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蹲在樹枝上。
夜空上的云海在寒風中如波浪一般來回旋轉(zhuǎn),進而碎裂,,由著烈風把它掠走,。
日之塔與月亮看上去近在咫尺,。
塔被照耀著,看上去更像是一對雙翼被綁縛柱子上,所以私底下金翅大鵬經(jīng)常和猴子說他其實格外地不喜歡日之塔,畢竟他自己也是個鳥樣啊,,天天看著心里總覺得有點怪怪的。
嚯,。
這個小綠袍果然溜來日之塔了,。
猴子遠遠地就看到他在月光下從半透明變回原樣兒,然后看他那個激動得鬼樣子,,接著就又喝了一瓶藥,,從影子里冒出三個和他一摸一樣的——矮子,蹭蹭地就往塔里去了,。
乖乖叻,這人咋就從他那個袖子里,,懷里,,能放下那么多東西?那么幾大瓶藥灌下去眼睛都不眨一下,,不苦嗎,?
猴子時常聽牛大哥與他講一些那些神的事,什么一個老神仙揮手就是一道光芒涌現(xiàn),,比那白天里的太陽還耀眼,,什么遨游天空吞日吐月,能飛的大船,,里面能放好多好吃的和人,,還有說那高高在上的女媧只要一睜眼,那就是叫啥山河盡在眼中,,萬物進退生死只在一念之間,。
聽不懂,但是感覺真厲害得很,。
猴子在心里唏噓著,,這使者也了不得啊,看著就和咱這只會干苦力魔種不一樣,,這么一想,,猴子覺得有點小興奮,但是又有點猶豫,,感覺這人賊不拉幾的,。
像小偷,。
于是念頭一定,等那小綠袍人進了塔里一會,,猴子這才來到日之塔的一側(cè),,不走那階子梯,想著還是謹慎些,,便直接從外墻攀爬上去,。
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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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之塔的頂端,,是一處寬闊的圓臺,,在中心繪有一個太陽圖騰,一直伸展到圓臺邊緣,,畫工精妙無比,,就是那懸浮在圓臺半空,正對著太陽圖騰的巨大石球,,怎么看都覺得有點詭異,。
太乙氣急敗壞地在圓臺上一蹦一蹦地跺腳,就像個炸毛的小綠兔子,,憤憤地念道:
“可惡,!可惡!”
原來上上下下地探索了這么半天,,他竟然是一點點想要的發(fā)現(xiàn)都沒有,,至于那些安裝在日之塔最底下作為塔基的銘文——竟然是除了穩(wěn)定和增幅外再無其他特性。
完蛋,,難道自己冒著風險來這就是白跑一趟,?
眼前這些表面的東西,最多也只不過是體現(xiàn)出它的設計工藝,,好看,,再他娘的好看,對他來說沒用啊,,他想了解更加深入的東西,,知識啊知識,知識的渴望撓得我心癢癢,??倸w有什么痕跡在這里,比如……
建造這一切的基礎,,不可能只是一堆增幅和穩(wěn)定作用的三級銘文而已,。
有什么核心的東西被藏起來了,如果有圖紙就好了,嗐,,可惜那也不是他能接觸到的,。
嘶,增幅,,能量,,能量?
太乙仰著頭圍繞著那個石球轉(zhuǎn)了一圈又一圈,,按照煉金理論來說,,不論何種物體,存在必有核心,,找到核心就能找到物體存在的出發(fā)點和終點……嗯,?
莫非......這石球里有大玄機?
他想起來自己去那九座日之塔的時候,,似乎那些塔的頂部也都有一個石球,。
唯有腳下的銘文是禁錮屬性的。
所以這個銘文陣是為了禁錮什么,?肯定有古怪,!
太乙心中一喜,看來還是自己挺聰明嘛,,說不定,,這座塔的核心,就是這個球,。
嗯……球,,真是好球,,君子好球,。
正當太乙準備抬頭好好研究一下這個球的時候,卻突然發(fā)現(xiàn)球上蹲著一個黑影,。
嚇得太乙連退數(shù)步,,罵道:“誰他娘的嚇老子!”
他一時間有點心虛,,仰頭看著那黑影一副巍然不動的樣子,,想了想,盡量不緊張地改口說道:
“閣下是,?”
黑影沒有說話,。
太乙想了想,試探性地問道:“閣……閣下下可是此處日之塔的守衛(wèi)者,?”
黑影:……
太乙笑聲說道:
“吾,!是奉女媧之命前來第七大區(qū)巡查日之塔工程進度的使者,這今晚前來……”
兩袖一抖,,這高人風范立刻上身,,裝就裝到底,,他怕什么。
“使者,?”
黑影嘶啞著聲音打斷太乙,,說道:“可有令牌?”
“這......令牌,?啥玄武令牌,?”
太乙脫口而出,立馬又后悔起來,,這一說不就露餡了嗎,,開始埋怨自己這嘴笨。
“來了個使者這事兒我倒是曉得,,可你這使者大人是哪來的,?連個令牌都沒有?我怎么知道你到底是誰,?”
“吾真是使者,!”
