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安五年|5月5日|夜晚6:30|
暮色,,將至,。
倚靠著陽臺的他,看著一輛又一輛黑色的轎車??吭诓鑸@的門口,,放下客人,,又揚長而去。
那些從車上下來的男男女女,,衣著光鮮亮麗,,臉上卻戴著各式各樣的神秘面具。他們相挽著,、相擁著,,又或者是形單影只地走過那石橋,歡笑著走入茶樓,,步上三樓,,隨即乘坐著那寬敞的電梯,來到那地下的舞會,。
“如果只是買賣少女的話,,”殷少側過身,看向了正坐在身后沙發(fā)上的竺林,,“沒有必要這樣大張旗鼓吧,?”
“不是哦?!斌昧謸u了搖頭,,“如果只是買賣少女的話,也不會叫它‘舞會’了呢,?!?p> “嗯?那是為什么,?”
“殷少,,你知道人們?yōu)槭裁聪矚g跳舞嗎?”
“……因為想要出汗嗎,?”
“是因為快樂和美麗啦,。”竺林掩嘴笑道,,“而今晚,,大家就會在這座茶園中享受快樂與美麗?!?p> “哎,?是這樣的嗎?”
“嗯呢,,當然大家也是真的會跳舞的,。”
“……行吧,?!币笊佥p嘆口氣,,靠著太師椅坐了下來,“反正我對人太多的地方不感興趣,,真希望他們快點買完走人,。”
“那可不行,?!斌昧州p輕搖頭,“另外,,不是買賣哦,。”
“???”
“鳳大人沒跟你說嗎?今天來這里的客人們都是預付了門票錢的,。我們并不是要真的將那些少女的一生賣給他們——那樣的話,,也太不負責任了?!?p> “所以……舞會結束后,,要怎么做?”
“大人要你將她們的這段記憶都抹消后,,讓她們回家去,。”
“……這樣就負責任了嗎,?”
“至少,,這一切都會變成一場夢而已?!斌昧执鬼?,“只要不記得痛苦的話,痛苦也就不存在了,?!?p> 殷少猛然一楞,不再追問,,側身看向了窗外的黃昏,。
‘催眠術,就是用來逃避痛苦的’,。
曾幾何時,,師父她好像就是這么告訴我的,。
如果師父她還活著的話……
忽然,,他似是想到了什么一樣,,從褲袋中取出了自己的手機,看向了那玻璃鏡中的自己,,以及自己的那雙眼眸,。
如果……如果我忘記了這一切的話……
如果我……
“殷少?”
輕柔的聲音傳入了他的耳畔,,及時止住了那荒唐的念頭,。
竺林緩步上前,戴上了一張白兔狀的假面,,輕聲道,,“侍女我去底下的舞會幫忙了。你來嗎,?”
“嗯,?啊……我就不了。我受不了人多的地方,?!?p> 殷少聳肩笑著,站起了身,。
“我就在這里負責你們的安全就好,。”
“哎,?這樣嗎,?你不是想去舞會看看嗎?”
“嘛……那只是說給鳳大人聽的而已,?!?p> 他微微一笑,摸了摸她的頭,,“快去吧,,別讓侍女等太久了?!?p> 說罷,,在目送竺林離開了,他轉過身,,重新倚靠著陽臺,,看向了那落日的余暉。
無論如何,,現(xiàn)在說都有些晚了,。
這也就好了……這樣就好了。
說著,,他感受著傍晚的微風,,閉上了雙眼,。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陣急促的鈴聲于其手機中響起,。
殷少微微一怔,,睜開雙眼,掃了眼已然浸入黑暗的天空與樓道中星星點點的火光后,,便立刻明白了,。
啊……果然還是找來了嗎。
他深吸口氣,,拿起了桌上的那把消音沖鋒槍,。
——————————
暮色,已至,。
“就是這里了,。”
滿修關上手機地圖,,抬起頭,,指了指身前的那座茶園。
站于路燈下的他們,,紛紛轉過身,,看向了他手指的方向。
“沒有……燈光呢,?!鼻傩奈⑽⒉[眼,“是不是找錯地方了,?這里看上去已經(jīng)關了門的樣子,。”
“不,,有人影的移動,。”鐘離秋搖了搖頭,,肯定道,,“我能感覺地到?!?p> “……可真是便利的術法,。”琴心微微擺手,,“那么,,如果確實在這里,還這么暗的話……”
“在地下?!币姴葑呱锨?,微微一笑,“看來滿修,,是你說對了?!?p> “哼嗯,。”
他微微側身,,掃了眼四周無人的街道,,然后抬起頭,看向了那茶樓的陽臺,。
呵……
“大家小心點,,那里有會使用催眠術的玄師,不要進行視線的接觸——一瞬間都不行,?!?p> “哦?那是要閉著眼睛戰(zhàn)斗,?”
“你做不到嗎,?琴心閣下?”見草微笑著,,側身道,,“如果你做不到的話……”
“怎么會?!彼⑿χ鴶[了擺手,,“雖然不一定如你那樣熟練,但還是可以的,?!?p> “……那么,就出發(fā)吧,?!币姴莼剡^身,踏出了步伐,,“如果只有那一名玄師的話,,我們四人是——”
“等一下,見草,?!辩婋x秋忽然上前道,“我們不清楚通往地下的路在哪里,這里還是分組行動比較有效率,?!?p> “……嗯,也是,?!币姴蔹c了點頭,掃了眼身后的三人,,“這樣的話,,就我和秋——”
“我和琴心小姐吧?!?p> 秋的聲音很輕,,但語氣卻堅定無比。
見草眨了眨眼,,略感意外,,但似乎又明白她的意思。
恐怕……秋是想——
“你還是不相信我呀,,鐘離秋閣下,。”琴心無奈一笑,,“你是在擔心什么,?”
“我擔心你會加害見草?!辩婋x秋側過身,,以身高的優(yōu)勢微低著頭,俯視著她的灰色瞳孔,,“我覺得你現(xiàn)在的行為也依舊受到了錦衣衛(wèi)的操控,。”
“……不管怎么說,,我會告訴你,,我只是來確保游茜的安全的?!彼呱锨?,微仰著頭,毫不示弱地仰視著她的玫瑰色瞳孔,,“雖然我與冰昶之間還有些恩怨,,但并非是和那叛國者的血海深仇——我不會這么急切地要加害于他?!?p> 聽聞此言,,滿修似是意識到了什么一般地朝著見草使了個眼色。
后者微微一怔,輕嘆口氣,。
“總之,,救下游茜最為要緊?!?p> 他微微握拳,,凝聚神氣。
“其他的事,,之后再說,。”
【身法·舉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