾年前我聽說他開了這家公益性機構(gòu)?！?p>　　“問個問題,，我在那兒沒看到一位醫(yī)生，您知道是什么原因嗎,？”李旦問道,。

　　“這個，這個,，怎么說呢……”醫(yī)生有些猶豫。但想到,，面對的是警察,，也沒有敢隱瞞自己的想法，最后還是說出了知道的情況,。

　　據(jù)他講,，茍主任為人比較怪，在醫(yī)院人緣不算太好,。但他學術上是非常有口碑的,。因此，這家醫(yī)療中心剛成立時,，還是有不少年輕大夫愿意去那里義務接診,。但后來他們發(fā)現(xiàn)，中心里的病人死亡率太高,，一般的入院兩三個月就去世了,，極少數(shù)能熬過半年。

　　雖然,，來的患者都是身患有各種重病的老人,，但這樣高的死亡率還是有點嚇人。后來就有人傳說,，這座小樓解放前是一所教會的孤兒院,，里面有不干凈的東西。

　　表面來說,，多數(shù)醫(yī)生都是無神論者,。但也架不住心里別扭，漸漸地就沒有醫(yī)生再上門了,。

　　最吸引李旦的一點是,，醫(yī)生說這幾年一直有茍主任那邊的義工在醫(yī)院里拉人。而且,，都是在精神科這邊找目標,。一些確診有多重人格癥的患者被拉去做了義工。他最后還特別強調(diào)，這些都是聽別人說的,，自己并沒有碰上過,。

　　因為擔心毛毛，虎哥又向醫(yī)生請教多重人格的問題,。

　　醫(yī)生這才緩了一口氣,，介紹說：DID也就是多重人格，之前是一直不被正統(tǒng)的醫(yī)學體系所承認的,。大概在10年前,，國外的幾位專家策劃了一個特別的實驗。并通過這個實驗,，最終證明DID并非空想,，而是與精神分裂癥完全不同的一種病癥。不但會嚴重影響患者的生活和健康,，甚至可能給社會帶來不安定因素,。

　　參與實驗的人員被分為兩組：一組是確認的多重人格癥患者，另外一組是模仿他們的普通人,。專家們通過電腦對兩組人員的腦部進行了功能性掃描,，以此來判斷患者主人格以外的其他角色人格到底是患者的一種想象，還是真實存在于神經(jīng)系統(tǒng)內(nèi),。

　　結(jié)果,，專家們驚訝地發(fā)現(xiàn)，有多重人格癥的患者在切換體內(nèi)人格時,，腦部特定區(qū)域會出現(xiàn)明顯電子擾動,。而模仿組完全沒有。也就是說,，多重人格患者腦部有一個類似開關的東西,，通過對這個開關進行操作，可以實現(xiàn)不同人格的出現(xiàn)和體驗,，而一般人是完全沒有的,。

　　目前，國際醫(yī)學界還無法找到這種病的發(fā)病原因,。有一種理論認為它是人類自身發(fā)展過程中出現(xiàn)的問題,，也許是某種具有象征意義的進化方向。

　　一小時后,，看著毛毛走進單元門后,，虎哥并沒有下車。

　　他調(diào)轉(zhuǎn)車頭開向看護中心,。雖然沒有和李旦交流,，但他相信兩人心里的想法是一致的,，這個茍主任和他的看護中心絕對有問題。

　　看到李旦和虎哥走進自己的辦公室,，安坐在椅子上的茍主任臉上并沒有表現(xiàn)出意外,。他微微笑了一下，算是打了招呼,。

　　虎哥也沒有客氣,，直接坐在他對面的椅子上。開口問道：

　　“你知道小崔她患有多重人格癥,？”

　　茍主任右手端起手邊的白瓷杯,，左手拿起蓋子，鼻子對著杯口深深吸了一下,，然后很陶醉地閉上了眼睛,。足足十幾秒后，才換上一副淺淺的笑臉說道：

　　“你知道茶香為什么會讓我感到精神愉悅嗎,？或者說,，你在冬天的夜里,，看到幾百米外的燈光,，即便接觸不到一絲熱量，但還是會覺得暖和,。而我會覺得這燈光帶來的是寒冷和絕望,，這是為什么？”

　　這奇怪的問題讓虎哥和李旦一頭霧水,，不知道他要表達什么,。

　　茍主任停下話，慢慢地品了一口茶,，才又抬起臉來說道：

　　“所謂多重人格,，其實根本不是病，而是一種進化優(yōu)勢,。DID人群的體內(nèi)可以同時并存多個人格,，就是普通人所說的靈魂。他們的大腦就像是一臺大型的計算機,，可以同時控制多個復雜程序,，并使這些程序獨立而有效地運行。

　　也就是說,，一位DID患者可以同時擁有不同的人生體驗和不同的價值判斷,。這些人格，每一個都是獨立的,。

　　就像我剛才問你的問題,，你之所以不能回答,，因為你只是個普通人。體驗,、意識,、判斷都是私密的，所以,，你不可能和我有同樣的感受,。”

　　“最神奇的是,，DID可以吸納其他人格,，讓這些人格在自己的身體上獲得重生。而且,，每一個進入的人格都可以在新的肉體上獲得完整的的個性和存在感,。你們說，這是不是很偉大,?！?p>　　此刻的茍主任已經(jīng)一改之前的溫吞，口若懸河,，就像是在課堂上向?qū)W生講述圣賢真理一樣,，聲音里充滿激情。

　　“你的意思是說,，你招來多重人格患者,，就是為了讓他們吸收這些老人的人格？”李旦有些不可思議地質(zhì)問道,。

　　“沒錯,，他們都老了，也沒有多少日子好活,，所謂歲月看花老,。在這種行將就木的肉體上，活著也是痛苦,。是我,，幫他們?yōu)樽约旱娜烁裾业搅诵碌乃摅w，感受新的生命,，延續(xù)一生的體驗,。

　　反過來，這些應聘來的人不斷吸納新的人格,，獲得更多不一樣的經(jīng)驗和意識,，我相信，這一定可以加速他們的進化,，這樣不是很完美嗎,？”

　　說著他自信地站起身來,，兩手在空氣中有力地揮動著，仿佛自己是一個站在人類巔峰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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