“俺……咳,我只是知道有人半夜鬼鬼祟祟來到日之塔重地,,這,,不就是賊?”
“胡說,!吾可是光明正大來的,!”
“那您,是不是有些東西膈手啊?”
太乙連忙伸出雙手揮了揮,,撣了撣衣服,,呵呵一笑,什么都沒有,,還特地舉起手搖了搖,。
“我忽然想起來,通行令牌在早幾年就廢止了,?!?p> “對!對對對,,早就廢止啦,。”
那黑影重重拍了一下石球,,轟的一聲,,嚇的太乙連退了好幾步,厲聲說道:
“大膽,無令牌就敢擅闖日之塔,,還滿口胡言說什么正大光明,,更妄用女媧名號,吹噓自己是使者,,你個小賊當我是瞎子,?你怎么來的,我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太乙感覺有點背后發(fā)涼,,自己明明服用了隱身藥劑,怎么還會被這人看見,,難道是隱身藥劑出問題了,?不可能啊。
“無話可說了吧,!“
“有,!”
“放屁!現(xiàn)在乖乖束手就擒,,本守衛(wèi)饒你不死,!留你半條命去見玄武督長解釋去!”
太乙趕緊說道:“守衛(wèi)者大人,!吾真的是女媧的使者啊,,我叫太乙,可是神都第一煉金師??!”
“擅闖日之塔者,死,!管你丫是誰,,先受罰再說!”
眼看黑影作勢要起身,,太乙連忙說道:
“守衛(wèi)者大人且慢,!吾這有好東西給您,!”
黑影動作一緩,,沉吟了一會,悠然說道:“雖然,,我與那玄武各有職責,,但總歸是一家人,不過,,你可要知道本守衛(wèi)可是從不收什么不義之財......”
太乙聽的這話,,心里這一樂:有戲!
“吾早年行走四方也是積攢不少家當......”
“給你三個數(shù)的時間,一,?!?p> “吾可以教大人點石成金!”
“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你給我金子有啥用,?二,!”
“大人別催!吾這腦子有點懵……”
“老子等你,?”
“對了,!小人還有不少寶物!”
“三,!”
“真的有,!”
太乙已經(jīng)是哭腔了。
“還不拿出來,!”
“是是是,。”
太乙雙手開始在袖子里搗鼓,,心里已然是五味陳雜,,自個今兒怎么這么倒霉,那憨貨玄武不是說沒有守衛(wèi)嗎,,居然騙吾,!回頭吾定要向女媧參他一參,好好地收拾他,!還有這個天殺的守衛(wèi),!
“你,不會要跑吧,?”
正在幻想玄武哭爹喊娘的太乙被說得一愣,,手剛好碰到一瓶藥劑,被這黑影一嚇,,手一滑,,就直接扔了出去,在他急急忙忙地要去接住的時候,,只見眼前閃過一道殘影,,方才還在半空中的藥瓶就到了黑影的手上。
太乙呸了自己一口,,真是手腳亂做不得事,。
那黑影將那藥瓶扔砸在太乙的頭上,“混賬,!居然還想跑,!”
太乙捂著頭,,小聲說道:“小人,小人是手滑……”
“噢,,手滑啊,,那就先砍了你的手!”
“別??!守衛(wèi)者大人!別,!”
“要不,,您先跑,您可是要使勁兒點跑,,看看咱們誰跑得快,,等會我要是追上你……嗯?這大晚上的,,我怎么突然就餓了,。”
“小人不好吃,!”
太乙心里好憋屈,,誰讓他天生就腿短。
“我那還有半壇酒,,上次做了個醉蟹還不錯,,嘖嘖,等會我下手快一點,,你別緊張,,不然不好收拾?!?p> 太乙有點慌,,這都醉蟹上了,趕緊說道:“小人活著更有用,!”
“我看未必吧,?瞧你偷偷摸摸的樣子,能有啥用,?”
“小人這次真的不跑了……”
“那,,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再給一次,!”
“那你走吧,?!?p> “欸,?”
“明天我去找玄武吃個早飯,,就說,嗯……這塔里進了一只綠毛耗子,,得抓一抓,。”
太乙直接嚎了起來,。
“嚎什么嚎,!趕緊的啊,寶貝拿出來??!什么狗屁使者,怎么跟個小屁孩一樣,?”
太乙將一只手放在身前,,輕輕“拎”出來一張金符,上面隱隱有電光浮動,。
“這是小人憧憬天雷震懾四方,,威力卓絕,于是在每年春初新雷誕生之時,,取其聲,,觀其形,聞其意,,請其神,,一氣呵寫,方得此符,?!?p> “拿來?!?p> 太乙將金符向前一遞,,那黑影是從身后伸出一尾,一卷一收,,速度極快,,一下子就從他手里將金符拿了過去。
“就這,?”
“?。俊?p> 心中咯噔一聲,,太乙小心翼翼地說道:“這金色雷符來之不易,,乃是小人嘔心瀝血,加上那天時地利人和......”
