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寺院里的一株老樟樹,,羅子騫發(fā)現(xiàn)樹干上有一道痕跡,,那是被刀砍過的,,夜晚光線昏暗,也看不清是新痕還是舊痕,。
而且,整個寺院,,鴉雀無聲,,漆黑一片,,每個房間,都黑著燈,,仿佛就象一個空寺,。
做晚課,難道也黑著燈火么,?
四個人走進知客廳里,,小沙彌點燃燭火,恭恭敬敬地給各人讓座,,備茶,,在屋角的香爐里,點燃一支檀香,,然后說:“我去請師父過來,。”
提著燈籠而去,。
李云笑道:“此寺佛法興盛,,住持了因大師,是寒山大師的親傳弟子,,每日功課嚴謹,,數(shù)年來從不間斷?!?p> 羅子騫說道:“李兄,,我怎么覺得不太對勁?寺里一片黑暗,,安安靜靜,,和尚們晚課,一直就這樣么,?”
“這……”李云愣了一下,,“對呀,你不說,,我倒也沒注意,,這寺里的確太安靜了?!?p> 忽然海大豹叫道:“這香火不對,。”
他站起身來,,大踏步走向屋角,,一把將那只點燃在香爐里的檀香,揪下來掐滅。
檀香,,本來散發(fā)著一股淡淡的香氣,,用來驅(qū)除屋里的霉味兒,但是,,大家聞了這股香氣,,腦子都覺得有些暈暈乎乎。
海大豹是老江湖,,一聞之下,,便覺有異,立刻掐滅檀香,,說道:“有問題,,云兄,這間寺廟里有鬼,?!?p> “啊,?”
大家都站起來,。
獨孤丘從背后的背囊里,把刀抽出來,,說道:“出去看看,。”
四個人各抽武器,,奔出屋外,。
外面,依舊是一片安安靜靜,。
除了這間知客廳,,寺院里的各處大殿、偏殿,、經(jīng)樓,、閣樓、廂房全都不見燈火,,鴉雀無聲,。
連提著燈籠的小沙彌也不見了。
海大豹說得不錯,,一定有問題,。
獨孤丘說道:“咱們分頭搜查?!?p> 幾個人都身有武功,,膽略過人,當(dāng)下各執(zhí)刀劍,,奔向各個房間,。
羅子騫提著七星劍,來到一處偏殿前面,,只見殿門虛掩,,一腳踢開,就著月光向里望去,,只見殿里的泥胎佛象,,黑乎乎的象個巨大的怪物,泥胎前的長條香案上,,一支細香點燃著,,紅色的香火頭,象鬼火一般,,在漆黑的屋里閃爍,。
香頭上裊裊冒著輕煙,那味道,,就和剛才在知客廳里點燃的檀香一樣,。
羅子騫屏住呼吸,提劍走入殿里,,轉(zhuǎn)了一圈,,發(fā)現(xiàn)空無一人。
他走出偏殿,,看見李云提著刀,,也從另一間屋里走出,問道:“李兄,,有發(fā)現(xiàn)么,?”
“沒有,連小沙彌也不見了,,真是奇怪,。”
“寺里一定出事了,?!?p> “沒錯,了因師父說不定遇了危險,?!崩钤普f著,提刀匆匆奔向另一個房間,。
羅子騫奔向旁邊一間廂房,,推門而入,也是空無一人。
但是房間里一股脂粉香氣,。
沒錯,,就是女人所用的脂粉,剛一進寺內(nèi)的時候,,他就聞到了,,只是這間房里,味道要濃得多,。
屋里漆黑,,羅子騫打著了火鐮,點著了火絨,,看見窗臺上有一只蠟燭,,便把蠟燭點燃。
應(yīng)該說,,古人這種取火的方式,,太過煩瑣,對于用慣了現(xiàn)代電器的羅子騫來說,,是一種折磨,,打火點蠟燭,費半天事,。
燭光下,,羅子騫看見,這間屋里,,掛著一件絲巾,,顏色鮮紅,顯然是女人衣物,。
彼時一般人都穿綿織粗布,,平常百姓,因此被稱為“布衣”,,薄而輕的絲綢緞子,,只有富人才用得起,這件絲巾輕薄華貴,,是綢緞面料,,應(yīng)該不是普通百姓穿戴得起。
而且……這是個寺廟,,不應(yīng)該有女人房間,。
空空的屋子里,透著一股怪異,。
他不敢在屋里久呆,,一把將那條絲巾拽下來,,匆匆走出屋外。
外面,,依舊是一片鴉雀無聲,。
漆黑的寺廟里,靜得似乎掉在地下一根針,,都能聽得見,。
淡淡的月光,透過老樟樹的葉子,,落在地面上,斑駁陸離,。
讓羅子騫感到心里發(fā)毛的是,,獨孤丘、海大豹和李云,,也不知道哪里去了,。
他們不是在搜查各個房間么?
怎么聽不見,,也看不見他們的動靜,?
這時候,羅子騫一陣后悔,,寺里無比怪異,,大家不應(yīng)該分開。
他提著七星劍,,匆匆奔到一個房間,,打開來,里面空無一人,。
來到另一個房間,,打開來,依然空無一人,。
整個寺廟里,,空空蕩蕩,似乎就只有他一個人,。
壞了,。
那三個人,就象憑空消失了一般,。
那個提著燈籠的小沙彌,,也找不到。
大雄寶殿里,,巨大的佛像泥胎,,瞪著眼睛,,如同恐怖的怪獸。
羅子騫感覺到自己的呼吸粗重起來,。
怎么辦,?
他提著寶劍,在院子里轉(zhuǎn)了一圈,,惶恐不安,。
四下搜索,只有那間有脂粉香氣的房間,,有亮光,,那是自己剛剛點起的蠟燭。
就象被那一點亮光所吸引,,他不由自主地,,邁步又往那間房里走去。
門,,虛掩著,。
羅子騫愣了一下,自己剛才從這間房里出來的時候,,把門關(guān)上了嗎,?
似乎是沒有,但是也記不清了,。
他把木門推開,,邁步走進去。屋里窗臺上那支蠟燭,,被他進門的風(fēng)一帶,,忽閃忽閃搖動。影子映在地上,,忽明忽暗,。
屋里有亮光,仿佛使自己的心理得到了一絲安慰,。
他走進屋去,,坐在靠墻的一把栗木椅子上,低著頭苦苦思索,,自從進入這座寺院以來,,種種怪異,只能說明一個問題:寺里有敵人,。
羅子騫學(xué)過現(xiàn)代科學(xué)知識,,不會去相信“鬼怪”之類的迷信說法,毫無疑問,,這里是敵人布置的一個陷阱,,海大豹,、獨孤丘和李云,一定是落入了陷阱里,。
那么這屋里的脂粉味兒,,還有紅色絲巾,又是怎么回事呢,?
想到這里,,他覺得那股脂粉氣息,更加濃重了,。
難道……
他抬起頭來,,扭頭在屋里四下觀察。
突然間,,他猛地跳起來,。
呀——
就在屋子一角,另一張栗木椅子上,,正坐著一個女人!
這屋里有人,!
自己進來的時候,,并沒仔細察看,她是一直坐在這里嗎,?她什么時候進來的,?
……
一陣毛骨悚然。
羅子騫只覺得頭皮發(fā)炸,,渾身發(fā)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