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天冥身形一動,,仿佛一陣清風(fēng)般飄出涼亭,,腳尖在蛇群中輕踩兩下便飛身上了亭旁古樹,,伸手從腰間取出一熏香點了起來,,扔進蛇群中,。
這股熏香蕭成空和冷寒州一聞,,便知有古怪,,亭中二人只覺得心頭一蕩,功力高深如蕭成空,、冷寒州者尚未怎樣,。
蕭成空和冷寒州兩人自恃功力深厚,也沒有做任何的防備措施,。蕭成空與單天冥功力相當(dāng),,自然不懼這種毒煙。
此煙名為“天欲煙夢”,,是集極樂谷的邪香霧秘方為一爐,,專門迷神亂性及使人進入昏眩境地的邪毒陣法。中毒者進入昏眩狀態(tài),,皇甫迷失,,陷入幻想直至死亡,。
隨著毒煙飄蕩,,只見群蛇爭先恐后的涌到松樹之下,昂起了頭,,隨后搖頭擺腦的舞動,,就像是喝了什么美酒一樣,并且沉醉其中一般,。
而樹下的空間畢竟是有限的,,隨著涌來的毒蛇越來越多,原本空曠的地面很快就變得擁擠不堪,,就像是沙丁魚罐頭一樣擠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
可后來的毒蛇在毒煙的勾引下拼命的想要擠進來,而前面的毒蛇卻把地方占得滿滿的,,根本就沒有一絲空隙,,萬千條毒蛇擁擠成一團,那種景象令人看了就忍不住頭皮發(fā)炸,,遍體生寒,。
這時候毒煙的效果變了,更加纏綿激烈了幾分,原本就已經(jīng)被毒煙所控的群蛇頓時越發(fā)的癲狂起來,。樹下的群蛇蛇首猛烈搖擺,,簡直就像是要將頭甩掉一般。而后面的毒蛇則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刺激,,瘋狂的往前面擠,,實在擠不進來,頓時兇性大發(fā),,向著擋在身前的同類噬咬起來,。
這一下就像是點燃了導(dǎo)火索。頓時一發(fā)而不可收拾,,前面的毒蛇不愿意讓地方,,后面的毒蛇又瘋狂往前擠,誰也不讓,,于是就相互噬咬廝殺起來,,一條條的毒蛇被同類所咬死、毒死,,又有一條條的毒蛇前赴后繼的涌上前來,。
占據(jù)著單天冥所在古樹高松之下地盤的毒蛇畢竟只是少數(shù),在廝殺了片刻之后便被后面涌入的大批同類所咬殺,。但這些靠著咬殺了同類才得以占據(jù)樹下“寶地”的毒蛇還沒來得及站穩(wěn)腳跟,,就要面對隨后涌來。試圖將取代它們的同類,,于是新的一輪殘酷廝殺再次展開……
雖然在此過程中,,不斷有尖厲的竹哨之聲遠遠傳來,顯然是蛇群背后的操縱者想要重新控制蛇群,。只是群蛇在單天冥天欲煙夢的惑動之下早已經(jīng)徹底失控,,根本就不再聽竹哨的指揮。只是癲狂的自相殘殺,。
成千上萬條毒蛇相互廝殺,,那場景是極為驚人的,短短的一會兒工夫,,就有起碼上千條毒蛇在這種廝殺中死去,,殘破的尸身在地上鋪了厚厚的一層,各種扭曲的軀體,,支離破碎,。鮮血淋漓,惡臭血腥之氣彌漫開來,,令人作嘔,!