望著那黑影不為所動,,太乙扭扭捏捏地從袖子里掏出來一張雷光閃動的紫色符箓,,符紙上不時地冒出雷光撞在一起,,迸出火花。
“此乃......”
沒等太乙說完,,那紫符就直接被黑影奪了過去,,還沒等太乙喘口氣,黑影說道:”這就是你的寶貝,?”
“這可是雷符?。∈匦l(wèi)者大人,!要知道這雷符不僅難得,,殺力更是一等一……”
太乙說著說著就虛了,仰頭看著那陰影中的守衛(wèi)依舊無動于衷,,感覺還是要涼,。
“吹,繼續(xù)吹,?!?p> 太乙一咬牙,心里一狠:讓你貪,,老子讓你搶,!
他臉上一邊哭兮兮,一邊雙手做呈起狀,,手心里倏地飄出一張黑符飄蕩在空中,,如有靈性一般墜而不落。
眼看那黑影要去拿,,太乙卻心中冷笑,,他在這黑符的符膽里請了一絲春雷,任是他自己也不敢徒手去碰觸,。
“呃,?”
眼看著那黑影把黑符拿在手里,左瞅瞅右看看,,還把三張不同顏色的符拿在一起,,比了一比,以致于渾身都冒電光了卻是毫不察覺,。
太乙只覺得如墜冰窟,,這是遇到高人了。
那黑符直接拿在手里那可是會被電死的,。
“大,,大人,可還滿意,?”
黑影沒有說話,,手里仍是拿著三張雷符在比對,。
“那,大人要是覺得挺好的,,小人就......”
太乙剛要起身邁開步子,,卻只見那黑影甩手就把那三張雷符向自己扔了過來,。
“隨便拿三張紙就要糊弄我,?!”
“??!”
太乙發(fā)出一聲慘叫。
被雷符沾身,,一時間被電的渾身酥軟無力的太乙,,爬在地上,無比委屈地說道:“守衛(wèi)者大人......冤枉……”
“呦,,你要是再不拿點像樣的寶貝出來,,今天你就等著被掛在日之塔上等日出吧!”
“別別別,,有有有......”
“怎么還不上道呢,,磨磨唧唧的還要我提醒您嗎?”
“大人稍等,,大人稍等等……待小人緩一緩,,這雷……有點兇?!?p> 太乙靠著圓臺的柱子,,從懷里掏出一個手掌大小的青色木盒
拿出木盒后心里一陣肉痛的太乙說道:
“這是我早年游歷時,在蚩尤敗亡的兇黎之野發(fā)現(xiàn)的一塊銘文,,大人先別急,!可惜了我是個煉金師,不認得它到底有什么用,,對照銘文譜后竟然是……”
太乙咽了一下喉嚨,。這塊銘文拿出就有點后悔,雖然是一塊殘破的,,但作為“譜上有缺”的銘文,,說是價值連城也毫不為過,本來他是拿著去當作拜訪銘文府上的敲門磚的……
“這等銘文大人以后拿去仰神城的銘文府上問一問,,就算直接賣了,,也肯定價值不菲!那幫老家伙最喜歡收集這些沒名頭的銘文了,?!?p> 黑影把玩著那個木盒,,看了一會后,將它高高拋起,,嚇的那太乙連忙說道:
“這不在銘文譜上的銘文,,那可就是天價!大人,!大人,!”
“噢?!?p> 那黑影一把抓住即將落下的木盒,,然后笑聲說道:“使者大人?”
“哎,,在,。”
“那這東西,,我就收了,?”
“好好好……”
太乙長嘆了一口氣。
“嘿嘿,,我有個事兒,。”
“您說,?!?p> “我這常年赤手空拳的,是不是有點太寒酸了,?!?p> “哎,是,,是啊大人,!您這太寒酸了!”
太乙使勁點頭,。
“大師,,我要是有一件趁手的兵器是不是會好很多?”
“那是,,大人您一看就是武功高強神威蓋世,,要是再配一件兵器,定然是錦上添花,,讓那些小賊們聞風喪膽,!”
太乙點頭如鼓槌揮動,吃奶的勁都用上了。
“你真的這樣想嘛,?”
“回頭我就向玄武督長,,啊不,女媧,!對,!女媧!吾親自向她求一件兵器給您,!包您滿意,!”
別的不管了,牛皮先吹,,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不用不用,,使者大人您太客氣啦,!”
“不客氣,不客氣,!”
太乙心里想我哪里敢客氣,,嘴上說說而已。
“我是說真的,!不用,!我也是隨便說說啦?!?p> “到時候吾親自給大人您送過來,!”
“哎呀,您太客氣啦,!”
“不行,!就這么定了,吾馬上就回去點一張傳音符,,明天消息就能到懸天城,!”
說完,太乙雙袖一卷,,急急忙忙地就要走,,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使者大人,!”
“大人您不用送了,!”
“欸,不是,,使者大人,,您現(xiàn)在有嗎!”
太乙這剛邁出的腳就懸在了空中,眼見那黑影一個翻騰跳到了他面前的柱子上,。
“這個……真沒有,!”
“嗐,別小氣,!實在不行,,你就當借我一件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