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正雄點了點頭,,笑了起來,,隨即仰天長嘯,恨恨地道:“師父,,弟子因一己之私,,雙手沾滿同胞的鮮血,,實在與倭寇無異,我…我這就來見您,!”說完,,猛然抬手,向著天靈蓋擊去,。
秦慕天伸手拉住,,喝道:“武功并無對錯之分,關鍵看你把它用在何處,!現(xiàn)在國家安定,,但誰能保證倭寇不會再犯?若真有那么一天,,把生命獻給生養(yǎng)自己的國家,,以贖罪孽,豈不是好,?”
諸葛正雄見他眼神清明,,第一次感覺到了他的真誠,隨即他逐漸拉回了理智,,道:“你說的對,!”接著,他又想到了什么,,扯住秦慕天的衣衫,,激動地道:“那秦紅云是……是我兒子?”
雖然這時諸葛正雄已沒有惡意,,但這句話還是讓秦慕天臉色蒼白,,好半晌才艱難地點了點頭。
諸葛正雄又笑了起來,,直到用盡最后一絲力氣,,他才流著淚道:“我居然親手殺了自己兒子最愛的女人!我……哈哈哈,!”他笑著笑著,,突然噴出一口鮮血,染紅了墓碑。
秦慕天顧不得再想其他的事情,,叫了聲師哥,,便奔過去扶住他,為他查看傷勢,。
竹林外,,一位少年也噴了口鮮血,使得他原本就沾滿血漬的白衣,,更像是血衣,,這少年正是秦紅云,他接受不了這個事實,,自己的大仇人,,竟然是自己的親爹!
他面如金紙,,眼神暗淡,,在月色下一瘸一拐地走向遠方,他瘦削的背影仿佛帶著一種無限的落寞,,令觀者心碎,,聞者斷腸。
走到山腳,,天已微亮,,秦紅云駐足看向東方,嘆道:“命運啊,,你才是真正的主宰啊,,沒有誰能在你面前站著了!”他覺得命運之手,,就壓在他肩膀上,,已壓得他透不過氣來,幾乎就要跪下,。
就在這時,,一陣悠揚的歌聲傳了過來,隨即一條中年漢子,,出現(xiàn)在秦紅云視線之內(nèi),,只見他蓬頭垢面,肩上扛著一把銹跡斑斑的鋤頭,,背上背著一頂發(fā)黃的竹帽,,卻是一位早起下地的農(nóng)夫。
待那農(nóng)夫走到近處,,秦紅云吃驚的發(fā)現(xiàn),,他左邊的袖子,,竟然是空蕩蕩的,不由心道:此人失去一臂,,還要做這樣的苦力,即便不幸如斯,,依然能樂觀向上,,我為何不能?
這樣一想,,他胸中煩悶頓時消散不少,,同時暗自決定,要盡自己所能,,去幫助那農(nóng)夫,。
那農(nóng)夫只是普通人,夜視能力根本無法與秦紅云相提并論,,直走到他跟前才注意到他的存在,,不禁嚇得一哆嗦,歌聲頓時停了下來,。
“你…你是人,,是鬼?”那農(nóng)夫見他一身白衣上全是血污,,不禁心底發(fā)虛,,試探著道。
“我既不是人,,也不是鬼,!”秦紅云悠悠地道。
“那你是…是神,?”
“沒錯,!我是神!”秦紅云點了點頭道,,“專門獎勵好人的神,!”
那農(nóng)夫笑了,一邊向他走近,,一邊道:“孩子,,快回家吧,別讓父母等得著急啦,!”
秦紅云卻笑不出來,,嘆道:“我已沒有家了!”
那農(nóng)夫聽后停下了腳步,,道:“父子母女之間,,哪有什么隔夜仇,,即便讓你滾,也算不得數(shù)的,,千萬不可為這么點事自尋短見,!你這個年紀,還沒真正活過呢,!”
秦紅云想了一下,,自己除了短暫的童年時光,其余時間都活在名利與仇恨之中,,確實不算是活過,,便道:“閣下所言極是,不過我衣服太過駭人,,只怕要嚇著父母,,不知能不能跟您買一套,好回家交代,?!?p> 說著,他掏出一錠黃金遞給那農(nóng)夫,,那農(nóng)夫看了很久,,最終,他使勁搖搖頭,,道:“什么閣下不閣下的,,俺聽不懂,但俺明白,,一件破衣裳,,肯定值不了這么多錢!”
“我身上沒零錢,,你又不肯占我便宜,,收下這個,那把衣服送給我,,我豈不是占你便宜了,?”
那農(nóng)夫摸摸下巴,想了半天,,覺得是這么個理,,忽然,他拍了下大腿,,道:“對了,,俺有位朋友在附近開酒館,你若請俺喝兩杯,,俺就叫他送你一套衣服,,可好,?”
秦紅云聽見有酒喝,眼睛頓時亮了起來,,撫掌笑道:“甚好,,那就麻煩您帶路了!”
“好說,,好說,!”那農(nóng)夫邊說邊轉(zhuǎn)身帶路。
秦紅云跟在后面,,忍不住問道:“大叔,剛才你明明怕得要命,,為什么突然之間又不怕了呢,?”
“哈哈,我一開始就沒怕,,只不過是配合你演出而已,!”那農(nóng)夫放聲大笑,道,,“俺這種人,,賊不偷,鬼不惦記,,怕個球,?”
說完,他轉(zhuǎn)過身來看了秦紅云一眼,,秦紅云覺得他的笑容十分真誠,,就像是孩子一樣,當即也笑了出來,,心想:或許這世界并不完美,,有很多壞人,但好人還是比壞人多的,,還是有人愿意付出自己的愛的,。
走了兩里不到,小酒館便已在望,,門前兩只白色的燈籠,,兀自泛著黃色的光芒,在熹微的晨光中看來,,那光芒十分微弱,,卻足以指引困頓的旅客找到正確的路。
二人剛一走進小酒館,,老板娘就笑著迎了出來,,但見到那農(nóng)夫,,臉上的笑容就不見了,陰陽怪氣地道:“李老三,,你欠得酒錢還沒給呢,,又帶狐朋狗友來?把這當善堂了,?”
李三漲紅了臉,,道:“你可以說我是狐是狗,但這位小哥是我的朋友,,你不能這么說他,!”
老板娘不屑地笑了,道:“這年頭有錢就是大爺,,你要是能把酒錢還清,,我自然會閉嘴!”
李三剛要說話,,卻被秦紅云拉住,,他拿出先前的那錠金子,再老板娘眼前晃了晃,,微笑道:“這些夠我朋友的酒錢了嗎,?”
“夠夠夠!再喝十年也夠了,!”老板娘盯著金子,,目不轉(zhuǎn)睛地道。
秦紅云把金子扔給她,,隨即又掏出一錠,,笑道:“還想要嗎?只要你把衣服脫下來,,陪我這朋友睡一晚,,它,立馬就是你的了,!”
聽到這里,,老板娘的笑容凝固了,勉強道:“大爺,,您…您開什么玩笑呢,?咱可是本分女子!”
“再加一個,!”
老板娘一輩子也沒見過這么多錢,,眼中的貪婪已漸漸多于理智,秦紅云臉上笑意更濃,,又掏出一錠金子,,整齊地放在桌上,。
老板娘咽了口口水,猛地向著秦紅云沖過去,,然后一把將金子攬入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