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寶做了快遞員之后,,朱愛明也幫不了忙,,腰腿不是很好,,跑不了,,搬不動,。除了幫助何梅打理民宿外,,平日里他就更空閑,,似乎無所事事,。他倒成了何梅所說的“無業(yè)游民”,。
這是個旅游淡季的清晨,,梅雨一直持續(xù)不斷,民宿生意也少了許多,。煙雨朦朧的朱家村人跡罕至,。
“一家人就你爸沒有工作。現(xiàn)在家里不種田不種地不養(yǎng)豬不養(yǎng)雞鴨的,?!焙蚊匪坪踉诎l(fā)牢騷。她自己是忙碌的命,,也見不得人家閑下來,。
“誰說我沒工作,我不是天天還養(yǎng)著牛嗎,?”朱愛明自從那年把水牛留了一下來,,就一直由他放養(yǎng),倒成了他的一項主要工作,。這牛成了村里的稀有動物了?,F(xiàn)在全村就剩下兩頭牛了,。目前還放在一個還沒改造的牛棚里。
“這牛天天養(yǎng)著供著也沒用,,現(xiàn)在田地都不用它了,。以后要是旅游村全部打造好了,連牛待的地方也沒有了,?!焙蚊方又f。
“女人沒遠見,,這牛哪天肯定會有用的,。”朱愛明像是賭氣地說,,其實他也不知道這牛到底還有什么用途,,說它是廢物也不為過,不過它為朱家耕種了十多年的田地,,也算是家里的功臣,,能供著就供著。
兩人正在爭論著,,突然大寶家的門響了,。何梅連忙停止了說話,連忙去開門,。原來是老村長朱前,,他說明來意,規(guī)劃中的朱家村馬上需要先搭建一個簡易的治安亭,,要找兩個人輪流值班,,便想到不愛打麻將的朱愛明和朱金生。
何梅一聽這個差事正適合朱愛明,,剛才繃著的臉露出了笑容,。她推了推朱愛明的胳膊,讓他趕快答應下來,。朱愛明身體自從生病后,,體力活都不能再干了。平時她干活的時候,,他總是在旁邊晃蕩晃蕩,,顯得礙手礙腳的。這差事也正合他意,,他愉快地接受了這份工作,。
不兩周的時間,朱家村村頭的治安亭搭建起來,,朱愛明和朱金生兩人輪流值班,。村民們也不必那么擔心安全了,。村里只要沒有外人,這些年來一直都相當太平,。
很早以前,,村里有過一段不太平的時候。有兄弟兩人,,人人都恨之入骨,,他們簡直就是強盜,不是偷,,就是當面搶,,稍有反抗便有匕首的威脅。這個橫行霸道的兄弟倆,,大家背后都罵他們是惡人土匪。他們親生父母王老太都被他們打成殘廢,。
人心齊,,泰山移。村民們忍無可忍,,便商量聯(lián)合起來將兄弟兩人趕出去,。好人不讓步,惡人就得不逞,。有次朱雙全聯(lián)合徒弟們將他們趕了出去,,不準再回村。
有一天,,他們倆人就被人利用了,,跟著一群惡霸進了城。當然這些都是聽說,。有人說,,他們進城撿垃圾,有人說,,他們進城還是為非作歹,,遲早是被抓進去的。但是不管怎么樣,,他們只要不回村就相安無事,。這兩人出去之后,村子里就一直太平?,F(xiàn)在有治安亭,,村里更太平了。
漸漸地天氣開始熱起來,,原先的涼爽天氣變得不那么涼爽,,甚至梅雨天氣濕噠噠的,,悶熱的很。朱愛明仍舊在治安亭里值班,。他想回去看會電視睡會午覺,,讓何梅頂替一下。
何梅正在治安亭里織毛衣,,忽然就瞥見兩個人西裝革履的黑胖子往村里走,,其中一個還瘸著腿,她立馬就意識到朱大惡和朱二惡回來村了,,去掩好門,,小聲地給老村長打電話說:“村長,不好了,,土匪回來了,!”
