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一節(jié) 軍法
第三天的時候,,明鏡殿外,昌意意外的看見九妹靈獻來探望送別,。
昌意神色灰敗,,強顏歡笑的將她迎進來。
“靈兒,,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沒有做?!彼耘f是這句話,。
“六哥,我相信不是你做的,,也愿意相信是有人誣陷你的,。誠如你所言,這世上誰都可能是害我的人,,唯獨不可能是六哥,。”靈兒上前拉住他寬慰道,,將手中提著的一籃子火紅的果子遞給他,。
昌意接過果子,卻皺眉道“可是這人為什么詛咒你,,還來構陷我和纖纖,?好吧纖纖也不冤枉??墒菚钦l呢,?會是蒼林或者夷彭嗎,?”
“這人手段可是夠高明的,看準你拿了食盒來找我的時候下手,,還故意將金蠶王埋在纖纖殿里,。做下這一切卻毫無痕跡可循,哎,?!?p> “小九,謝謝你肯信我,。我只覺得這飼養(yǎng)金蠶蠱的家伙只這一招就太過厲害了,,一舉三得,害了你,,栽贓了我和纖纖,,同時離間了咱們和夷彭蒼林之間的信任關系。能做到這些,,真正的獲益者是誰你想過沒有,?”
“六哥,你的意思是???”
“我只奇怪,,父王征召南荒女巫的詔令才發(fā)出去不到一天的時間,,就恰巧的出現(xiàn)了這么一個人,更巧合的是她是你故交,,別人不曉得,,我卻明白你這些年是在九黎,我還細細打聽過了,,這女巫蔓菁是九黎級別挺高的巫醫(yī)。你才一病倒,,她就聞風而來,,你心里就從不曾起疑嗎?”
“我????六哥,,實話同你說,,就如同我信任你不會真的害我一樣,我也相信黎天,,這世上我只愿意相信三個人決計不會來坑害我,,一個是母妃玄姬,一個是六哥,,另一個就是黎天,,不論你說的怎樣可信,我都不信他會存有利用我的心思,。對于他,,我因為自己的疑心已經(jīng)付出過代價了,,我再也不會懷疑他了。所謂的蠱毒不過是引信罷了,,致使我病倒的是自己的心魔,,黎天他永遠是我不想擺脫的心魔啊?!?p> “你愿不愿意聽的,,我也還是想說一句,縱然一個男人愛你至深甚至能為你去死,,也不意味著他不會因為自己的利益來利用你,。”昌意莫可奈何的嘆氣,。
“六哥你也不必就恨我糊涂不成器,,我選擇相信他,可也不意味著我相信他的手下的所作所為,,我初到九黎的時候,,也是曾經(jīng)被他的手下擅自丟棄過。這事有可能如你所說是九黎所為,,可我不相信是黎天的意思,,即便他對我十分失望,不愿意繼續(xù)來愛我了,,他也不會來指使手下因為己方的利益來傷害我的,。”
“我看啊,,你是徹底被他灌了什么迷魂湯了,。別的不提,就那日清涼殿上,,你威脅纖纖的時候,,甚至引起父王注意的那一番關于治罪的說辭,我若猜的不錯,,也是出自黎天之口,,是也不是?”
“靈兒也只有一點不明白,,機警通透如六哥者竟然也會輕易就被人誣陷栽贓,?”