就在這時,,忽然有“錚錚錚”幾聲金戈鐵馬的肅殺之聲遠遠傳來。似是琴箏之類的樂器彈出之音,,卻又與尋常琴箏之音有很大不同,,立時把毒煙沖淡了幾分,原本瘋狂廝殺的群蛇頓時為之一頓,。
接著就聽那琴箏之音越發(fā)的凄厲,。引得聞?wù)呒聞幽坪跤幸环N心臟都隨著琴箏之聲跳動的感覺,。箏響一聲,,心臟一跳,箏聲越快,,心跳也是逐漸加劇,,在場眾人俱是猝然而驚,知道這是有極厲害的高手以音功之法來回擊單天冥了,。
只聽得箏聲漸急,,到后來猶如金鼓齊鳴、萬馬奔騰一般,,一時間竟是將單天冥的毒煙壓了下去,,原本癲狂廝殺的群蛇停下了廝殺,簌簌而動,,似乎有要醒轉(zhuǎn)過來的跡象,。
驀地里柔韻細細,一縷簫聲幽幽的在鏗鏘箏音之中響起,,箏聲雖然鏗鏘錚鳴,,卻始終掩沒不了溫柔繾綣的簫音,雙聲雜作,,音調(diào)怪異之極,。鐵箏猶似巫峽猿啼、子夜鬼哭,。
不過單天冥畢竟占著近面的便宜,雖然從毒煙和箏聲較量的層面來說,,遠處的那箏聲并不輸給單天冥,。但因為蛇群離單天冥更近,所以還是受毒煙的影響更大些,。清醒的跡象僅僅維持了片刻,,就又重新陷入到了迷亂之中,只是有著箏音的不斷打擾,,不像原來那么瘋狂廝殺罷了,。
冷寒州在竹亭之中聽著箏聲,思索這箏聲中蘊含的武學(xué)奧義,何以這這般聲音有恁大魔力,,竟能惑人心神,,引得人心中把持不定?當(dāng)下凝守心神,,不為樂聲所動,,然后細辨箏韻。
聽了片刻,,冷寒州覺得這音波功既然不輸給雪兒的黯然銷魂曲,,冷寒州暗自體悟這其中的玄妙之處,心無所滯,,身在局外,。
過了一陣,遠來的箏音漸漸勢緩,,原本為箏音所警醒的蛇群復(fù)又陷入了狂亂之中,,再次相互廝殺起來。孰料就在這時,,遠處海邊突然間傳來一陣長嘯之聲,,聽聲音正是與那箏音來自同處,顯然對方眼見一人難以戰(zhàn)勝單天冥,,又有一人加入了戰(zhàn)端,。
從嘯聲中顯現(xiàn)出的功力來看,此人也是個不遜色于單天冥和先前發(fā)出箏音之人的先天化境大高手,,顯然是有人故意針對他們,!會是誰呢?是少林寺的人,?還是別的,?
見此情景,冷寒州等人都暗自著急,,有心相助,,卻又擔(dān)心擾亂簫音,壞了單天冥的算計,。畢竟這不是簡單的比武較技,,若只是單純的比武較技,蕭成空和冷寒州二人都有能力發(fā)聲助陣參戰(zhàn),,以他們這一方的高手之多,,壓過對方并不難。
可現(xiàn)在的情況是單天冥正以毒煙惑亂蛇群,,誘使群蛇自相殘殺,,而對方則是發(fā)聲想要破壞掉單天冥的毒煙,,從而將陷入狂亂之中的蛇群解救出來。冷寒州等人一旦發(fā)聲,,或許在場面上能夠爭得上風(fēng),,卻必然會對單天冥的毒煙造成干擾,無形中幫了敵人的忙,,因而只能焦急旁觀,。
單天冥神情凝重,頭上隱隱有白汽蒸騰,,顯然已是灌注了全力,。不過單天冥以一敵二終究有些吃力,在與嘯聲,、箏音斗了一陣之后,,即便占據(jù)著地利之便,也再難以壓制住嘯聲和箏音,,被兩般聲音打破了簫音的意境,。草坪之上、竹林之中的萬千毒蛇紛紛停下廝殺,,止住搖擺,,愣愣的抬起頭來,卻是被煩亂的聲音所擾,,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了,。
單天冥嘆息一聲,對方二人功力比他絲毫不弱,,又是二人聯(lián)手,,即便他占據(jù)地利之便,也難以在兩人的干擾下將天欲煙夢的威力完全發(fā)揮出來,,將這些毒蛇滅盡,,若是勉力逞強,虛耗內(nèi)力不說,,還可能會內(nèi)息不順激出內(nèi)傷,,卻是得不償失了。
單天冥的毒煙一停,,那些被迷?;靵y的毒蛇頓時醒了過來,眼見著它們自相殘殺之后遺留下來的殘酷的場面,,不禁驚慌失措,或盤曲,,或吐信,,或逃竄,,一片混亂。
就在這時,,忽然一陣尖厲響亮的竹哨之聲遠遠傳來,,這些混亂的毒蛇頓時像是得到了什么命令,停止了亂竄游動,,紛紛掉轉(zhuǎn)身子沿著來路向島外游躥而去,,顯然是對方在發(fā)令將它們召回。
群蛇游動,,片刻間便退得干干凈凈,,只剩下一地的毒蛇爛肉殘尸,腥臭撲鼻,,令人作嘔,,把好好的一片清幽靜雅之地玷污得一片狼藉。
單天冥輕盈的從樹巔飛身落下,,邁步走進亭中,,聲音冰冷的說道:“二位,咱們一起去見見對方,!他們用了這么多畜生來請咱們,,咱們?nèi)舨怀鋈ィM不是枉費了他們的一番美意,?”
