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盧劍星的疑慮
既然來的是三個人,還認(rèn)識他,,那么答案就很明顯了,,自然就是盧劍星、沈煉和靳一川兄弟三人。
“盧總旗光臨,怎么沒有通知小弟,不過你們來得正是時候,我正準(zhǔn)備吃飯呢,。”
高峰面帶微笑走入醫(yī)館小院里,,目光一掃,,便看到了盧劍星三人。
“盧某冒昧前來,,還請高總旗勿怪打擾,。”
盧劍星起身拱手道,。
“打擾什么,?來者是客?!?p> 高峰輕笑一下,,視線一瞥,看向沈煉和靳一川,。
沈煉如往常般面無表情,,一個人坐在不遠(yuǎn)處的石墩上,淡淡地看過來一眼,,靳一川則是熱情許多,,這個性格爽朗憨厚的大男孩甚至比高峰還要小幾歲的樣子,此刻見高峰望來,,立刻扯出一個大大的笑臉,。
“高總旗!”
高峰對靳一川一笑,,問道:“靳兄弟身體患病了?”
此刻張大夫就坐在靳一川的身旁,,右手撫著靳一川的手腕,,閉眼沉靜坐診。
“一川天生身有肺癆,,平日倒是沒有什么問題,,可前日在客棧那晚,卻是舊病發(fā)作,,因此想著到醫(yī)館抓些藥,。”
盧劍星看了靳一川一眼,,解釋道:“正好我聽高總旗手底下的小旗官說起高總旗在這白鷺醫(yī)館居住,,所以順道前來探望,。”
說到此處,,他稍稍壓低聲音道:“今日早晨點卯的時候高總旗你沒有到來,,張英很惱火?!?p> “呵呵,!沒事?!?p> 高峰毫不在意道:“不過是個陰險小人罷了,,他若是敢搞什么鬼……哼哼!”
“高總旗還是小心點為好,?!?p> 盧劍星記掛著百戶的位子,但卻不表示他對最近的異常毫無防備,。
“行,,我知道了?!?p> 高峰隨口應(yīng)了一句,,似乎不放在心上,轉(zhuǎn)頭靳一川,、沈煉兩兩招呼道:“中午就別走了,,在這兒吃吧?!?p> “謝謝高總旗,!”
靳一川趕忙起身拱手道謝,天真的樣子實在讓人無法想到他曾經(jīng)是個流寇,,不過在這個人活得像鬼的年月里,,官,不一定就正義的,,而賊,,也未必就是邪惡的。
“坐下,,還沒診完呢,!”
張大夫聽說這三個人是侄兒高峰的同僚,而且還關(guān)系不錯,,此刻倒是放松了許多,。
作為一名經(jīng)驗豐富的醫(yī)者,他的見識自是不少,,無論是哪種人他都接觸過,,市井流氓,、江湖匹夫、文人學(xué)士,,亦或是在朝任職的小官,,他打眼一瞧,就能猜得七七八八,,而今日來到他醫(yī)館內(nèi)的三個,,雖然還算有禮,但無形之中流露出來的氣息,,卻也讓他心知不能招惹,。
不過此刻倒是好了些。
盧劍星面對高峰忽然的邀請,,倒有些不知所措,,不過沒等他張口,高峰就道:“盧兄不必客氣,,一頓飯而已,,之前共赴生死的交情可不是這一頓飯能夠替代的?!?p> 他輕笑了一笑,,輕聲道:“而且盧兄來此,,應(yīng)該也是有事情要對我講吧,?”
雖是發(fā)問,但語氣里卻滿是肯定,。
“那好吧,,多謝高兄?!?p> 盧劍星見此,,也唯有點頭答應(yīng),同時話語中的稱呼也發(fā)生的變化,,以示親近,。
……
靳一川的肺癆以當(dāng)代醫(yī)術(shù),是無法得到根治的,,不過卻也有法緩解。
然而這緩解之法,,除了用藥之外,,還需要靜心修養(yǎng),以逐步鞏固療效,,否則不但不能緩解,,甚至于還可能加重,。
可錦衣衛(wèi)這種上位者手里的屠刀,作用就是產(chǎn)生沖突,,哪里會有安靜休養(yǎng)的機(jī)會,。
雖然還沒有到中午,但是白鷺醫(yī)館的小院里已經(jīng)吃起了午飯,。
高峰那恍若填無底洞似的進(jìn)食方式讓盧劍星,、沈煉還有靳一川三兄弟目瞪口呆,即使天生冰塊臉的沈煉,,也只覺得嘴角抽搐,、眼皮跳動,三人那模樣看得張嫣毫無淑女風(fēng)范地低著頭嘻嘻笑個不停,。
然而張嫣的這副樣子落在對面靳一川的眼睛里,,卻是格外的動人,以至于眼睛都看直了,。
“一川,,筷子塞鼻子里去了?!?p> 沈煉悄悄地踢了靳一川一腳,,低聲說道。
“啊……??!”
靳一川臉頰騰地一下紅了,連忙低下頭去,,扒拉碗中的飯,,然后還賊兮兮地抬起頭,臉上沾著飯粒地看向其他人,。
這傻兮兮的樣子,,讓已經(jīng)停止偷笑的張嫣嘴角弧度再次揚了起來,虎牙都露了出來,,雙眸成了月牙,,肩頭一聳一聳的,活像只要抱窩的老母雞,。
飯后,,盧劍星三兄弟便告辭,臨走之前盧劍星對高峰叮囑,,道:“明日高兄定要去點卯,,免得張英借題發(fā)揮。”
“嗯,,我知道了,。”
兩人對視一眼,,隨即拱手告別,。
倒是靳一川有些戀戀不舍似的。
望著三兄弟離開的背影,,高峰也沒有回身,,依舊站在門口,仿佛接下來還會有人上門一般,。
而沒過多久,,那個人的確上門,再次上門了,。
……
“盧兄心中有疑慮,?”
白鷺醫(yī)館小院里,石桌石凳,,桃花樹下,。
高峰隨手接住一片飄飄而下的粉色桃花,輕輕地捏著,,雙眼看向盧劍星,。
“是的?!?p> 盧劍星沒有猶豫,,可能是因為共同截下魏忠賢的兩箱財寶珍玩的緣故,他對高峰倒是無太多隱瞞的想法,。
高峰嘴角微勾,,輕笑道:“是關(guān)于客棧那晚的?”
“是,,但不止,!”
語氣略顯凝重,顯然此事讓盧劍星有種濃重地憂慮,。
“哦,?盧兄請說?!?p> 高峰微愣了一下,,隨即抬手做出‘請’的手勢。
盧劍星呼了口氣,,道:“客棧那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你,、我還有一川,我們?nèi)私允遣恢?,知曉此事實情的唯有我二弟沈煉?!?p> “的確如此,。”
“若只是如此,,我不會想太多,,可是當(dāng)回到京城之后面見趙靖忠和韓曠時,聽他們的那番對話,,我卻是心生疑慮,。”
“什么疑慮,?”
高峰腦海之中回想著之前在錦衣衛(wèi)親軍鎮(zhèn)撫司衙門的所見所聞,。
“截殺魏忠賢一事,根源在于趙靖忠上門來傳遞的皇帝密諭,,并且親口說道:皇帝要魏忠賢死,!然而在衙門里,韓曠卻說:皇帝要看的是魏忠賢本人,!
兩者之間的差距天差地別,而趙靖忠聽聞韓曠對我的逼問之后,,不但沒有解釋,,反倒是出言攪和,雖然這也替我解了圍,,但也令我不得不懷疑,,這密諭之事到底是真,還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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