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淵東南三神峰,,青天削出金芙蓉,。
今古長如白練飛,,一條界破青山色。
太微星斗拱瓊臺,,陽星琳宮鎮(zhèn)九垓,。
玉光白橘相爭秀,金翠佳蓮蕊斗開,。
三峰一一青如削,,卓立千仞不可干。
正直相扶天依傍,撐持天地與人看,。
······
巍峨山峰,,高聳入云,上達天蒼,,下抵幽泉,,重巒疊嶂,奇峰險崖,,極巔直插云宮,,是謂天極。
天極峰山巔終年白雪皚皚,,其上有一點金光閃耀,,那是一座金色的宮殿廢墟,斷壁殘垣,,殘磚碎石散落在山巔上,,叢哲翩殘垣中依稀可見其往日的榮光,。只是不知當年是什么樣的存在,,在這天極峰頂鑄造出如此巍峨的宮殿,又不知為何將其廢棄在了這里,。
幾經滄海桑田,,斗轉星移,現在站在金色廢墟上的人早已換了主人,,雷君身穿黑色長袍,,上面用金線繡出了一只龍龜的圖案。面上怒眉圓眼,,高唇闊嘴,,頭戴玄冠,兩鬢垂下紫玉,,腰間掛著青色玉環(huán),,腰帶上紋的是張牙舞爪的雷龍,足穿踏云靴,,單是他站在那里便覺得是一堵高山,,氣息貫穿天地,難以逾越半分,。
今日正是雷君與電母,,風后以及雨師邀約之期,他早已在這天極峰頂等候了多時,,看著這片斷壁殘垣,,他的心中涌出一股物是人非之感。當年強盛一時的天欲神教,如今早已成為了過去,,這不由讓他想到了他們四天觀,,多久之后他們是否也會成為過去,還是能一直這樣統(tǒng)治著無方天淵這片地界,。
這時,,倏來神鳥化變,一聲清脆的鳥叫聲響起,,女子清冷孤傲的聲音響起:“蜻蜓點水,,白描一生。便縱千種風情,,何人與說,?一生負氣,今朝良景,。都道是人生短,,江山不過翻手?!?p> 只見一只青色的大鳥載著一名宮裝女子翩然而降,,她頭戴鳥形步搖,行動間發(fā)出清脆的聲響,,一身青白色衣裳,,挽著一條淡青色的披帛。面色清冷孤傲,,眉心間點著一朵淡紅色的六瓣花紋,,丹鳳三角眼別有一股風流,淡紅色的唇角掛著一抹清傲,。她每走一步,,發(fā)髻上的步搖發(fā)出金玉般碎裂的聲音,只聽她淡淡開口,,聲音清冷的道:“大姐與四弟還沒到么,。”
雷君聽聞那聲鳥鳴便知來人是誰,,他哈哈大笑走了過去,,道:“雪舞妹子許久未見,近來可好,?”
風后看了一眼雷君,,她素來性子清冷孤傲,即使是同為四天觀,,她與其余三位的關系也只能說是普通,,現雷君熱情的過來打招呼,,她自是沒有太大反應,只是尋常道了一聲:“尚可,?!?p> 面對風后這般清冷的性子,雷君也是無奈,,當初四人一同修煉時,,便是風后最為離群,一心醉于修煉,,甚少有事物能引起她的興趣,,就連見到了陰神陽帝,她也是這般清冷孤傲,。
就在這時,,乍聞雷霆驚響,天際黑云密布,,淅瀝小雨飄飄落下,,一人腳踏雨花慢慢走下,在他的身邊還有一顆球狀閃電,,同時傳來清朗詩號聲:“黑云翻墨未遮山,,白雨跳珠亂入塵。人道山長水又斷,,瀟瀟微雨聞孤身,?!?p> 雷君看見雨師與電母一同來到,,他的雙眼不由的瞇了起來,前些日子他與雨師一會甚是不愉快,,但今天看起來他的神色仍是如常,,雷君著對風后道:“你看,他們這不是來了,?!?p> 雨師落地之后,面帶微笑的道:“雷君,,風后久違了,。”
風后輕輕點頭,,微啟朱唇道:“大姐,,四弟許久未去積支山做客了,這次定要去坐坐,?!?p> 球狀閃電中傳來溫和的女子聲音,,只聽她道:“多謝三妹盛情,只是吾兒前些日子去了一趟天虞之山,,不知是受了什么傷,,多年未犯的固疾又犯了,恐不能赴三妹之邀了,?!?p> 雷君疑道:“那日他回去時不是還好好的,怎么又犯了舊疾,,莫不是路上又遇到了什么,?”
