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不讓你知道,,其實是……”
“為我好,,為我考慮,為我負責(zé),?,!”端木一把掐住乘風(fēng)的脖子,“事到如今,你看著這漫山遍野的尸首,,再說一遍這是為我好,?!”
那一日,,鏡子告訴端木,,他其實并非尋常人類,生父為人,、生母為妖,。他二人相戀不為人世所容,所以隱居山中,,但還是被發(fā)現(xiàn)了,。
一路追趕他們的,正是玄鏡痕,。
后來他一家被乘風(fēng)等人拿住,,他洗去了男人所有記憶,將他送去塘村過了普通生活,。女妖拼死抵抗,被乘風(fēng)殺死,。而對這個出生不久的孩子,,本想一并處死,但卻又于心不忍,。這孩子看起來和凡人并無二致,,權(quán)衡再三,乘風(fēng)決定將他留在山野中,,自生自滅,,讓老天決定他的去留。
誰知……
第二天就被幽壑撿了回來,。
這天地之間若是沒有任何秘密,,沒有任何未解之謎,這其實是一件非??植赖氖虑?。
有些事如煙云迷霧,其實自有他的道,。
“為何當日你不殺了我,,我母親何錯,她只不過是想當一個好媽媽而已,!我才是那個怪物,,不應(yīng)該來到世界上的怪物!”
乘風(fēng)喘息著,,但并不掙扎:“人魔不兩立,,你母親來到人界,,起初的目的也是為了禍亂世間而已。除魔衛(wèi)道,,是我修行之人的職責(zé)所在,。至于你……她死前唯一的愿望是希望你活下去?!?p> “然后呢,,你將我削去仙骨,扔進血池受苦,。這還不如當初,,趁著我還不知道什么叫痛苦的時候,一刀了結(jié)了我,!”
幽壑忍不住上前勸道:“我將你帶回來時,,并不知道你的身份。乘風(fēng)師叔祖很久之后才告訴我,,他并沒有因為你的出身有意為難你?。 ?p> “沒有為難我,?你們知道血池的水有多冷,,知道血池里面的餓鬼有多可怕,知道那沒有時間流逝,、沒有日月星辰,、不生不死、終日看不到希望的日子有多痛苦,?,!我只有一遍一遍的回想,用一次比一次深的憤恨,,支撐我這十年,,就是一直想著有一日回來報仇!”
“你擅闖禁地,,理應(yīng)受此懲罰,!”
“僅僅是這樣么?尋到個錯處就此打發(fā)了我,,一了百了,,你不是像甩了個包袱一樣,倍感輕松么,?”
幽壑愕然,。
知道了端木的身份,他的確為此頗為躊躇過,養(yǎng)在身邊的兒徒,,竟然是……他只求端木在山中平靜度日,,卻偏偏越是避諱越是狀況頻出。
見此場景,,端木恨意愈濃,,他將乘風(fēng)狠狠摔向地面,騰出手來一掌拍向幽壑的胸口,。
聽著他們婆婆媽媽的嘮叨,,魔靈早已經(jīng)不耐煩了。
“你也真是麻煩,,帶著個祭品,,卻總不舍得用,在這里礙手礙腳,。還是讓我來吧……”他拔出佩劍,,對準子衿狠狠的揮了下去。
終于來了……子衿微闔雙目,,靜靜等著,。
“不好,那是魔靈劍,,若用祭品開封,,整個玄鏡痕今日勢必保不住了!”邱黎大喝一聲,,沖上前去阻止,魔靈一手掀起滿地尸身向她撲去,,另一手握劍揮下,。
寒光之下,邱黎直飛出去,,失去了意識,,另一邊,一道血痕應(yīng)聲而出,。
子衿微微睜開眼睛,,松子兒正張著雙臂擋在面前。
“快走……快走……”
“這惱人的東西,,你不是祭品,,殺了也沒用!”魔靈踹開奄奄一息的松子兒,,提劍又逼向子衿,。
此刻對于她來說,已經(jīng)沒有了知覺。滿心滿眼里,,只有那個朝夕陪伴的身影轟然倒下,,傷心、難過,,這些都太過輕飄,。太陽光刺破他的鮮血,劃過在子衿的額頭,、眼角,、臉頰,滾燙滾燙的,。
我要看著你,。
你是我媳婦兒。
別的男人都不行和你在一起,。
……
好的,,我都聽你的,我就做你的媳婦兒,,你起來好不好,?好不好?
幽壑見魔靈劍沒有解封,,慌忙再攻,,卻被一陣虹光震回。定神望去,,卻發(fā)現(xiàn),,這虹光竟是端木一直抓著的小丫頭發(fā)出來的。
子衿抱著后脊背幾乎被整個切成兩半的松子兒,,傷恫失智,,嚎聲大哭。體內(nèi)虹光四射,,已經(jīng)不受控制,。
“這丫頭……”
魔靈瞇縫著眼睛呆了一會兒,忽然開啟幽門,,將子衿和松子兒拽了進去,,瞬間幽門關(guān)閉,他們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失去了魔靈,,端木像一副空皮囊一樣攤在地面上。他的面色開始恢復(fù),,只是全身上下無數(shù)個地方不住的冒血,,像是一個小型的噴泉,。
幽壑上前抱住了他,卻止不住他汩汩而出的鮮血,。
“是師父不對,,既然收養(yǎng)了你,就不該忌憚你……”
端木搖了搖頭:“其實……我知道……沒有你……我早就……早就死在山里……我只是不甘心……師父,,你救救她……那個姑娘……”
話沒說完,,端木便沒了氣息。
這些年來,,也不是從不曾想起,,惦記著他是不是在受苦,是不是孤獨,,是不是在怨恨自己,,是不是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只是,,不曉得怎么辦好,,克制自己不去惦記。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