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你笑了”
顧同澤舒服地閉起眼睛,,仰起修長脖頸任我開疆拓土。
視線沿著著他堅毅的下巴頦一直向下,,喉結(jié)、長頸,、鎖骨,,整組線條看起來有種禁欲混雜著性感的矛盾。
手微微一顫,,帶出他一個悶哼,。
刀片在他脖子上劃出一條薄薄的口子,,那痕跡初始很淺,,旋即開始滲出血色,。
“血,!對,、對不起?!?p> 我手忙腳亂地打開一旁的水晶玻璃罐,,拿棉簽來止血,。
顧同澤抓過毛巾,,抹去臉上的泡沫,然后按在傷口上,。
“別緊張,,我可是從醫(yī)院‘大修’回來的人,這點小傷不算什么,。怎么說來著——臉上帶點疤更像社會人兒,。”
我抿著唇,,幫他傷口止血。
顧同澤靜靜地看著我,。半餉,將頭垂下輕輕抵在我身上,,垂縮著的頭頸一陣抖動,。
“你怎么了,?……哭了嗎?”
我盯著他的后腦勺滿頭問號,。
他哧哧地忍笑,,舉起手朝洗漱臺鏡子那里指了指。轉(zhuǎn)頭看去原來剛才一陣手忙腳亂,,一串白色泡沫粘在了臉上,,活像個滑稽的小丑。我對著鏡子,,也笑了起來,。
“你笑了,”他看著我,,如釋重負,,“從昨天一來到這里你全身都緊繃著,這雙手沒地方放似的,,幾根指甲也被你撕扯得不成樣子?!?p> “嗯,,你說的對,夏洛克·福爾摩斯·顧,,”我如實說道,,“我被泊翠莊園的氣勢給驚到了,好像進了大觀園的劉姥姥,?!?p> “噢?我還擔(dān)心是我的求婚嚇到你了,?!彼揶淼馈?p> 來到整棟建筑后方,,只見遠處的青山此時也是一副剛剛睡醒的樣子,。小徑是用不規(guī)則的石頭塊拼接而成,兩側(cè)叫不出名字的野花侵入道路,,平添了很多野趣,。
我推著他緩緩朝莊園后面的樹林走去,一面欣賞著初秋山景。
這是什么花,,那是什么樹,,哪些有毒,哪些可以吃……他都跟我一一介紹清楚,,仿佛一位博學(xué)的植物學(xué)家,。
行至樹林深處,他突然停下來,,讓我朝上看,。
一叢高大樹木比肩而立,把天空遮蔽成斑斑駁駁的樣子,。奇妙的是樹冠與樹冠之間都留有一定距離的縫隙,,起來好像一大塊抽象畫派的拼圖。
“樹冠羞避,。你看這些樹的樹干筆直,,拼命地向上延伸,就是為了多爭取陽光,。然而到了最上方,,傘狀的樹冠反而稍微合攏。有限的空間里,,相鄰的最高層的樹木樹冠并不交叉重疊,,而是各自占據(jù)一塊空間,感覺像是樹木在互相禮讓,,保持一個社交安全距離,。”
想想我學(xué)習(xí)的時候,,僅僅那些主科就焦頭爛額,,哪有時間汲取這些“無用”的知識。
“你懂的真多,?!蔽矣芍缘刭潎@。
“不過是閑著無聊而已,,把圖書室的閑書都翻了翻,。”他有些自得的抿一抿嘴角,,過后又補充道,,“認識植物比品鑒人容易多了,什么綱什么目一目了然……”
漸漸地,,石頭小路消失了,,前方只有人腳踩出的野徑,。
林中光線幽暗,空氣帶有一種獨特的草木潤澤的氣息,,令人精神振奮,。耳畔傳來一陣噠噠的聲音,顧同澤凝神聽了一下,,將手指放在嘴巴里,,吹出嘹亮的口哨。
穿林拂葉,,一頭白色的小獸從密林深處沖出,,跑到我們跟前,打著響鼻,。原來是一匹白色的小馬,。
這是一頭一人多高的馬,體型不高,,毛皮如上好的絲絨,,黑黑亮亮的大眼睛,銀灰色的鬃毛隨風(fēng)擺動,,仿佛是一頭來自森林深處的獨角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