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個出將入相的大人物?沈少奕可從來沒有這樣想過,那是對他來說遙不可及的事情,,他只想著有吃有穿,好好的活下去就好了,。
“虎子叔叔,我······”
林仁肇卻是打斷了他的話,,“少奕,,昨日和你聊了半日,某知道你不過是想要做一個安分守己,,有飯吃有衣穿的田舍郎罷了,。只是,,當此亂世,,不管是什么人,都要有一份安身立命的本事,,才能自保,,否則縱使是個黎民百姓,誰又能保證不會有天降橫禍的時候呢,?”
沈少奕似懂非懂的靜靜聽著,,林仁肇說到這里,,輕輕嘆了一口氣,臉上露出有些無奈的微笑來,,“就算是你虎子叔叔我,,雖然貴為大將,可以統(tǒng)領(lǐng)千軍萬馬,,但也保不齊哪一天就突然戰(zhàn)死沙場了,!”
“虎子叔叔,你不會的,!”
“你?。∪四挠胁凰赖?,就算虎子叔叔沒有戰(zhàn)死沙場,,早晚也不知道會怎么死的。有一句話叫伴君如伴虎,,你年紀小,,還不懂!要是萬一虎子叔叔真的走了,,你孤苦伶仃一個人,,又有誰來照顧你,保護你呢,?”
沈少奕雖然并不是全部明白,,但見林仁肇說得如此鄭重,卻也是點了點頭,,將腦袋靠在林仁肇的肩膀上,,他只不過是想到了父母勸自己好好認真讀書時,也和自己說過類似的話罷了,,就權(quán)當林仁肇也是如此,。只是林仁肇畢竟說到了死字,讓氣氛還是有些凝重,,他的情緒也難免就有些低落了,。
馬車慢了下來,終于停下,,傳來林伯的聲音,,“少爺,到了,!”
林仁肇答應(yīng)了一聲,,先跳下馬車,又將沈少奕抱了下去。沈少奕抬頭望去,,那牌匾上卻是寫著“韓府”兩個字,,他倒是認得。
“林大人,,您來了,!”一位看著有些精明的老者,應(yīng)該是早就在門口等著了,,見到林仁肇下了馬車,,慌忙迎了上來,“我們老爺在雅舍等著您,,說讓您自個過去就行,!”
“好的!多謝管家了,!”
林仁肇道謝之后,,便拉著沈少奕向內(nèi)走去,沈少奕這才知道,,那老頭是這韓府的管家,。
進了大門,林仁肇卻似乎對這個地方十分的熟悉,,三繞兩繞,,已是到了一處偌大的花園了。走到這花園的深處,,卻是不同于常人家的,,不見了花花草草,只見修竹遍地,,一間草堂就在竹葉的掩映之間,。
“虎子賢弟,這就是你說的那個有情有義的少年郎,?”
沈少奕剛隨著林仁肇走到草堂前,,已是聽到一個清朗的聲音響起,抬頭望去,,草堂的門前,,已是一人邁著方步,緩緩走出,,正站在門口,。那人鼻正口方,鳳目修眉,,雙目下臥蠶凸起,,上唇的胡子修得極為整齊,微微向著兩邊翹起,,三縷長髯垂在胸前,,卻已是有五六十歲的年紀了。
沈少奕見這老者眼神清爽,,正自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林仁肇卻已經(jīng)笑著答道:“叔言兄,正是,!”
“很好,!很好!只是這廝似乎不懂得叫人??!”
“書言兄說笑了!”林仁肇轉(zhuǎn)頭看向沈少奕,,卻見沈少奕果然站在那里,,看著那老者,一臉不知所措的樣子,。他卻是不知道,,這老者的年紀,已經(jīng)是爺爺級的了,,卻是又稱呼林仁肇為賢弟,,沈少奕一時卻也不知道該怎么稱呼。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見老者發(fā)問,林仁肇干脆就站在那里,,頗感興趣的看著,,他卻是熟知那老者的脾氣,沈少奕能否拜在老者門下,,卻也要看他是否對老者的胃口,,不管如何,也就姑且試試吧,!
“我為什么要告訴你,!”沈少奕真的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啊,卻原來他聽得這老者之前說稱呼他這廝,,這會又直接叫自己小子,,完全一副不客氣的樣子,他自然也是不客氣起來了,。
“咦,!”老者咦了一聲,,與林仁肇相顧啞然,卻又笑著搖了搖頭問道:“為何不能告訴老夫呢,?”
沈少奕見老者的笑容并無惡意,,又轉(zhuǎn)頭看到林仁肇一臉的笑意,心里便覺得這老者應(yīng)該是在和自己開玩笑的,,這老者又是林仁肇的朋友,,不看僧面看佛面,原本心里的一點點不岔也就消失殆盡了,,當即說道:“問別人姓名之前,,是要先自我介紹的?!?p> 他這一句本是正常,,就像他看的電視上演的,問別人姓名時都是這樣說的:你好,,我是某某某,。敢問高姓大名啊,!
只是這卻是古代,,這一句對著一個長輩說出來,卻是有些石破天驚,,頓時讓林仁肇臉都是黑了,。那老者也是一愣,卻是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了,,只感覺眼前這個少年,,不止是像林仁肇說的有情有義,恐怕還很有趣,。
那老者笑聲落下,,卻是一手背在身后,一手微微前探,,說道:“老夫韓熙載,,字叔言,敢問這位小友高姓大名???”
“你好!我叫沈少奕,!”
“原來是沈少奕小友,!請進!請進,!”
韓熙載已是將身子讓在一旁,,靜等兩人入內(nèi)了,。林仁肇卻是松了一口氣,這韓熙載的雅舍,,白天的時候,,卻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進去的,他此刻既然開口請沈少奕進去了,,也就表明了對沈少奕的認可了,,看來此行已是不虛了,!他當即拉起沈少奕的手,,就向內(nèi)走去。
沈少奕剛剛進去,,卻是被驚呆了,,這草堂從外面看,不過就是一間普通的草堂而已,,里面卻是占地極廣,,極盡的奢華,琉璃為頂,,天光直入,;紅木為墻,隱含木香,;錦緞鋪地,,觸足松軟。
內(nèi)里更是有木架兩排,,架上藏書滿滿,;正前方一個平臺,像是歌舞所用,;左側(cè)一張木榻,,紅被在上,白絨為底,,另有十余靠椅,,茶幾茶具整齊列放;右側(cè)卻是擺放著各種樂器,,鼓,、箏、琴,、瑟,,二胡、胡笙,、編鐘,、陶塤,、竹笛、洞簫,、琵琶,,琳瑯滿目,應(yīng)有盡有,。當中靠前,,卻又有數(shù)張長桌,拼在一起,,上鋪錦緞,,不少錦墩放置于兩旁,一看就是筵席所用,。
沈少奕見識過遼國貴族房屋的大氣,,皇親國戚周家的奢華,大將軍林仁肇家的清爽,,這卻是另外的一種風格,,用奢華二字已是難以形容,不禁令人瞠目結(jié)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