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司空鳴等人陪隨出行,,既然司空鳴被認了出來,那認出富商打扮的貴公子,,就是當(dāng)今益州王趙廣勛,,并不太難。
趙廣勛環(huán)視了一周,,看了看這間房中的各位執(zhí)旗者,,抱拳道:“希望諸位不要亂想,這里只有做綢緞生意的趙承寅,!”
龍頭笑了笑道:“趙大老板要的大船,有,,但是得在三天后才能到這朝天門,,到時卸完貨物后,租給趙老板便是,?!?p> 趙廣勛點頭道:“多謝!”
這時,,有嘍啰為眾人搬來的坐椅,,趙廣勛推脫道:“我們一行人初到巴郡,還未覓得落腳處,,就不叨擾了,!”
“還請趙大老板不要推遲,相逢不飲空歸去,,洞口桃花也笑人,!”龍頭誠懇的繼續(xù)道:“就吃個火鍋,喝個小酒,,再去張羅住處也不遲,?!?p> 聽到有吃的,一直沒說話的唐明貞倒是不客氣,,挑了一根順眼的椅子就坐了上去,,見狀,趙廣勛啞然失笑,,與眾人紛紛落坐,。
不一會兒就有人搬來一個大方桌,不是很高,,桌中央擺上了一口火盆,,火盆中是上好的香樟木炭,盆上坐著一口紅油大鍋,。
接著陸陸續(xù)續(xù)的有嘍啰端上一碟碟的毛肚,、鴨腸、牛羊肉等等的葷菜,,而司空鳴卻在一旁揉著臉頰,,唐明貞看出了他的心思,他是既然改變相貌,,又不想穿上不透風(fēng)的人皮,。她從袖中掏出一粒黑色小豆,伸手就貼在了司空鳴的臉頰上,。
司空鳴心中怨悶,,因為一路都在思索著花萼會的事,就忘了改變改變形象妝容了,。
趙廣勛看到這一幕稱贊道:“這不錯,。”
陳康仔細的端詳了一番道:“這好玩,,上面還有撮小毛,!還有沒有,給我一個,!”
唐明貞擺擺手道:“哪兒那么多,,就這一個?!?p> 龍頭只是在一旁聽著趙廣勛與他們一行人你來我往的扯著閑話,,自己并未插嘴,似乎在醞釀著什么事,,臉色有些陰郁,,與其說是陰郁倒不如說是悲中有怒。今天,,這一桌算上龍頭,,再加上劉炸雷在內(nèi)三個執(zhí)旗者,,一共九個人,擠一擠剛好圍成一桌,。既然趙廣勛自稱趙大老板,,那龍頭也就拋了尊卑關(guān)系與他同坐在一方。
菜上齊后,,江湖風(fēng)尚是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大碗喝酒、大塊吃肉,,烈酒與火鍋的辛辣攪渾在一起,,無人不滿頭大汗。一桌人吃吃笑笑,,你來我往的閑扯半天,,才知道這龍頭姓江,人稱江流兒,,另外的兩位執(zhí)旗者分別是饒瘋子與金舌頭,。
眾人酒意微微上頭的時候,江流兒開口道:“在巴郡,,有個關(guān)于這火鍋與這燒酒的故事,。”
饒瘋子與金舌頭瞬間望向江流兒的方向,,表情說不出究竟是驚訝還是奇異,。
趙廣勛臉色有些紅暈,他沉吟了半晌道:“什么故事,?”
江流兒繼續(xù)道:“是一個炒火鍋底料的與一個釀酒人的故事,。”
趙廣勛主動端起酒碗與江流兒碰了一碗,。
江流兒一飲而盡,擦了擦嘴說道:“傳說在這巴郡有兩個好兄弟,,年長的那一個會炒火鍋底料,,我們就叫他火鍋,另外一個擅長釀酒,,我們就叫他燒酒吧,。火鍋有一個美滿的家庭與一家火鍋店,,老婆很漂亮,,而燒酒有個釀酒的作坊,卻是老光棍一個,。有一天有一位大員的兒子,,到火鍋店吃火鍋,,看上了老板娘,也就是火鍋的老婆,,便動手調(diào)戲,。”
“火鍋看到后,,拎起菜刀就要拼命,,卻被那官家公子帶的惡仆打了個半死,還以亂黨的罪名將火鍋夫婦捉了去,。燒酒知道后,,是心急如焚,就帶上了所有身家銀兩,,去那公子家門口跪了三天三夜,,求他放人?!?p> “終于,,在第四天的傍晚,那官家公子放了他進府,,惡仆把他帶到了一間屋子里,,這里他的嫂子被剝光了吊著,而火鍋,,已經(jīng)被折磨得幾近絕望,。公子對燒酒講,看他這么有毅力,,要他放了他的哥哥嫂嫂也可以,,只要當(dāng)著他哥哥的面,上了他嫂子,,就放了他們,。”
聽到這里眾人除了唐明貞,,都已經(jīng)停下了筷子,,劉炸雷、饒瘋子與金舌頭極力壓抑著自己的情緒,,盡量的保持表情自然,。
“仁義當(dāng)先,燒酒自然是不同意,,可這官家公子,,拿出一把刀,一刀剁了火鍋的左手小指頭,以這種方式逼迫燒酒就范,。燒酒強忍著不從,,不愿做這個有悖倫理的事,那公子就順著小指一根根的剁了過去,,在剁掉了第三根手指的時候,,忍受不住火鍋嘶叫聲的折磨,燒酒上了他的嫂子,?!?p> “從府中出來后,燒酒把他的嫂嫂哥哥帶回了家,,安頓好之后,,在他們二人面前自捅了三刀自殺了,而他的嫂子,,禁不住內(nèi)心的煎熬,,在當(dāng)天夜里身上綁著石頭,投江自盡了,?!?p> 眾人是聽得津津有味,說到這里,,江流兒停住了口,,拿起酒壇子給在坐的各位斟酒,招呼大家吃菜喝酒,,氣氛也從冰冷慢慢的緩和過來了,。
呂婉茹似乎還沒有從故事中回過神來,她問道:“那火鍋呢,?”
江流兒長出一口氣,,望向呂婉茹意味深長的問道:“如果你是火鍋,你怎么辦,?”
“我肯定會去與那官家公子拼命,!”呂婉茹肯定道。
“得了吧,,”陳康打趣道,,“就你這三腳貓功夫,打得過幾個惡仆,?”
趙廣勛鼓鼓掌,惋惜的道:“好一個伯牙絕弦高山流水的故事,,讓人聽了感到冰冷發(fā)涼,。”
說著舉起酒碗,繼續(xù)道:“來,,我們敬燒酒一碗,。”
眾人紛紛抬起手中的碗,,一飲而盡,。
江流兒看向趙廣勛,問道:“如果我說,,我們吃的這火鍋就是火鍋炒的底料,,這酒就是燒酒釀的酒,那官家公子就是這巴郡郡尉的大兒子望江虎,,諸位會不會覺得這火鍋燙嘴,,這酒燒心吶?”
整桌都安靜了下來,,只能聽見火鍋沸騰的冒泡聲,。
半晌,司空鳴才開口道:“來說是非者,,便是是非人,!”
說完站起身帶著眾人往外面走去,而龍頭也并未阻攔他們,,司空鳴與趙廣勛所想皆是差不多,,這江流兒編故事在求趙廣勛收拾郡尉。
走到門口之時,,從堂口外迎面走來一黑衣中年人,,他頭發(fā)花白,雙眼僵直無神,,眾人都清楚的看到他的左手,,只有拇指與食指兩根手指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