“你這么說來是懷疑我自編自演的一出巫蠱大戲嗎?,?”昌意氣得臉都白了,。
“六哥你別多心,我不過是脫口而出的胡話,并無此意,?!膘`獻忽然有些羞愧的辯解道。
那日在清涼殿上靈獻憋在心里沒敢說的是治罪一詞來自黎天,。
九黎雖非窮山惡水之處,,然而地處荒蠻之地,民眾大字不識,,不通禮法,,明事理者有,不明事理者更多,。
無論當?shù)孛癖娺€是軍隊武士,,雖然民風質(zhì)樸智勇多謀者眾多,然而畢竟也不乏奸懶饞滑,,作奸犯科者,,黎天之前,當?shù)囟嗵幈辉S多道德敗壞者攪合的烏煙瘴氣,。
黎天掌權之后,,對這些不軌之徒?jīng)Q不輕饒,殺伐果斷,,雷厲風行的給予處理,,然而處理的多些就理所當然能理出些頭緒來,先后立出許多合理名目來作為說辭,,使得一方百姓得以信服,。
當中就有兩條是方才靈獻提出的,第一是偷盜者剁手以為懲戒,,看似嚴苛的律令一度使人膽寒,,黎天卻一再堅持,認為這樣做,,既能夠有效懲戒犯錯者還能殺雞儆猴的警告其他躍躍欲試的心懷不軌之徒,。
這一方法很是實用,近些年九黎范圍里,,偷盜者幾近滅絕。
還有第二點無故殺人者,,當以自身性命相抵,,只處決過一例之后,再無敢輕易以身犯險者,,對于尋常百姓來講,,畢竟一只手和一條性命都太寶貴,都輕易丟失不得,。
黎天總結(jié)說,,所謂律法就是,,但凡犯錯者,根據(jù)犯錯深淺接受相應懲戒,。
比如這天,,正在叢林里訓練精兵的黎天得知有個瘋婦在外面叫嚷著求見世子大人。
黎天皺了皺眉頭起身說道:“讓她進來說話罷,?!?p> 然后就見一個身著棕色麻布衣衫的婦人低著頭進來,只能見得頭發(fā)有些散亂,,衣衫也不齊整,,似乎是強行撕扯的不成樣子,見到黎天先是跪拜下來,,只聽見她語氣低沉,,聲音哽咽道:“世子大人一定救救民女?!?p> “抬起頭說話,。”
“是,?!崩杼觳庞X出這是個長相秀麗,身形豐腴的美貌女人,,十六七歲的年紀,,此時哭的梨花帶雨,面色顯出些許狼狽,。
“你是,?”黎天問她
“民女本是石卯城內(nèi)的良家女子,半月前同我母親在街上趕集的時候,,卻不小心給大人手下的九黎兵士三人擄來九黎的營地,,囚禁起來,這些時日,,都是被他三個壯漢連番凌辱,,實在不堪忍受了,民女方才借著如廁的機會偷偷逃了出來,,連番打聽聽說世子大人在此訓兵,,還請大人作主放歸民女,懲辦那三個無恥之徒,?!?p> “你怎知我便會為你作主,我九黎的精兵百里挑一得之不易,我為什么為了你一個平民女子空口無憑的控訴,,就要去懲辦了他們,?”
“大人要證據(jù)嗎?民女確實無法拿出,,既然如此,,有死而已?!闭f著就要像那槐樹撞去,,卻被黎勇及時救下。
黎天忽然站起身來命令道:“領她去找六公主,,她的仆婦幫著這女人查驗傷勢,,看看是否所言不虛。若是實情,,把三百部眾全員給我召集過來,,讓這妹子逐一指認,指認之后押過來見我,?!?p> 待那三人被押過來的時候,黎天召開了全體大會,,向著所有士兵的面,,說道:“我早聽聞有熊國民控訴我九黎士兵做了燒殺擄掠的壞事,以為人家冤枉了我們,,哪成想果然就有知法犯法者,,早前就已聲明,做惡事者承擔惡果,?!庇挚聪蛎媲暗皖^不語的三人,“我且問你們,,只管據(jù)實回答,,你三個可曾做下強迫她的壞事?”
“屬下有罪,?!钡谝粋€先就跪拜下來,接著另外兩人也齊齊跪下伏法,。
“既已認罪,,全部拖出去斬無赦?!薄笆?。”
“大人”黎廣忽然跪下求情,,“我九黎三百士都是經(jīng)過特殊叢林營地里訓練過的百里挑一以一敵百的精英,,十分難得,大人何必如此決絕,,不若且給他們一次改過的機會,,倘若再犯,再行處決,,懇請大人開恩,。”
“懇請大人開恩,?!比偈恐衅溆嗳艘脖M數(shù)跪拜下來一起求情。
“開恩?好啊”眾人方才松了口氣的時候卻聽見黎天話鋒一轉(zhuǎn),,“死罪縱免,,活罪難逃,你們?nèi)齻€也須承受這有熊女子所承受的苦痛,,她承受了多久你們就承受多久,,你們可愿意嗎?”
眾人聽得面面相覷,。為首者憤然抗議道“我等堂堂九尺男兒豈能受這般侮辱,?”
黎天挑了挑眉,“哦,?你們也知曉這是侮辱,?你們只因為天生體力更強,跑的比常人更快些,,力氣更大些,,便自以為天生高人一等,是嗎,?就可以肆意欺辱柔弱的女人,,是嗎?”
三個武士齊齊跪下羞愧滿面道:“大人,,屬下等知罪了,,也不愿意受這活罪,寧愿一死,?!鞭D(zhuǎn)身向諸多求情者拜過,“謝謝大家求情好意,,可是現(xiàn)今我們既然是做錯了,,便理應承當罪責,。我等甘愿赴死并不敢再有怨言?!?p> “全部處死死,,嚴禁欺凌婦孺一項列入軍法,日后再有不吸取教訓者一律膽敢進犯無辜百姓者,,一律處斬,。”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