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大年初一,,今夜又是一個新月夜。景王府中卻是來了一位客人,這位客人是殷長卿的至交好友,平時云游在外,四海為家,,一兩年不過回來一次探望探望殷長卿。
暖閣里的燭火明亮,,殷長卿與陸離相對而坐,,陸離正在給殷長卿切脈。陸離此次去海外探訪醫(yī)術(shù),、搜集草藥,,這一去竟花了一年多的時間。剛回到大虞收到殷長卿的書信就匆匆趕來了臨安城,。陸離孑然一身,,醉心醫(yī)術(shù),年節(jié)對他來說也不過是平常日子里的一天,。
陸離師承藥王,,是藥王的得意弟子之一。當(dāng)年殷長卿身種新月,,雖然被他舅母從鬼門關(guān)拉了回來,,但是卻月月受新月反噬之苦。后來其舅母請來藥王共同診治殷長卿,,然而終是沒有什么好的辦法,。藥王因私事離開臨安時便留下了弟子陸離。自那之后陸離就一直照看著殷長卿的身體,。
新月之毒無解,,陸離卻一直未曾放棄,多年來尋訪天下各處精進(jìn)醫(yī)術(shù),,同時也希望找到化解之法,。陸離大殷長卿近十余歲,自己又未曾娶妻生子,,對待殷長卿亦子亦友,,殷長卿對他也是全然信任。
一年多前殷長卿巧合間得到初雪這個藥人的時候,,就想到了陸離,,奈何他身在海外,,音訊全無,無法聯(lián)系,。殷長卿索性也就不急于一時,,陸離回來后自會聯(lián)系他。前幾日他接到陸離的書信,,便回信將初雪的情況和自己身體的情況和他交代了一番,,誰知陸離比他還心急,這大年下的就匆匆趕來了臨安城,。
陸離一進(jìn)門,,茶都不喝,直接就拉著殷長卿切脈,。新月之毒并沒有外面?zhèn)鞯幕蚴且箝L卿所知的那么簡單,,詳細(xì)情況他有諾于人不能言明。但是這個毒可不是什么試藥的藥人就可以緩解的,。除非殷長卿所說的那個人是種了圣蠱的人,,但是那人死后,這世上最后一只圣蠱也已隨之消失,,這種毒并著解藥都已失傳,。
“你這表情看著著實讓人心亂?!币箝L卿無奈的笑笑,,陸離給他切脈這一會,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這要是膽小的普通人,,怕是嚇都要嚇出些病來。
“這可真是奇事,,你體內(nèi)的新月之毒竟真的安分了許多,。并非是被什么壓制,或是被化解,,倒像是……”這么多年一直給殷長卿診治,,陸離對這新月的確實已是十分的了解了。但是因為有些東西并不能告知殷長卿,,所以一時沒有想好說辭。
“像是什么,?”殷長卿追問,,毒性除了壓制和化解,還能有什么,?
“我這么和你說吧,!你體內(nèi)的新月就像一只每月都要進(jìn)食的野獸,,但是你又沒有它需要的食物,所以它每到新月就會折騰你,,讓你不得安生,。但是現(xiàn)在如你所說,你每月飲的血液就像是它的食物,,它有東西吃,,自然不會在鬧騰?!标戨x盡量用貼切的話語解釋現(xiàn)在的情況,。
“你的意思是說,她的血是新月的食物,?!币箝L卿聽到這種說法,一時有些驚訝,。
“對,!”也或許她體內(nèi)有什么可以作為新月的解藥,但是這句話陸離沒有說,,因為有解藥的只能是那個人,,他沒有確認(rèn)之前,不能讓殷長卿知道,。
“也就是說,,我若想不受毒發(fā)之苦,就要月月飲她的血,?”殷長卿想到此處不覺一笑,,這是要他把她當(dāng)成食物么?他并不是野獸,,如此飲人血液,,有違做人根本。
“一切還要我看過那位初雪姑娘才能有所定論,?!标戨x自然是要見到初雪才能確認(rèn)的,是否是上天眷顧,,還是只是世事無常的一個玩笑,。
“她近日病了,不見客,。過幾日我?guī)闳ヒ娝?。”殷長卿想到初雪發(fā)燒那晚,,猶豫著要不要問問陸離,。
“她不在你府上,?那你今夜?”今日正是新月毒發(fā)之夜,,陸離聽殷長卿這話中的意思是不去取那個姑娘的血了,,那便是要承受毒發(fā)之苦。
“她現(xiàn)在可是風(fēng)月閣的花魁,,今夜不是還有你在么,!”陸離雖不能抑制毒發(fā),卻可以靠金針封穴的手法緩解殷長卿的苦楚,。只是這手法極復(fù)雜,,一般人學(xué)不來。
“陸兄,,你可知世間有什么法子能讓人皮膚上頃刻間綻放曼珠沙華,,負(fù)有消失不見?!币箝L卿覺得陸離游歷四方,,見多識廣,或許對于初雪身上這事,,知道一二,。
“你說什么?”陸離忽然情緒激動起來,,鳳淵,,殷長卿所說的難道是圣蠱鳳淵?
“你怎么了,?可是知道這是什么,?”殷長卿見陸離情緒激動,心中更是疑惑,。陸離年長于他,,性情沉穩(wěn)的很,他與他相識多年,,也只有在舅舅一家遇害和藥王谷被毀的兩次見過他情緒失控,。這個初雪身上,到底長著什么秘密,?
“哦,,沒什么,沒什么,。只是你說的這個情況實在奇特罕見,,我似乎曾與一本古書上見到過相關(guān)的記載。行醫(yī)之人,,遇到疑難奇癥,,免不了有些激動?!标戨x胡亂的解釋著,,他知道殷長卿不會相信,但是他現(xiàn)在心里亂的很,,根本想不出什么能夠讓人信服的理由,。
“原來如此!”殷長卿知道陸離并未說實話,,但是陸離不想說,,他也不好繼續(xù)追問。左右可以派飛羽私下去查,。
“長卿,,你和我細(xì)說一下你看到的情況?!标戨x平復(fù)了心情,。
“當(dāng)日我去……探望她時!”殷長卿不好說自己是趁著夜色偷入初雪閨房,,便含糊帶過,。
“她當(dāng)時發(fā)著燒,頸間忽然綻開一朵曼珠沙華,,后又消失,,在胸口接著又徐徐綻開一朵?!币箝L卿想起那時,,初雪光潔細(xì)膩的皮膚上,艷麗的曼珠沙華一點點綻放,,有一種奪人心魄的美,。
“這樣的體征確實聞所未聞,還是需要見過那位姑娘,,為她切過脈才能知道緣由,。”陸離心中已有八分確信,,但還是需要親自去驗證自己的猜想,。
“陸兄舟車勞頓想必也累了,不妨先去休息,,晚間用膳我在吩咐人去請你,。”殷長卿知道陸離這一路想必十分辛苦,。
“也好,,晚上還要為你施針,,我先去養(yǎng)養(yǎng)精神?!标戨x也不推辭,。
殷長卿送走了陸離,叫來飛羽,,吩咐他暗中查訪曼珠沙華之事,,或許從這個上可以查到初雪的身世也未可知。
初雪在清荷居中一直等到子時,,也不見有人來喚她去聽風(fēng)樓或者來取血,,終于確定殷長卿這次是真的不用她了,心中不免生出幾分不安,。
“難道是他發(fā)現(xiàn)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