“什么,他們回來了,?”一向希望平安無事的老村長朱前接到電話感到很驚訝,,他讓何梅再次確認一下。何梅便又從門縫隙看了看,,千真萬確就是他們,。
何梅掛上電話,把門口的雨傘撐開了,,上前去詢問,。這些年不見,兩人還是人模人樣地回來了,,不過臉上還是匪氣十足,,滿臉橫肉。何梅見了,,心里還是直犯嘀咕,。不過還是壯著膽子上前問:“你們是?”
“何嬸,,你不記得了嗎,?難怪,我們出去快三十年了,?!碑斈甑膬蓚€惡人現(xiàn)在年紀大了,也似乎變得不再那么兇神惡煞了,。
“你看,,我這眼睛不好使,是你們兄弟倆,你媽在村支部的養(yǎng)老院呢!”何梅想著他們回來不是好事,,便想指使他們離開,。
村里朱大惡和朱二惡的母親王老太,由于兩兒子作惡多端被村里人趕出去再也沒回來,,她行動不便,,便只好安置在村里的養(yǎng)老院(村里的養(yǎng)老院一般沒有人去,大家認為將老人送進養(yǎng)老院的都是不肖子孫),。
“我們回來是找村長的,!”兩人說完就沖了進去。何梅連忙回到電話亭又給老村長朱前電話,,電話過后又忙不停地給朱愛明電話,。
不一會,村民們都知道了村里以前的惡霸回來了,,大家覺得很吃驚,,甚至警覺起來。有人擔心他們回來找當年的朱雙全算賬,。何梅給秦同華打了電話,,告訴他被村民趕出去的朱大惡和朱二惡突然回鄉(xiāng)了,讓朱雙全和他的徒弟們注意外出安全,。
一連幾天,,朱大惡和朱二惡并沒有什么動靜,。他們只是回來找老村長算了一下補償款,,兄弟兩地平攤后便出了村。老村長朱前勸說他們留下來好好過日子,,贍養(yǎng)老母親,,然而他們不聽,便只好讓他們出村,。
“出去也好,,最起碼村子里太平!”坐在治安亭的朱愛明說,。
“要是哪一天回來了,,怎么辦?再說王老太以后誰給她養(yǎng)老送終,?”何梅還是很擔心,。
“你別瞎操心,到時村里會想辦法,?!敝鞇勖髦浦沽撕蚊返膯栐挕K来遄永铿F(xiàn)在更關心鰥寡孤獨的老人,但是養(yǎng)兒防老的思想,,她還是轉變不了,。
兩人正說著,忽然六指姑娘急匆匆地出現(xiàn)在門口,,她一來就哭訴,。原來朱小虎自從拆遷后,也有了酒肉朋友,,吃喝賭一樣不少,,兒媳吵著要分家了。何梅一聽,,拉著六指姑娘就往村子里走,,把朱小虎罵了一通,如果他再去吃喝賭,,就只能出門要飯去,。
朱小虎一聲不吭站在院外,像個被嚴厲批評的孩子,。此時,,老村長朱前剛從國學堂回來,何梅便把事情的原委告訴了他,,讓他幫朱小虎找份工作,,免得他無事生非。
老村長朱前眼看著朱大惡和朱二惡拿著補償款離開了朱家村,,心想王老太的養(yǎng)老送終真的沒有指望了,。年過八旬的王老太一直在養(yǎng)老院里詛咒自己老不死。不如將她接入村子里,,住在朱小虎家的隔壁,。照料王老太的工作安排給朱小虎,村支部平時也給他一點象征性的工作補貼,,豈不是皆大歡喜,?
當老村長朱前把這個想法說出了之后,何梅和六指姑娘連說好,。
一周之后,,王老太被接回來之后,和朱小虎做鄰居,,飲食起居有了照料,,日子過得其樂融融。每天清晨,,要么六指姑娘將她送到文化廣場活動活動,,要么何梅或桂花還將她接到文化廣場上活動活動,她再也不詛咒自己去死了。
有了這樣的經驗后,,朱家村居家養(yǎng)老的模式終于確定了下來,,村里人再也不擔心老來無人過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