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白發(fā)船婆1
走了幾步,,就聽見黃伊的聲音飄了來,,說道:“姬公子,,你到了忘川河,,一定要請那位撐船的婆婆幫你看看傷口?!?p> 姬炫耳聽了,,心中感激,知道黃伊姑娘也不是有意傷他,,還指引了他去找能治他傷的人,,也算是仁至義盡了,回頭道:“多謝,咳咳,,姑娘,。”
幾人在這片怪石嶙峋的黑暗中走了大約1個時辰,,便聽到一些水聲,,還有一個蒼老的聲音在唱著:
燦燦萱草花,羅生北堂下,。
南風(fēng)吹其心,,搖搖為誰吐?
慈母倚門情,,游子行路苦。
甘旨日以疏,,音問日以阻,。
舉頭望云林,愧聽慧鳥語,。
歌聲中盡是悲涼之苦,,讓人聽了便不禁想到那樣的畫面,一位白發(fā)蒼蒼的老婦倚靠在破舊的柴門前,,遙望行路的遠(yuǎn)方,,盼望著能收到一點(diǎn)兒子的音訊,日日復(fù)日日,,年年復(fù)年年,,遠(yuǎn)行的兒子卻總是杳無音訊,她便永遠(yuǎn)這樣等下去,,在蒼涼孤寂中一點(diǎn)點(diǎn)走到生命的盡頭,。
瑩瑩綠一聽到這歌聲,立馬停住,,在眾人面前又轉(zhuǎn)了一個圈,,眾人也看得明白,它的意思顯然是忘川河已經(jīng)到了,,好像無論它要表達(dá)什么都可以用轉(zhuǎn)一個圈來表示,。
姬炫耳此時已經(jīng)醒了過來,聲音微弱,,對瑩瑩綠笑道:“多謝你帶路,。”
那瑩瑩綠聽了這句稱贊似乎很是高興,,又在姬炫耳面前特意轉(zhuǎn)了一個圈,,它那點(diǎn)瑩瑩的綠光在這片黑暗之中煞是好看。
冷初寒對姬炫耳說道:“你們要取這忘川水,,也不知道會不會再鬧出什么動靜來,,我們還是按照先前的約定,,你們?nèi)ト∷胰フ冶砀?。取了水,,你們可自行離去,我表哥總不會想留我在這里住一輩子,,只要他愿意放我走,,這幽冥鬼界就困不住我?!?p> 江云禪對他很是不舍,,問道:“初寒哥哥,出去以后,,我們還能再見到你嗎,?”
冷初寒笑道:“該見的時候自然會見到的,就算是不該見的時候,,我也會找機(jī)會來見大家的,。”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神卻不住地往文逸仙看去,,自然是指他總會找機(jī)會去見她的。
姬炫耳聽見冷初寒的話,,心中便有些不高興,,說道:“云禪師妹,冷公子自然有他的事要忙,,你也不要總是纏著冷公子,。”
江云禪聽出姬炫耳的話里有酸意,,嘟嘴說道:“初寒哥哥忙不忙,,他自然自己回說,哪里用得著炫耳師哥來斷定,,三師哥,,不是我說你,你平時對人總是很謙和有禮,,為什么對初寒哥哥就總是這樣酸里酸氣的,?”
姬炫耳聽了這話,嗆了一口氣,,咳嗽起來,。
文逸仙忙輕輕拍拍她的后背,問道:“你怎么樣?還好吧,?”
