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雨江山樓,,天水殿。
成廣靈走入殿中單膝跪在地上,,雙手捧著一塊五彩玄鱗,,只聽他平靜道:“師尊,五彩玄鱗我取來了,?!?p> 雨師伸手虛空一攝,五彩玄鱗便自動飛到了他的手中,,他仔細端詳著掌中的五彩玄鱗,,隨后抬頭看向成廣靈道:“徒兒你做的很好,果然不負為師所望,,你先下去吧,?!?p> 成廣靈低頭道:“是,。”
雨師看著離開的成廣靈的背影,,深沉的眼眸中竟是隱隱有了一絲的忌憚之意,,他成長太過快了,在劍道上的天賦遠超過自己,,若是長此以往下去,,恐怕有一天自己終究要被他所超越。每次想到這里,,雨師的心中總有一種沖動,,這樣的人能存在世上,卻不能存在他的眼中,。
離開天水殿的成廣靈并沒有立刻回到他的水云純一,,他來到了棲仙峰的南邊,這里有一座小亭,,小亭邊生長著一株紅鸞樹,,當年還是他親手所植下,他已許久不曾來看過了,,想必如今已是亭亭如蓋,。
成廣靈還未走至小亭,遠遠的便看到了有一抹紅色的身影現(xiàn)在亭中,,身形單薄的讓人不由生出一股憐愛之意,。成廣靈走至小亭中,,開口道:“你……也來看紅鸞樹么?”
原本還在發(fā)呆的靈月仙姬聽聞身后傳來人聲,,面色一驚,,轉(zhuǎn)頭看去竟是成廣靈,她面露惱火之色道:“我來看看這棵樹死沒死,,若是死了可讓我拿去當柴燒,。”
成廣靈面露一絲惆悵之色,,他走至紅鸞樹邊,,伸手撫摸著紅鸞樹的樹皮道:“我們之間真的要如此嗎?”
靈月仙姬冷笑一聲道:“我們之間除非是你死,,不會有第二種結(jié)果,。”
靈月仙姬把話說完便走進了迷蒙的煙雨,,身上的那抹紅逐漸消失在成廣靈的眼中,,亭內(nèi)還留有她身上好聞的香味。
成廣靈望著眼前的紅鸞樹,,這本是長在向陽的的南方樹木,,當初為了將其移植到這煙雨迷蒙的棲仙峰已是千難萬難,要想這紅鸞樹開花,,除非有易改地氣之能,,若不然恐難是見到紅鸞樹開花了。
正如他與靈月仙姬之間的關系,,真的是再無轉(zhuǎn)圜的余地,,若要問他后悔當年的選擇嗎?
答案是否定的,,當時相依為命的他們所有的依靠全都沒有了,,只能憑借自己生存下去,當年若不是投奔雨師,,現(xiàn)在的他們早已一堆枯骨,。
……
積支山。
瓊臺宴賓客齊至,,熱鬧非凡,,曾經(jīng)廣受風后庇佑的魔道眾修,不約而同的前來給風后賀壽,,這已經(jīng)成為每一年的傳統(tǒng)了?,F(xiàn)在的無方天淵之中,要說威望最高的便當屬風后無疑了,,只因風后雖有一顆仁心,,卻沒有霸者之態(tài),,從未要求過她所庇佑的魔道之人做些什么,這每年的瓊臺宴還是魔道同修自愿發(fā)起的,,風后為了招待他們才設了瓊臺,,不能進入瓊臺的諸多魔道也有瓜果美酒相贈,不枉他們辛苦一遭,。
今日以往從未現(xiàn)身風后壽辰的雷君今日也來到了此地,,以他的身份自然不會是在瓊臺宴中,那些都是二流或者三流魔道之人的宴會,,以他的身份怎會屈尊降貴與他們?yōu)槲椤?p> 雷君徑直來到了四天觀以前一起論道之地--云道臺,。
這里位處積支山的山峰,再往上便是風后靜修之地的極巔峰頂,,往下乃是丹冥風神殿所在,。云道臺旁邊有一棵從懸崖上長出的楓樹,此時楓葉火紅一片,,遠遠的看去如同燃燒著一團火焰,。
雷君來到此地時,電母風后早已在此小酌,。
雷君龍行虎步,,人未至,爽朗的笑聲已經(jīng)傳到了電母風后的耳中,,只聽他笑道:“哈哈哈……我來遲了,,還望風后妹子莫怪,?!?p> 風后轉(zhuǎn)頭看去,見雷君一臉笑意的快步走來,,她眉頭微皺,,面色略有不悅道:“雷二哥怎么不去閉關,來我這做什么,,也不怕污了此地,。”
雷君坐下痛飲了一杯這才道:“三妹這么說是怪愚兄了,,以前確實是閉關修煉抽不得身,,這才沒能與你們相聚,那愚兄再罰兩杯如何,?”