“不錯,,他既然上門,咱們哪有不見之理,?可不能讓他把咱們小瞧了,!”
單天冥的眉頭微微一皺,面上浮現(xiàn)出一絲不悅之色,,此番出去對未知的敵人,。即便是他也沒有絕對的把握,畢竟對方也不是善茬,,而是與他同層次的強者,。
眾人離開竹林,來到了竹林外,,發(fā)現(xiàn)竹林外起碼有上萬條毒蛇盤踞著,,由十幾個身穿黑衣的驅(qū)蛇之人驅(qū)趕著排列成陣,千蟒吐信,,萬蛇晃頭,,極是壯觀駭人。
在蛇陣的中央,,空出來一塊空地,,其上站立著一群人,,這一群人大約有百余之?dāng)?shù),數(shù)十名黑衣佩劍的女子站在一邊,,另外一邊則是數(shù)十名手持各式兵刃的勁裝大漢,。
在這些黑衣女子和勁裝大漢的中間,簇擁著兩老一少三個人,,那個年紀最輕的,,乃是個三十多歲的青年公子,身穿白緞子金線繡花的長袍,,手持折扇,。那兩個老的,一個看起來六七十歲的年紀,,身穿葛單色長衫,,鶴發(fā)童顏,手中搖著一把羽扇,。
另外一個看起來也就在五十多歲的年紀,,身穿黑袍,身材高大,,面龐棱角分明,,手中拿著一根彎彎曲曲的黑色粗杖,似是鋼鐵所制,。
“單天冥,,你終于舍得出來了?!?p> 眼見眾人從樹林中走出,,為首的人一眼看到當(dāng)先的單天冥,頓時長笑出聲,,聽起來十分的刺耳,。正是那天被冷寒州擊敗了殺人莊莊主姬悲情。
單天冥冷笑道:“我當(dāng)是誰呢,,原來是姬悲情,,你擺出這么大的陣仗,我若不出來見一見你,,豈不是枉費了你的一番苦心,?”
隨后出樹林的蕭成空語帶譏諷的道:“我說這件事你辦得未免也太不地道了,以你的身份,,卻來這種下三濫手段,,你難道就不覺得臉紅么?”
姬悲情眼睛微微一瞇,一絲驚詫之色一閃即逝:“蕭成空,,想不到你也在這兒??!莫非你也是沖著單天冥的人頭而來,?那咱們倒是同道中人了!”
蕭成空冷笑道:“老東西,,你少在這兒血口噴人,,我可不是你,我沒你這么厚顏無恥,!”
“是么,?那你又所為何來呢?你別告訴我你這個丐幫老幫主在現(xiàn)任幫主失蹤時,,放著幾十上百萬的叫花子的事情不去管,,跑到這來毫無所求,純粹是玩兒來了,,你似乎沒這么大的玩兒興吧,?我怎么不知道你和單天冥的關(guān)系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好了?”
