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浮起溯滅(大結(jié)局)
“莊主,!”
祁溯醒來,胸口傳來一陣劇痛,。
他這才想起發(fā)生了什么,。
他竟然沒死!,?
“屬下辦事不利,,昨晚我等未查到刺殺您與夫人的刺客,屬下甘愿受罰,!”
祁溯注意到下屬的話,。
“夫人?”
黑衣人以為祁溯在擔(dān)心她。
“夫人只是被擊昏,并無大礙,。”
下屬回道,。
聞言,祁溯立刻起身,,忍著傷口的疼痛趕去,。
“浮兒!”
莘浮浮迷茫地回頭,。
“祁溯,?”
“這里是哪里啊,?”
恍若失憶般,,她看向四周,疑惑的問道,。
祁溯卻是眉頭一皺,,好像有什么不對。
“浮兒忘了嗎,?昨日是我們的婚禮”
他試探道,。
“我們成親了?”
“沒錯,,你是我的妻,,我是你的夫”
莘浮浮有些難受地揉了揉太陽穴。
祁溯眸色忽的一沉,,心中油生一股極大的恐慌,。
他耐心道:“別想了,先好好休息一下,?!?p> “嗯好,!”
莘浮浮點(diǎn)頭乖乖躺下。
祁溯卻是出了門,,急忙對侍從道,。
“好好照護(hù)她?!?p> 交代完后便急忙出去,。
留下侍從在原地有些不解。
莊主不是和夫人很相愛嗎,?怎么留下了夫人慌忙去了哪里,?
在哪里,!
她在哪里?。?p> 他忍著傷,,拖著已經(jīng)刮破的新服,,不斷在尋找著。
忽然他停住腳步,,瞳孔猛縮,。
他一步一步,步伐從緩慢到急促,。
顫著手,,碰觸指尖的早已冰冷。
“浮……浮兒……”
莘浮浮緊閉著雙眸,,嘴角掛著一抹已經(jīng)干涸的殷紅,。
祁溯呼喚著她。
“浮兒……浮兒,!”
“浮兒”
“浮兒……”
他聲嘶力竭地呼喚著她……
他抱著,,她冰冷的尸體。
這一次,,她是真的不會再回來……
?。?p> 跳下城墻那刻,莘浮浮想過該如何去見莘辭夫人,。
她沒有聽從莘辭夫人的活下去,,大概莘辭夫人會一邊哭著一邊罵她吧。
想著她不由笑了,,就算死能見到莘辭夫人,,也值了……
“砰!”
預(yù)期被火焰焚燒的灼痛并沒有襲來,。
她的身體被狠狠砸落,。
五臟六腑收到猛烈的撞擊,。
“啊呀!這哪里的人怎么從城墻上掉下來了,!”
“他全身都是血不會死了吧,!”
耳邊的議論聲令她模糊的意識逐漸變得清醒。
她抬起頭來,,周圍圍著百姓對她指指點(diǎn)點(diǎn),。
她朝四處一看,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自己正在城墻下,。
沒有兵刃……沒有尸血……沒有亂火……
一切顯得如此平靜正常,。
這是怎么回事?
她剛剛明明越下了城墻下的火焰中,,怎么會,?
突然她感覺到指尖的灼痛。
發(fā)現(xiàn)莘辭夫人贈與她的戒指顏色變得前所未有的鮮艷,。
之后,,她發(fā)現(xiàn)一件簡直不可思議的事情。
她竟然回到了六年前,!
回到了一切都還未發(fā)生的之時,。
也就是說這時候莘辭夫人還活著!??!
她硬生生壓著體內(nèi)的毒與傷來到了回安。
在那里她終于看到了心心念念的母親,。
同時,,還有另一個自己。
六年前的自己,。
一切就像是回憶那樣,,日子平淡而美好。
可是……她知道……
她必須阻止六年后的悲劇,。
她要保護(hù)莘辭夫人,!
于是她起了殺心。
將六年前自己取而代之,。
“無煙小巷,,孤男寡女,姑娘倒是遮的嚴(yán)實(shí),,傳出去本少爺?shù)那遄u(yù)可就沒了,。”
“莘撫”搖著扇子戲謔道,。
她面對六年前的自己,,她沉默了一瞬,,還是伸手緩緩揭開了斗笠。
“你,!”
一模一樣的面孔,,比起六年前的自己,她的眼中盡是冷漠平靜,。
冰冷的寒芒閃爍,,刀劍而揮。
血色彌漫了角落,。
“莘浮浮”捂著肩膀皺眉,。
“你到底是誰!,?”
她停了停手,,嘆了口氣,終究還是將劍放了下來,。
罷了,!就算她殺了她又如何,她也活不了多久,。
“我就是你!準(zhǔn)確來說,,我是六年后的你,。”
她解釋道,。
“哈,?”
“莘浮浮”神情嘲諷。
“你在耍我么,?別把我當(dāng)幾歲小孩,,你要蠱惑我也請換一個正常的理由?!?p> 對來自自己的嘲諷,。
她神情淡淡。
“我的目的是莘辭夫人,,你信不信無所謂,。”
聽到事關(guān)莘辭夫人,,“莘浮浮”一怔,,她瞇著眼睛危險地盯著她。
“你要對莘辭夫人做什么,?,!”
不管是過去還是未來,,莘浮浮的心中只有莘辭夫人一人,這是從未改變過的,。
莘浮浮抬手露出了那枚戒指,。
“莘浮浮”一愣,下意識摸了摸袖子里的東西,。
兩枚戒指,?
不可能,這是莘辭夫人給的僅此一枚,,尤其戒指上的一塊劃痕也是一模一樣的,。
“六年后,莘辭夫人被做成人彘,,飽受痛苦而死,!而我就是為此而來?!?p> 她道,。
“什么!,?你憑什么這樣說,!”
