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為第二天要再次見到何脈脈,,羅耒除了自己不愿意承認的緊張之外,居然再次做了一個荒唐的夢,。
夢中他身在一處結婚現(xiàn)場,,現(xiàn)場的賓客中有好多人是他認識的高中同學,,甚至還有大學的幾個死黨,,他們在舉杯推盞,,他低頭一看,,自己手中也拿著一個白色的小酒杯,,里面斟滿美酒,。
熱鬧的場面,大紅喜慶的場景,,似乎大家都在等待著什么,,酒席間,新娘新郎攜手過來敬酒,,他才恍然大悟,,原來是在參加婚禮。就是不知,,這是誰的婚禮,?他抬頭朝著西裝革履的新郎看去,竟是不認識的人,。他還在詫異,,這人是誰?為何會來參加這個人的婚禮,?
這番思緒尚未想通,,他就看到了身著紅色嫁衣,打扮嬌媚的新娘親密地挽著新郎款款而來,,新娘的臉上蒙著一層朦朧的面紗,,看不清長相,不知為何,,他對新娘有種很強烈的熟悉感,,似乎并不是簡單的認識,但卻想不起她的相貌,,也記不起她的名字,。
他還在奇怪,為何新娘敬酒,,卻還帶著面紗,,不會不方便嗎,?只是不知,面紗下面,,是怎樣的好顏色,。
一陣風吹過,他終于是看清了面紗下新娘的臉,,笑靨如花的臉上,,正是他熟悉的模樣??伤泶┘抟拢赃叺男吕蓞s是別人,。
他感覺自己像是被人赤身丟進了冬日的湖泊之中,,刺骨的痛從四面八方而來,瞬間渾身顫抖,,卻是愣在了原地,,說不出一句話來。又像是被一支利箭射中了心臟,,鉆心的痛讓他無處可逃,,整個口腔都彌漫著一種絕望與被背叛的憤怒。
他聽到自己說,,你不是說好,,只會嫁我一人嗎?為什么要嫁給別人,。
只是,,夢中的新娘,依舊言笑晏晏,,可惜,,對象不是他。似乎,,沒有人聽到他的控訴,。后來,他就醒來,,一個人,,看著屋外窗戶由黑變白,直到夢中的熱血一步步變涼,。
早上的小方發(fā)現(xiàn)羅耒今日眼睛下面兩個明晃晃的黑眼圈,。“怎么了,,兄弟,,你是不是昨晚擼太久了,?”小方走過去勾肩搭背道。
羅耒實在是佩服自己這個不論何時,,都能說出葷段子的同事,,搖了搖頭道:“別瞎說,不是你想的那樣,?!?p> 方同事看他心情不佳,安慰道:“你也不要生氣,,這樣吧,,你忙過了這陣,我拜托我老婆,,給你介紹給姑娘怎么樣,?”
羅耒現(xiàn)在確實已經絕了這份心思。他的胸膛現(xiàn)在還殘留著夢中的那么絕望與悲憤,,搖搖頭拒絕了他的提議,。
這次換小方吃驚了,“你小子難不成是心有所屬了,?明明之前還說的讓我給你介紹女朋友,。”
羅耒搖搖頭,,不再說話,,到底是無奈還是否認,只有他自己知道,。
大概是因為昨晚那個不算吉利的夢,,羅耒工作狀態(tài)非常差,直到下班前都一直頻頻出神,??偣芸此恢蹦樕n白,神色萎靡,,以為他是最近累著了,,趕緊勸他回家休息休息。
羅耒卻是一直沒有從昨晚那場夢境中走出來,,他總感覺自己口中有一股血腥味,。早早下班,他卻也沒有回家,,而是直奔約定地點,,看著一杯冒熱氣的咖啡漸漸變冷,恰如他那顆早已千瘡百孔的心一般。
直到看見他等的人推門走了進來,,他就那樣直愣愣地盯著她一步一步走了過來,,就像昨晚的夢境中一般,唯一不同的是,,她沒有穿那身鮮紅如血的嫁衣,,旁邊沒有那礙事的新郎。
他盯著她走了過來,,在他的對面落座,,卻苦澀的說不出一句話。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她小心又謹慎地道:“我不是刻意要.......”
“你找我要干什么,?”他不客氣地打斷了她的話,,不想聽她虛偽的寒暄。
“這張卡里是你之前借給我的十萬元,。”她從包里拿出一張銀行卡道,,“密碼是....是你的身份證號后六位,。”
他突然想起了一個多月前,,他被那個警察盤問,,對方問了自己的身份證號和其他信息后,放了自己,,說了一句:“人家小姑娘那么喜歡你,。”
“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證號,?”他冷不丁地問了一句,。
脈脈一時茫然失措,以為他是不高興了,,低頭呢喃道:“你忘記了,,以前,我?guī)湍阗I過回家的火車票,?!彼贿叞脨雷约旱淖宰髀斆鳎尤荒脤Ψ降纳矸葑C號做密碼,。以為會方便他,。
羅耒一時沉默了,兩人都陷入了回憶。上了大學之后,,他其實回過一次家,,就是回去處理家里的房子。父親破產后,,他在房子里又住了一年,,后來房子就被抵押出去了。
那一次接到要回家的電話時,,他身上只剩不到一百塊的現(xiàn)金,。但他必須回去,一來是抵押需要有人簽字,,二來,,房子里有他父親的牌位。
但他沒有錢,,他記得自己小心翼翼地在公共電話那里給何脈脈撥了一個電話,,那也是他第一次主動給何脈脈打電話。詢問她要不要寒假一起回家去,。
那時的脈脈和羅耒剛剛分開,,兩人一個多月才能見一次。羅耒一直對自己不咸不淡,,脈脈雖然心底難過,,卻也知道,像他這樣的好模樣,,到了大學,,怕是少不了女孩子來追,也在心底默認了兩人會越來越淡的事實,。
那是脈脈第一次接到羅耒打來的電話,,他的聲音傳來的時候,她正在騎自行車,。她甚至愚蠢地摔倒在了路邊,,聽到他說,要一起回家,,她不顧腿上蹭破的皮,,生怕對方反悔,趕忙答應,。
他說出自己的身份證號碼時,,她還癱在地上,卻不想他擔心,,也就是那一次,,她記住了他的身份證號碼,再也沒有忘記。她對于數(shù)字,,總是異常的敏感,。曾經,她對于他,,同樣如此,。
“錢我還你了,麻煩你在這個收據上面,,簽個字,。”脈脈說著,,又掏出一張字據遞給了羅耒,。
羅耒結果字條一看,上面寫著:今收到何脈脈還錢人民幣整十萬元,。下面寫著日期和何脈脈自己的簽字,。羅耒抿嘴一笑,符合她做事的風格,,接著又冷下臉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何脈脈寫的字很熟悉,,自己好像曾在哪里看到過,,但卻是始終想不起來。
脈脈看他乖乖簽好了字據,,心下松了一口氣,事情進行的這么順利,,她本還擔心他會不高興,,總算是完結了一件事。她伸手想要拿過字據,,卻是被他緊緊地攥著了手腕,,不能動彈。
“你要干什么,?”她驚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