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
若非群山玉頭見,,會向瑤臺月下逢,。
······
李千燁跟著依斐一路向積支山走去,這一路上倒也沒有生出什么事端來,,不過因李千燁身體受傷,,他們走的卻是慢了許多。原本兩三日的路程,,他們用了多一倍的時間才到積支山的山腳,,放眼望去積支山山來往的人絡(luò)繹不絕,全都是前來恭賀風后生辰的魔道修士,。
積支山并非是一座十分高大的山峰,,不過在積支山方圓百里以內(nèi)只有這一座山脈,因此顯得積支山格外的高峻挺拔,。入山的路有一座朱紅的門戶,,左右各書一行漆黑大字,一為“驚鴻仙子飄然世”,,一為“游龍神道擊丹冥”,,此乃當初天欲神教的天執(zhí)司對風后的評價。甚至可以說風后能有今天的成就,,都是天執(zhí)司指導的緣故,,風后的一身劍道神通皆是來自于天執(zhí)司。
過了那座朱紅的門戶,,便是一條寬闊的大路通往積支山之內(nèi),,約過了三五里的路程,一座寬闊的廣場出現(xiàn)在他們眼前,,廣場上早已聚集了很多的魔道中人,,或是三五成群,或是一人獨立,,他們的手中都或多或少的拿著送給風后的禮物,,不過他們都沒能夠進入積支山的瓊臺之內(nèi)。
李千燁雖是無法看清眼前的一切,不過他能夠感知到周圍的魔道氣息,,他一直聽聞風后面冷心熱,,自從天欲神教敗亡之后,那些無家可歸的魔道中人都為風后所庇佑,,因此風后在魔道之中威望頗高,,這次恰逢風后壽辰在瓊臺舉辦盛會,就算那些不曾得到魔道也都前來給風后拜壽,,以表心中敬意,。
不過積支山的瓊臺可不是人人都能夠進去的,唯有受到風后邀請的人方能夠進入其中,,因此這些魔道之人雖仰慕風后神姿,,卻也只能在瓊臺之外。
依斐因受到風后弟子劍心英鳳的邀請,,故此能進入瓊臺之中,,此時瓊臺的十八個座位已經(jīng)有人先到了,依斐扶著李千燁坐在了一個座位之上,,她則是站在了李千燁的旁邊,。這十八個座位環(huán)繞著一方蓮池,最靠近前面的乃是身份最為尊貴的人,,依斐的座位在不前不后在正中間,,她的前后都沒有人坐,倒是對面的位置坐著一人,,鶴發(fā)童顏,,身穿黑白道袍,背后背著劍囊,,雙目中偶有精光閃過,,手中握著一柄拂塵,自斟自飲倒有一番出塵之態(tài),。
依斐走至這名道人的座位前,,委身施禮道:“吞月伯伯近來可好,您好久沒有去朔寒谷做客了,?!?p> 他竟是當初助帝子千臨取魘魔地考的魔道之一,他竟沒有隨帝子千臨取昊光頂,,更沒想到他與朔寒子以及風后都有幾分交情,。
吞月道人頷首笑道:“是依斐侄女,你也來此為風后拜壽,,你的父親可還好?還喜歡在寒潭釣他的玄鯉?”
依斐笑道:“父親一直很好,,玄鯉一直在釣,,只是一直沒有釣到?!?p> 吞月道人搖頭嘆道:“你父親也是執(zhí)著,,那玄鯉只是存在傳說中,從未真的現(xiàn)世,,何必太多執(zhí)著,。”
依斐掩口苦笑道:“父親那性子您也知道,,他要做的事情,,必然是要達成才肯善罷?!?p> 依斐又轉(zhuǎn)頭看了看另一邊的李千燁,,怕他等久了便又道:“吞月伯伯我不能陪您說話了,我還有朋友在那坐著呢,?!?p> 吞月道人看向依斐的座位,那里坐著一名雙眼蒙著紗布的男子,,于是他笑道:“好,。”
依斐又走回了她的座位,,手放在李千燁的肩膀上柔聲道:“我回來了,。”
李千燁微微點頭,,他道:“來了很多人嗎,?”