電母嘆道:“并未遇到什么,許是在他所說的地淵中動了太多真氣的緣故,,這才引動了舊疾,。”
電母又道:“二弟,,你此次邀我們前來又是為了何事,?”
雷君反問道:“你們可還記得當初我們是從何處得到了神道的修煉法門?”
風后想也沒想,,張口便道:“自是傳說中的神葬之地——太古神陵,。”
雨師在一旁并未開口,,他靜靜的看著雷君,,心中也不知是在盤算著什么。
電母好奇道:“莫非你此番相邀與太古神陵有關,?”
雷君點頭道:“自然,,這三甲子來我苦心鉆研八玄境的奧秘,終于是發(fā)現了八玄境中藏有的一絲秘密,,可惜半月之前八玄境被盜,,否則定然能夠找到更多有關太古神陵的信息?!?p> 風后道:“二哥是從八玄境是發(fā)現了什么隱秘,?”
雷君從懷中掏出一塊散發(fā)著五色豪光的鱗片,這鱗片約有巴掌大小,,一面生有五彩毫毛,,一面刻有黑山白水的圖案,雷君手托著五彩玄鱗道:“這便是八玄境中隱藏的東西,,原本里面還藏有一玉盤,,我尚未找到破解的方法,八玄境便被人盜走了,?!?p> 風后眉頭輕輕一挑道:“二哥的三神寶闕固若金湯,,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想要盜取寶闕中的神物,只怕也是不易,。無方天淵之中,,只怕還未有人能有此能為才是?!?p> 電母同樣贊道:“話雖是如此,,只是這世間從來不缺能人異士,想來是什么人知曉了二弟三神寶闕的秘密,,這才能夠從中盜取八玄境,。四弟你怎么看呢?”
雨師恍若才回過神來,,聽聞電母叫他,,便道:“大姐何事叫我?”
電母又重復了一邊方才的話,,雨師這才道:“這讓我想起一事,,前些日子我去天虞之山取魘魔地考,遇到了煉元魔宗的余孽,,二哥還與他交過手,,想必比我更清楚?!?p> 電母聲音忽變,,只聽她道:“煉元魔宗竟還有余孽,二弟你細細說來,?!?p> 雷君細想一番,心中做了取舍之后道:“的確如此,,那天我趕到的時候魘魔地考已然出世,,想來魘魔地考的封印也是那山鬼所解。我與他交手,,發(fā)現他早已修了鬼道神通,不過最后仍是被他逃脫了,,只是我一直在想,,那山鬼縱然得了莫大的奇遇,又怎么可能解得了那位的封印呢,?!?p> 風后道:“你是說······”
電母連忙制止風后說下去,開口道:“三妹住口,,那位的名字切不可輕易說出,,早已通天的人,,即使名姓也有所感?!?p> 風后急忙閉上了嘴,,她沒再說什么,但是在場的三人都知曉她想要說的是誰,。
電母凝重道:“煉元魔宗的余孽,,這倒是讓我想起了昔年我們還未成道時進入太古神陵的一些事情,太古神陵每三百載一現,,每次現世當有九個名額,,上一次出世有一人的身份一直未明,三甲子前的一戰(zhàn),,我發(fā)覺山鬼的氣息像極了那個身份未明的人,。”
