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后宅,十三娘子繡樓,。
紅菱午后回到府邸,,見李依依猶在睡覺,就將食盒拿到小廚房,,把菜肴交給廚娘讓其放進蒸籠里,,好讓十三娘子醒來就能吃到熱乎吃食。
回到十三娘子閨房,,紅菱坐在椅子上,,有些懊惱著拍著額頭,嚷嚷道:“我這是怎么了,,明明是去打那家伙一頓出氣的,,怎么就被一頓酒菜給收買了,就氣消了呢,?”
紅菱又手托下巴,想道:“難道那可惡的家伙真是被我的美貌驚呆啦,?呸呸呸,,人家才不要他喜歡我呢,他長得瘦不拉幾的丑都丑死了,?!?p> 紅菱的臉上一片通紅,又想:“來姐姐一定是搞錯了,?!?p> 紅菱看向李依依,喃喃自語:“那混蛋長得丑是丑了點,,可在馬上的氣勢又像是一位大英雄哩,。他喜歡上的一定是十三娘子了,,不知道十三娘子會不會喜歡他。呸呸呸~十三娘子都恨不得扒了他的皮,,才不會喜歡他呢,。”
“紅菱,,你在嘀咕什么呢,?我不會喜歡誰?”
李依依醒了過來,,聽到紅菱的自言自語,,眨巴著漂亮的大眼睛問道。
“沒說什么,,我是說你喜歡吃什么,!”紅菱拍打了一下暈紅的臉頰,連忙岔開李依依的話,。
“嗯,,你這么一說我還真餓了,你先打一盆水,,我要洗漱一下,,再去找些吃的來!”
李依依坐了起來,,伸著懶腰,,穿著繡著牡丹花的紫色單衣,透著美感,。
紅菱喚過兩名粗使丫鬟為李依依梳妝打扮,,自己則返回廚房取出胡風酒肆帶回來的酒菜。
“哇~好香,!”紅菱還沒有布好酒菜,,李依依就從中夾起一小塊肉,一嘗之下只覺得格外美味,。
紅菱見小姐心情好轉(zhuǎn)了些,,一邊倒上葡萄酒一邊笑道:“那是你餓得慌的緣故!”
“這葡萄酒不是咱家的吧,,你從哪來的,?還有這菜也不是咱府上廚子燒的,這驢肉和羊肝,,就老羅那手藝還燒不出來,,似乎是大飯館的廚藝,不錯!”
紅菱有些后悔將酒菜提了回來,,見小姐吃得噴香,,心中略安,小心翼翼的道:“你可真是厲害,,一吃就知道是驢肉和羊肝,,還能看出不是老羅燒的,我怎么學就是學不到這本事,?!?p> “那是,本娘子的吃貨名號可不是蓋的,。話說這家飯館的廚子手藝真不賴,,單單驢肉吃法就有三種,我預計還不止這三種,?!?p> “你可真是美食行家,是有幾種,,我為了趕時間只讓店家做了這些,。你要是愛吃的話,今后我常給你去買,?!?p> 肚子餓,酒菜好,,吃得自然就快,,吃飽喝足的李依依捂著小腹,滿足的說道:“吃撐了,,對了紅菱,,你是在哪家飯館買的酒菜,按理說長安城有這等美食的地方,,我沒道理不知道?。 ?p> 紅菱心下咯噔一下,,收拾起碟碗,,說道:“有一點你猜錯啦,這是一家小食鋪,,就開在興化坊,我路過的時候聞到香味,,就去嘗了一下,,發(fā)現(xiàn)格外好吃,就給你打包了一份?!?p> “哦~”李依依道:“還是你好,,能時刻想著我,可恨阿爺不在家,,就沒人為我做主了,。壽王哥哥他們幾個都去了洛陽,不然隨便哪一個在的話,,收拾那個丑八怪就跟捏死一只螞蟻一樣,!”
紅菱安慰道:“你放心,那個王八蛋跑不了的,,早晚收拾了他,!”
——
東都洛陽,大唐陪都,。至高宗李治開始,,作為都城的長安就有些尷尬了。
李治的大部分時間都是在洛陽處理國事,,到了武則天建立“武周”政權(quán)之后,,更是把洛陽作為她活動的中心。
當今圣人掌權(quán)之后,,也是經(jīng)常在洛陽居住,,處理朝政。
圣人之所以在洛陽,,其實也是無奈之舉,。長安人口越來越多,漕運不便導致缺糧,。
在洛陽處理朝政,,也是為了緩解關(guān)中缺糧的困境。
也正因為如此,,朝中大臣在洛陽同樣置辦了大量的產(chǎn)業(yè),,每年泰半時間都是跟隨皇帝兩地奔波、居住,。
當朝權(quán)相李林甫的在洛陽的宅邸就比長安崇仁坊的要來得富麗堂皇,,更顯尊貴。
李林甫出身于宗室郇王房,,早年歷任千牛直長,、太子中允、太子諭德,、國子司業(yè),、御史中丞,、刑部侍郎、吏部侍郎,、黃門侍郎,,今年更是以禮部尚書之職拜相,加授同三品,,與侍中裴耀卿,、中書令張九齡一同擔任宰相,風頭之盛一時無兩,。
李林甫自幼富貴又注重養(yǎng)生,,發(fā)絲烏黑面目清瘦紅潤,三寸黑須打理得錯落有致,,雖年過五旬卻一點都不顯老,。
理當春風得意的李林甫此刻卻是面色鐵青,盯著堂下跪倒在地面無人色的人,,怒道:“老子還沒開始得意忘形,,你這老殺才倒是飛揚跋扈起來了,都快進棺材的人了倒長本事了???”
許三管家如同晴天霹靂,被快騎送來的消息擊打得外焦里嫩,,簡直是飛來橫禍,。
而當聽到老爺怒罵,伺候老爺幾十年深知其為人的許三管家心中一喜,,罵人就對了,,就怕你不罵人。
許三管家隨即不斷的磕頭,,哀求道:“此事是老奴的罪過,,致使十三娘子身受欺辱,老奴罪該萬死自當以死謝罪,,只求相公不要將罪責遷怒到旁人身上,。”
“家業(yè)大了,,你們要收些狗腿子辦事,,我也能體諒,因此一向睜只眼閉只眼,。但我也早有交代,,這段時日事關(guān)重大,你們都給我夾起尾巴做人,,別壞了我的布局,。你倒好,,還給我惹出如此事端,不但跟太子的人起了沖突,,還導致依依受辱,該當何罪,?”
許三管家額頭一片嫣紅,,抹著淚道:“老奴罪該萬死,不敢污了府,。相公保重,,老奴去了!”
瞧著許三管家步履蹣跚的背影,,李林甫更怒了,,吼叫道:“給我滾回來,你這老殺才,,給我滾到渭水的莊子里去閉門思過,。”
許三管家立馬翻身跪倒在地,,泣聲道:“老奴罪孽深重,,本不該活在世上,蒙相公~”
“滾~少在我面前惺惺作態(tài),?!?p> 李林甫喝退了許三管家,后者喜滋滋的退了出去,,回到住處收拾了一包細軟,,來到馬廄牽出馬匹走出府外。
因禍得福啊,,這把老骨頭早想退居田園享清福了,,許三管家一刻也不想在洛陽停留,帶著兩名親信翻身上馬匆匆走了,。
“享福去吧,,這老東西?!?p> 許三管家走后,,李林甫恢復的往常的那隨和、令人如沐春風的面容,,淡淡的道:“傳訊齊二,,自領(lǐng)二十鞭子,將功贖罪,??梢詣佑昧质闲值?,秘密行事。事了,,接依依來洛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