依斐搖頭道:“哪有,只不過來了三五個,,都是天淵內(nèi)魔道中有頭有臉的人,。”
李千燁道:“嗯,?!?p> 又過了一會,一名優(yōu)雅的白衣少年走了進了,,少年白凈,,身材欣長,手中拿著一柄折扇,。他的身后跟著一名駝背老者,,面上生有一塊黑斑,看起來頗為可怖。
白衣少年環(huán)視四周看了一圈,,扇著扇子道:“今年怎么還是這些人,,從來都沒個新鮮?!?p> 依斐見白衣少年前來,,起身笑道:“清輝公子好?!?p> 玄隱清輝扇著折扇看向依斐,,嘴角浮現(xiàn)一抹淡淡的笑意道:“依斐姑娘,今年來的可夠早的,,旁邊這位······”
依斐看了看李千燁,,又看了看玄隱清輝白了一眼道:“你管不著,我還沒問你身后的怪老頭是誰呢,?!?p> 玄隱清輝哈哈大笑道:“那你也管不著,哼,?!?p> 依斐看著玄隱清輝傲嬌著走了過去,她也哼了一聲別過臉去,,隨后又偷偷的看了幾眼玄隱清輝,,見他卻瞧也不瞧自己,心內(nèi)不由黯然一片,。
李千燁似是察覺出了什么,,他轉(zhuǎn)頭看向依斐道:“你沒事吧?!?p> 依斐見李千燁明明看不見自己,,卻偏要轉(zhuǎn)過頭來,不由輕笑一聲道:“無事,,不過是一紈绔子弟,,仗著自己死電母的親子,便不將別人放在眼里,?!?p> 李千燁點頭:“哦?!?p> 依斐倒了一杯茶遞給李千燁道:“喝口茶吧,,看樣子得要到晚上人才能齊?!?p> 李千燁接過茶杯喝了一口道:“有很多人嗎,?”
依斐笑道:“哪里,,能進瓊臺的不過九人,算上帶的人也不過二十之數(shù),,哪里會有很多人,。有一些身受風后庇佑的魔道中人,,雖仰慕風后神姿,,卻是只能在外面,進不得瓊臺,?!?p> 李千燁哦了一聲不再說什么。
時至夜月初上,,賓客方才到齊,。
這時瓊臺周圍簾幕放下,絲竹聲響起,,有舞姬出來獻舞,,侍女端來美味佳肴,上等佳釀,。眾賓客高談闊論,,觥籌交錯,好不熱鬧,,卻是一直不見風后獻身,,就連風后身邊的人也不見有出現(xiàn)的。
李千燁心中疑惑,,便悄悄對依斐道:“怎不見風后她們,?”
依斐笑道:“瓊臺宴每年都舉辦,風后自然不會每次都現(xiàn)身,,只有偶爾才會出現(xiàn)一兩次,,大都也是喝杯酒便走了,怎的你找風后有事,?”