雷君點頭贊道:“大姐所說的極是,,這八玄境便是山鬼從太古神陵帶出的神物,,也許真的是他通過某種秘法進入了三神寶闕將八玄境盜走?!?p> 電母又道:“我兒曾說他與陽帝之子進入過一個地淵,,在那里遇到了兩個人,一人修鬼道神通喚作鬼司,,一人修魔道神通喚作鬼羅,,那鬼司可就是山鬼?!?p> 雷君道:“正是,,魘魔地考落入鬼司手中之后,又被他給了那名鬼羅,,本來我已尋至鬼司的老巢,,只是后來發(fā)生了一些意外,這才導致功虧一簣,?!?p> 風后這時道:“閑話還是少說,二哥還是先說說你手中五彩玄鱗的秘密吧,?!?p> 雷君這才發(fā)覺他們已經偏離了話題,咳了一聲道:“這五彩玄鱗中所畫的乃是無方天淵的地圖,,我從八玄境中的記載了解到,,太古神陵每一次現世之后,均會有五片五彩玄鱗散落天淵之中,,只有集齊所有的五彩玄鱗便能打破神陵三百載一出的規(guī)律,,屆時我們正好進入其中尋找到完整的神道修行之法,。”
風后輕輕一嘆道:“完整的神道修行之法哪有那么容易,,當年的天圣也還是在天鬼的幫助下才獲得了統(tǒng)御諸多神道的廣業(yè)真神功,,想他們二人是何等的修為,就算是現在的我們只怕聯手也未必是他們一人之敵,?!?p> 雷君擺擺手道:“三妹不必妄自菲薄,當年的我們修為遠不比現在,,這才會覺得他們如一座高山,,可望而不不可及,現在經過三甲子的沉淀,,我們的修為早已今非昔比,,想來就算是他們二人在世,或也可一戰(zhàn),?!?p> 電母嘆道:“前段時間我去拜訪陽帝,想要試一試他的底細,,觀他之功體,,沉若湛海,氣似徐流,。想來他當年所受之傷已經痊愈,,甚至在廣業(yè)真神功的幫助下更進一層,若等他真的神功大成,,只怕又會是一個天圣般的人物,,到時候我們又要屈居人下,這不是我們所愿看到的,?!?p> 風后也道:“若他真的是天圣,天鬼那樣的天之驕子,,我們也倒是甘心拜服在他座下,,只是陽帝想來睚眥必報,為人剛愎自用,,疑心又重,,萬萬比不了當年的天圣與天鬼?!?p> 雨師終于開口道:“看來我們真的只能盡快尋到所有的五彩玄鱗,打開太古神陵的入口,,獲得其中可以比擬廣業(yè)真神功的功法,,才有可能不被陽帝所轄制,。”
雷君這時話鋒一轉道:“大姐,,四弟,,你們上次面見陰神是什么時候?”
電母想了想道:“一甲子前,,陰神突然召見,,我與四弟雖是見到了,不過隔著一層簾幕,,并不知陰神現在如何,。不過想來她重傷仍是未愈,正面承受天圣一掌,,能活著已是不幸中的萬幸了,,又還能指望什么?!?p> 雨師似乎想到了什么,,他道:“二哥的意思是?”
雷君道:“我們若想安穩(wěn)的坐在現在的位置上,,陰神陽帝豈能都留,?”
雷君此話一出,在場眾人都心中一驚,,他們心中雖然都想過此事,,但誰也沒能說出口。畢竟說起來他們當年加入天欲神教的時候,,曾經立下重誓,,此生此世效忠天圣,天鬼,,陰神,,陽帝他們,并以命魂締結在地玄鼎之中,,若是違背了誓言則將身受業(yè)火灼燒直至灰飛煙滅,。
而當年他們與陰神陽帝敢違背誓言,自然是有人在他們背后撐腰,,但是現在那人已達成目的,,不會再給他們撐腰。他們現在若是對陰神陽帝兵戈相向,,真的能躲過地玄鼎的業(yè)火焚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