雷君說完,,便又痛飲了兩杯,風后這才稍現(xiàn)悅色,,她本就不是真的怪罪雷君,。雖然她的面上是極冷,,極淡的,但是在她的心中四天觀的情義比什么都重,,但看她庇佑那么多魔道之人就可明白,,風后也是一位面冷心熱之人。
電母在一旁笑著看風后與雷君,,這樣的情景仿佛讓她又回到了當年同修的日子,,每次論道都是雷君姍姍來遲,風后總會冷嘲熱諷一番,,雷君只好在一邊賠罪,。只是現(xiàn)在大家都成為了一方霸主,還真的能夠回到從前嗎,,她的心里很是明白,,能有這樣相聚的機會已是不多了,怎么還能妄想回到從前,。
這時又有一人來到,,內(nèi)穿白衣,外穿黑褂,,身形略有消瘦,,眉頭間總是有一股郁結(jié)之氣,正是四天觀排名最末的雨師,。
雨師走近云道臺,,他的眼中斂去了深沉陰謀,眸帶笑意走了過來,,坐下也痛飲了一杯,,不由贊道:“三姐釀的瓊漿味道依舊,甘香醇厚,,回味無窮,。”
電母笑道:“你若喜歡便多飲幾杯,,我們四人難得這樣坐在這里,,今日不論其他,我們還像當年同修時如何,?”
風后點頭道:“這自是最好,。”
雷君和雨師互看一眼,,他們眼中各自的深沉算計都已被很好的隱去,,當真如親兄弟一般,又有誰能知道彼此的心里想的又是什么呢,。他們之間恩怨已久,,不論是雷君還是雨師都各自明白,,在他們橫著一條巨大的鴻溝,誰也不可能跨越這道鴻溝的,,除非是有一人甘愿認輸,,偏偏兩人又都是凌云種,誰肯輕易認輸呢,。
時至子時,,月已升上中天。
雷君嘆了一聲放下酒樽道:“想必你們也已知曉陰神欲重立神教之事,,不知你們又有什么看法,?”
一時間所有人都沒有說話,各自陷入了思索之中,,最終電母道:“何止是陰神,,此事陽帝也極有可能參與其中,他們二人一人神道大成,,一人舊傷痊愈,,都不是易與之輩,現(xiàn)在他們兩個人聯(lián)合,,我們縱然聯(lián)起手來也難是敵手,。”
風后冷哼一聲道:“陰神陽帝有何懼,?若敢來犯,,定殺不留?!?p> 雨師面露憂色道:“三姐,,你忘了地玄鼎么?現(xiàn)今天圣,,天鬼不在,,若是他們二人收服了地玄鼎,要想讓我們俯首稱臣不費吹灰之力,。”
地玄鼎,。
一個壓在他們頭上的重物,,在以前他們還不這么覺得,但是陰神陽帝相繼出關,,他們都對無方天淵有所覬覦,,而收服他們四天觀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地玄鼎。當年天圣天鬼煉就地玄鼎時,,曾取他們命魂融入鼎中,,一來以控制他們的生死,,二來他們也可借由地玄鼎中所匯聚的龐大靈力修煉。
自從天圣天鬼一亡一失之后,,陰神陽帝也因傷閉關,,地玄鼎便再無人能夠動用,他們四天觀自然是可以高枕無憂的統(tǒng)治著天淵,。但如今卻是不行了,,陰神一出關便要重立神教,若是真的重立了神教,,他們自然是要對陰神俯首稱臣,,身居高位已久的他們又怎會愿意再次屈居人下。
雷君手指敲著石桌,,思索了一會皺眉道:“地玄鼎也不是那么好動的,,若他們真的要動,我或許有辦法阻止他們,?!?p> 眾人聽后心中一驚,電母不由出聲問道:“二弟有何辦法,?”
雷君看了一圈,,他知道無論是電母還是風后同雨師都對此事極感興趣,也對他說的話有些不信,,他正色道:“就在昨日,,我已拜會過執(zhí)天司尊上,只要我們?nèi)デ笏先思?,想必定會不吝援手的,。?p> 風后一身修為有大半都是執(zhí)天司所傳,,聽了之后激動道:“二哥所說是真,?那他老人家現(xiàn)在何處,怎的不現(xiàn)身與我們相見,?”
電母和雨師也一同看向雷君,,他們的心中也發(fā)出了此疑問,只是風后太過關心執(zhí)天司的近況,,這才搶先說出了他們所要說的話,。
雷君嘆道:“不是尊上不肯現(xiàn)身,而是他老人家被封印了起來,,當初與我相見也是費了極大的力氣,,試想能夠封印執(zhí)天司尊上的人,在這世間又會有誰?”
風后失望的坐了下去,,她喃喃道:“還會有誰······除了那人再不會有旁人了,。”
電母年紀最長,,思慮事情也最是周全,,她道:“二弟的意思是說,執(zhí)天司尊駕雖然被封印了,,但還能動用些許神通,,只要我們將地玄鼎送至他老人家所在,到時陰神陽帝就不能動用地玄鼎還威脅我們了,。只是地玄鼎在伏羲天藏之前,,那里有陰神在,我們只要一接近地玄,,便會被她發(fā)現(xiàn),,又怎么能夠暗中將其運至執(zhí)天司尊駕所在的地方呢?”
雨師心思最深,,智謀也是不差,,他道:“調(diào)虎離山,引蛇出洞,?!?p> 雷君撫掌贊道:“到底是四弟,智謀算計就是比我們厲害,,只要陰神踏出玄凌島一步,,我們便可乘機將地玄鼎秘密運出,等到陰神發(fā)現(xiàn)的時候,,已經(jīng)為時已晚,。”
電母風后具是點頭表示贊同,,如此便可除了她們心頭的一塊巨石,,這樣就算到時候?qū)ι详幧耜柕郏麄円部捎袔追謩偎?,不至處于被動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