她其實(shí)也聽出來了姬炫耳對冷初寒說話總是帶著刺,,但姬炫耳剛剛又是替她受的傷,她此刻卻不能再責(zé)怪他一二,,見他難受的模樣,,心中又是不忍,便什么也不說地呆在他身旁,。
云旗便責(zé)怪江云禪道:“云禪師妹,,你看炫耳師哥傷得這么重,你就讓著他些吧,?!?p> 江云禪覺得自己的話說重了,才讓師哥氣得咳嗽,,想到他胸口那個傷口,,也不知道幾時能好,心中有歉意,,便問道:“三師哥,,你還好吧,?”語氣里的關(guān)切之意也并非虛假,。
姬炫耳以前并不覺得自己對冷初寒說話的態(tài)度和對旁人有什么不同,經(jīng)剛剛江云禪的一句話提醒,,他才知道,,自己原來對他說話的時候總是酸里酸氣的,自己難道真的總是這樣,?可是自己明明對旁人總是謙和有禮的樣子,,嗯,雖然對文逸仙也并不怎么有禮,,但是為何獨(dú)獨(dú)對冷初寒說話的時候,,自己總是十分抗拒對他表示友好?
他對江云禪擺擺手,,說道:“我沒事,,不是你的錯?!?p> 冷初寒見文逸仙此刻眼神里都只關(guān)注著姬炫耳,,心中頓時生起了一陣傷感之意,心道:“她此刻心中的人并不是我,,我還繼續(xù)呆在這里做什么呢,?”便對眾人笑道:“多謝大家?guī)乙黄饋碛内す斫纾乙欢◣痛蠹野盐冶砀缤献。尨蠹胰〉酵ㄋ?,告辭了,。”說完這話,,又對瑩瑩綠說道:“瑩瑩綠,,麻煩你帶路,去見你們鬼王君吧,?!?p> 瑩瑩綠聽了,在他面前轉(zhuǎn)了一個圈,,帶著他往另外一個方向去了,。
眾人又繼續(xù)沿著水聲和歌聲的方向走去。
走了幾百米遠(yuǎn),,果然看見了一條河流,,河中的水綠幽幽的,河面上飛舞許多和瑩瑩綠一樣的小蟲,,成群結(jié)隊(duì),,蔚為壯觀,河上還有一座拱石橋,,橋的石頭已經(jīng)腐蝕得斑斑駁駁地,,長滿了各種青苔和齊膝的雜草,橋頭還堆著成堆的骷髏和森森的白骨,。
河面上飄飄蕩蕩的有一只小船,,竹編的船篷上有著一個碗口大小的破洞,綠色的竹編早已經(jīng)飛成吹雨打得變成了灰黑色,,那凄涼蒼老的歌聲就是從那船篷里飄出來的,。
桑艾一見了這里的樣子,總覺得這里比剛剛那片怪石林還陰森恐怖,,忍不住云旗背上的姬炫耳旁邊靠得緊了些,,拉著姬炫耳的袖子道:“公子,這里就是忘川河嗎,?這里實(shí)在是太恐怖了,。”
姬炫耳用微弱的聲音安慰他道:“桑艾姑娘,,別怕,,我們這么多人在呢?!?p> 江云禪在無極宮上向來跋扈慣了,,天不怕地不怕,,總以為這世上沒有什么敵人是無極宮應(yīng)付不了的,便對桑艾的表現(xiàn)嗤之以鼻,,說道:“哼,,這有什么好怕的,你要是連這就害怕,,還怎么幫你的族人取忘川水,,去黑巫族要?dú)w息草種呢?”一席話說得桑艾面紅耳赤,。
姬炫耳便止住江云禪道:“云禪,!”
江云禪于是住了嘴,不再說下去了,。
而那船篷中的歌聲卻一直未斷,。
姬炫耳便一邊咳嗽一邊對那小船喊道:“在下無極宮弟子姬炫耳與師弟師妹來此取水,打擾了婆婆的清雅,,還望婆婆見諒,,我們?nèi)”妥摺,!?p> 接著就聽見咚咚咚拐杖敲擊船板的聲音,,從船篷里緩緩走出來一位白發(fā)蒼蒼,滿臉皺紋的老婆婆,,這老婆婆蓬松著頭發(fā),,穿著一身打著補(bǔ)丁的破布衣裳,手中的棍子?xùn)|敲兩下,,西敲兩下,,原來實(shí)在探路,。
看來這位老人不僅年紀(jì)大了,,而且還是個瞎眼的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