“莘浮浮”不顧肩上的傷,猛的上前抓住她,。
“換個地方,,我們好好談?wù)劇,!?p> 自己是最了解自己的,,她知道,現(xiàn)在的自己已經(jīng)相信了,。
即使這樣,,她并沒有將全部都告訴自己。
重回一次,,她不打算介入其中,,除了莘辭夫人,她不想改變其他,。
因為她害怕因為她的多余會發(fā)生其他不可預(yù)知的事,。
因此她選擇旁觀,除了自己沒人知道她的存在,。
最多她會提醒“自己”,。
比如,將來諸銘會因采花賊一事到來。
于是她便讓自己趕在之前去擒采花賊,。
如果采花賊被提前抓捕,,諸銘也便不會來。
誰知,,還有一個人……
她混在人群看向行軍,,一眼她就知道,祁溯也來了,。
并且,,這一世他接近了諸銘。
他本該在京城輔佐新皇,,怎的卻到了這,?!
她想了想,,還是選擇袖手旁觀,。
只要不觸及莘辭夫人,她不會輕易出現(xiàn),。
所以她大多都是在“莘撫”出去后,,代替自己待在屋子。
這也就是假冬眉遲遲未發(fā)現(xiàn)莘撫與莘浮浮是同一人的原因,。
從頭到尾,,她都是冷眼看著祁溯一步步接近“自己”
包括祁溯暗地里做的那些事她都看在眼里。
她從未想過祁溯會愛上她,。
可她知道但他眼中的情緒是真實(shí)的,。
最諷刺的是,這一世的“她”同樣愛上了他,。
沒有人比自己更了解自己。
真是可笑啊……
可那又如何,?
她不能介入,,也無法介入。
因為她活不了多久,。
她的身體的狀態(tài)一直停留在上一世臨死之時,。
她身上的傷永遠(yuǎn)不能愈合。
而她身上的毒也在蔓延,,哪怕有解藥也無法醫(yī)治,。
拖延著……死去也是遲早的事。
這也是她最終沒有殺掉“自己”的原因,。
她也想過既然是上一世的恩怨,,這一世就不必牽扯進(jìn)來。
可她還是低估了祁溯。
他竟然還想朝莘辭夫人下手,!明明她已經(jīng)那么明顯地表達(dá)出莘辭對她的重要,。
莘辭夫人的懷孕,原本她也只是想當(dāng)做因她出現(xiàn)而改變的意外,。
宴會出事那晚,,他與莘辭夫人的話無疑把她對他最后的一點(diǎn)信任給撕裂。
隨后便是回京那一場刺殺,。
她不得不經(jīng)常與“自己”交換保護(hù)莘辭夫人,。
另一個的“她”已經(jīng)對祁溯上了心,她只得瞞著,。
直到莘辭夫人的臨產(chǎn)……
為確保不發(fā)生意外,,她一直與“自己”互換著身份出現(xiàn)。
她以為京城結(jié)束后,,祁溯會收手,。
可惜……
新婚前,她一再猶豫,。
最后,,她還是心軟了。
不是為誰,,而是自己——這一世的“自己”
她知道,,為了莘辭夫人的安危,最好的辦法就是殺了祁溯,。
他若是死了一切都變得簡單,。
可悲的是“莘浮浮”卻愛上了他。
也罷,!就當(dāng)是最后的一次告誡,。
她臨時改毒藥換了軟筋散。
新婚之夜,,她說出了一切,。
這是她對祁溯的懲罰,他不是愛她么,。
既然如此那她要他一輩子都活著在愧疚與悔恨中,。
莘浮浮活了這么久也算是得所了。
唯一,,她虧欠的只有一人——李蒹蒹
這本不是她的結(jié)局,,可她卻承擔(dān)了所有的悲傷。
她是一個好女孩,,如果她是一個男子她定會好好愛護(hù)她,。
可惜她們都不是在一個恰當(dāng)?shù)臅r間里用恰當(dāng)?shù)纳矸菹嘤觥?p> 她唯一能彌補(bǔ)的就是將這一世自己手上的那枚戒指交給她,。
當(dāng)初她是靠這枚戒指回到過去,也許李蒹蒹同樣能回去,。
回到一切開始之前……
也許她有不甘,,可她依舊不悔……
祁溯哀傷的撫摸著莘浮浮的臉。
“為什么還是沒有下手呢,?”
“我們一起死這不是最好的結(jié)果么,?你果真那么恨我?”
他失神喃喃自語,。
“為什么……要我再一次殺了你……”
莘浮浮的異常他不是沒有察覺到,。
他也僅僅只是懷疑,直到那次回京城他才徹底確定,。
他以為浮兒同他一樣也是意識回到了現(xiàn)在,。
浮兒會恨他,他也不在乎,。
因為這一世唯一支撐他全部的只有她,。
哪怕她要他的命他也愿意。
新婚的那杯酒,,他知道她下了東西,。
他沒有追究她給他下的是什么,反倒,,他在她的那杯里同樣放了東西,。
他想,她是他的妻,,她屬于他,。
哪怕是死,下輩子,,下下輩子,,他也絕不會放手。
可惜,,他還是算錯了一步,。
祁溯凄涼的笑了,淚水滴落在莘浮浮沉睡的臉上,。
“浮兒!你真的好狠,,真是狠?。?!”
一陣風(fēng),,吹散了他的聲音,血紅的新服翻飛著。
樹下,,他緊緊抱著再也醒不過來的她,。
誰先深愛,誰最無情……
也許他們之間注定沒有結(jié)果,。
?。ㄍ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