李千燁不愿自身之事牽涉他人,,而且看依斐的樣子與四天觀等人都有幾分交情,他更是不愿壞了別人的情分,,只是道:“好奇罷了,。”
瓊臺宴來的都是無方天淵中有頭有臉的人物,,但是四天觀中卻只有電母之子來了,,雨師和雷君座下卻是沒有一人到場,按說以他們四天觀的交情,,不該出現(xiàn)這種情況,,這其中的意味實是耐人尋味,。
玄隱清輝坐在李千燁的對面靠前的位置,他喝著酒眼角的余光看向了一直靜靜坐著的李千燁,,他身后的駝背老人似是察覺到了玄隱清輝的心思,,便出聲道:“公子,要不要我······”
玄隱清輝小聲道:“做的隱秘些,,依斐心思細膩,,神覺敏銳,莫讓她察覺了,?!?p> 毒老低聲道:“是?!?p> 毒老身形在原地化作一團煙霧消失不見,,玄隱清輝看著李千燁,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另一邊正端坐飲茶的李千燁渾然不覺一場風暴即將來臨,,他只覺心中忽有不安之感,自從道胎種魔以來,,他還未有過如此的感覺,,好像是有什么東西在吸引著他體內(nèi)的魔種。李千燁強壓下心中的這股不安,,他周圍飲了一口茶水,,只覺一陣冷風吹過,便再無其他的感覺,。
這時絲竹聲漸漸停止,,舞姬退到了簾幕之后,一名容貌絕美,,身穿白色衣裳的女子從瓊臺之后走了出來,,挽著飛天髻,眉心點有鳳紋,,眼眸清澈,,面色清傲孤冷。當她走出之后,,瓊臺整個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看著這名走出的女子,隨后又交頭接耳小聲的議論起來,。
李千燁不明所以,,他小聲的問依斐道:“發(fā)生了什么?”
依斐同樣小聲道:“劍心英鳳——純熙姐姐出現(xiàn)了,?!?p> 李千燁疑惑道:“這里是風后的地方,,她出現(xiàn)有什么奇怪的嗎?”
依斐道:“以往風后不現(xiàn)身瓊臺宴的時候,,都是侍奉風后的風河姑姑前來招待諸位賓客,,純熙姐姐性子孤傲冷淡,不喜熱鬧,,現(xiàn)身瓊臺宴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劍心英鳳走至瓊臺宴的主位,,她冷眼掃視四周,,周圍頓時安靜了下來,只聽她聲音清冷的道:“師尊閉關(guān)不能見客,,望諸位海涵?!?p> 李千燁的心臟處忽然又是一痛,,一股純正魔氣即將從心臟處噴出,嚇得他連忙調(diào)動真元將胸口的這股魔氣壓下,,就在他將心口魔氣壓下之時,,忽感五臟一痛,口中噴出一股黑血,,體內(nèi)玄陽氣瞬間爆發(fā)出來,,將周圍照耀的如同白晝。
在場眾多魔修頓時嘩然一片,,魔道與玄陽一脈本就是死仇,,兩方相見不用分說,便是一場死決,,因此玄陽一脈與魔道的仇恨越來越深,,到如今已是不死不休的地步了。
現(xiàn)在李千燁這名玄陽門人公然出現(xiàn)在魔道之宴上,,眾魔道怎會將他安然放走,,不用他人鼓動帶頭,一眾魔道修士便一哄而上,,放出魔寶打向李千燁,。
依斐縱是有心相護,但她本就注重武道修為,,更加注重道法之功,,精研醫(yī)道修為,值得在一旁干著急,。
就在那些魔寶招式即將打到李千燁身上時,,李千燁體內(nèi)忽然爆發(fā)出一股純正的魔氣,,將那些魔道諸人皆打翻在地,魔寶紛紛折損,,那些與魔寶性命交修的魔道之人皆吐出一口鮮血,。
其中一名魔道目露訝然之色道:“你是玄陽一脈,體內(nèi)怎會有魔氣,,莫非······”
其他魔道也同樣想到了其中的關(guān)鍵,,心中不由更是憤然,就算是有傷在身亦是起身再次向李千燁攻來,。
依斐同樣驚訝,,若李千燁只是單純的玄陽門人她還好求劍心英鳳相互,但是李千燁竟然修習了正魔兩道的禁忌法門道胎種魔,。在正道之中,,這法門早已被禁止修煉,一經(jīng)發(fā)現(xiàn)便會廢除全身修為貶為凡胎,,而若是讓魔道之人發(fā)現(xiàn)有人修煉此術(shù),,那就不是單單廢除修為那么簡單了。
道胎種魔異術(shù),,每有一人修煉,,便會有一名魔道高人被斬殺。因此若是魔道之人發(fā)現(xiàn)有人修煉道胎種魔,,便是生死之局了,,甚至要將其魂飛魄散才會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