面對蕭成空的冷嘲熱諷,,姬悲情卻是絲毫不怒,,只是淡淡的微笑說道,只是這話中的含意卻是耐人尋味,。
姬悲情之所以這么說,,目的就是為了挑撥蕭成空與單天冥之間的關(guān)系。
姬悲情昔日在極樂谷鎩羽而歸后,,覺得面上無光,,于是聯(lián)合了朝廷的人,打找單天冥復(fù)仇,,沒想到,,前幾日居然讓他們在中原遇到了冷寒州一行人,這可真是天助我也,,不用去極樂谷,,在這里就可以收拾了你。原本他以為憑他和身旁的朝廷高手劉靖宇聯(lián)手,,以二敵一,,壓制單天冥是綽綽有余,所以他才會信心十足的來找單天冥,。
可現(xiàn)在蕭成空的出現(xiàn)卻讓事情出現(xiàn)了變數(shù),,如果蕭成空與單天冥聯(lián)手的話,那就變成了二對二,,他這邊的優(yōu)勢也就蕩然無存了,,那樣一來,,不僅他的如意算盤勢必落空,甚至連他自己能否全身而退都很難說,。所以他才會出此挑撥之語,,若是能夠?qū)翁熠ず褪挸煽諆扇颂魮艿梅茨浚亲匀皇亲詈?,就算不能,,起碼也要讓兩人彼此心生戒備,不能精誠合作,。
“老家伙,,你不用費心挑撥了,成空兄和我在一起乃是有事,,可不像你那般的無恥齷齪,,你那點小心思還是趁早收一收吧!”
單天冥冷笑出聲,,單天冥為人雖然性情高傲,,卻絕對不傻,姬悲情的那點伎倆又豈能瞞得過他,?自然不能放任其挑撥離間,。
至于蕭成空,更是對姬悲情的挑撥之言毫不理會,,只是不屑的看了姬悲情一眼,,隨即還伸手拿起酒葫蘆灌了一口酒。
姬悲情心中不禁微微一沉,,看此情景,,單天冥和蕭成空的關(guān)系要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好,就憑他和劉靖宇各懷鬼胎的聯(lián)手,,今日怕是很難占到便宜呀,!
想到這里,姬悲情下意識的看了身旁的劉靖宇一眼,,可這一看卻不禁讓他微微一愣,,因為此時的劉靖宇正一臉驚悸的看向單天冥一方,姬悲情順著他的目光瞧去,,發(fā)現(xiàn)他看的竟是一個站在單天冥身后的俊朗少年,!
那不是冷寒州嗎!
這下中姬悲情覺得有些不好辦了,,對方不僅有單天冥和蕭成空,,那個小子也邪門得很,十分不好對付,這趟怕是勝算不大??!”
一旁的劉靖宇察覺姬悲情的目光,頓時將眉頭皺了起來,,當(dāng)即目光向著冷寒州掃去,,心中大感奇怪,不知這么一個小小少年,,有何本事,,竟然能讓與他功力差相仿佛的姬悲情如此忌憚。
姬悲情的兒子姬凌云適時的上前一步,,走到劉靖宇的近前低聲稟道:“前輩,那個小子就是我曾經(jīng)和您說過的那個屢次三番欺侮于我的冷寒州,!”
“哦,,原來就是他!”劉靖宇此時見了正主,,心中更是升起強烈的殺機來,。這不僅是因為姬凌云在冷寒州的手中連番吃虧,更重要的是冷寒州的年紀實在令他心驚,,這么點歲數(shù)就已經(jīng)有此等武功,,若不及早鏟除,勢必會成為他的大敵,!
但是此時姬悲情不得不頭疼了,。原本他還以為憑借他與劉靖宇的聯(lián)手,必然能夠擊敗單天冥,,可現(xiàn)在看來,,事情已經(jīng)完全偏離了他的計劃。
對方陣中不僅有單天冥和蕭成空這兩個完全可以與他和劉靖宇匹敵的大高手,,還有冷寒州在,。如此算來,他們此番的勝算還真不大,!
劉靖宇也意識到局勢不妙,,因而過來向姬悲情問道:“悲情兄,現(xiàn)在怎么辦,?”
姬悲情迅速的權(quán)衡了一下彼此實力,,隨即道:“靖宇兄,咱們既然來了,,總不能連手都不動就灰溜溜的離開,,這樣,你我二人纏住對方的單天冥和蕭成空兩人,余下的人就由我兒子支會蛇陣來對付,?!?p> 劉靖宇稍微沉吟一下,覺得姬悲情所說辦法不錯,,當(dāng)即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