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蘭聞言一怔,，啜泣著看著趙姨娘,。
趙姨娘循循善誘道：“你看你這樣年輕,，又是服侍過老爺?shù)模氡匮酃庖膊徊?，若是回頭再嫁給那些個(gè)粗使下人,，你也甘心？”
“不如我給你個(gè)機(jī)會(huì),，老爺今日少飲了些酒,，現(xiàn)下在廂房里應(yīng)該還沒歇下，你替我去服侍老爺如何,？”
玉蘭嚇了一跳,。
趙姨娘……這是在幫她嗎？
可她們素不相識,，趙姨娘又為何要出手幫她,？
可是她說，可以讓自己去服侍老爺,，
若是能再服侍老爺一場,，說不定……
玉蘭心中掙扎，一邊告誡自己要防著趙姨娘突然示好,，一邊又渴望著能夠通過這件事翻個(gè)身,。
就算不能翻身，能擺脫孫姨娘的魔爪也是好啊,。
趙姨娘猜得到她心中的波瀾,。
她笑了笑不再說什么，只把那個(gè)給她拭過眼淚的帕子塞到她手里,，留下一句“你好好想想要不要去,。”就在歡兒的攙扶下施施然回了房中,。
歡兒伺候著趙姨娘更衣梳洗,，不平道：“那丫頭是孫姨娘院里的人，您留了她不是養(yǎng)虎為患嗎,？”
“若是她真得了老爺寵愛,，您在這府中豈不是又多了一個(gè)對手?！?p> 趙姨娘摘著耳環(huán),，道：“她從前又不是沒侍奉過老爺，若真有那手段，也不至于淪落到孫姨娘手里,?！?p> “左右我現(xiàn)在不能服侍老爺，與其讓他去了旁人那里,，還不如攏在我屋里,，自己眼皮子地下，還能讓她翻出什么花樣來,?！?p> 她想著又笑了：“你說她敢不敢留下？”
歡兒給她梳著頭,，應(yīng)和道：“反正回去孫姨娘那里也沒她的好,，還不如留下搏一搏?！?p> 趙姨娘聞言輕笑,。
歡兒將她洗臉的水端出去倒了，很快就回來了,，還帶回來一個(gè)消息,。
玉蘭不在院子里了。
守著的媽媽說瞧見她悄悄摸摸地進(jìn)了老爺睡著的廂房,。
趙姨娘點(diǎn)頭,。
“你找人去給孫姨娘傳個(gè)信兒，告訴她今兒玉蘭回不去了,，被老爺留下了,。”
她說著又笑起來,。
“不曉得孫姨娘知道了,，會(huì)是什么表情？”
歡兒在一旁笑著附和：“只怕是要?dú)獾锰饋戆?？?p> 孫姨娘豈止氣得跳起來,。
她整個(gè)人都快炸了，額頭上的青筋一鼓一鼓地,，嚇得來送信的人來滾帶爬地退下了,。
那人前腳剛走，后腳屋里就傳來一陣摔摔打打的聲響,。
玉蘭那個(gè)小賤人居然留下了,？
她怎么敢……她怎么敢！
孫姨娘只覺得一股腥氣涌上喉頭,，她捂著胸口癱坐在椅子上,，侍奉在旁的孫媽媽趕緊上前來給她順氣,。
她罵著玉蘭：“……有娘生沒娘教的賤丫頭，調(diào)教了這么久還野心這么大,?！?p> 孫姨娘心中冷笑。
玉蘭那點(diǎn)野心能成什么事,，恐怕是有人在后面推波助瀾吧,？
以她那樣的膽子，沒人在給她撐腰,，是斷不敢做出這樣大膽的舉動(dòng),。
趙姨娘,，她可真敢做,。
孫媽媽還在那里憤憤道：“奶奶您別氣壞了，等玉蘭回來您在好好收拾了她也不遲,！”
孫姨娘撫著額頭嘆氣,。
回來，玉蘭還回得來嗎,？
就算回來了,，自己還敢再動(dòng)她嗎。
孫姨娘后悔不已,。
早知如此,，她何必走這一招險(xiǎn)棋。
這下可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孫媽媽見她冷靜了一些,，小聲問道：“奶奶，明日馮家那邊……”
孫姨娘咬牙道：“去,！你明日早點(diǎn)起把一切打點(diǎn)妥當(dāng),。”
孫媽媽有些猶豫：“您不用跟老爺說說嗎,？”
跟老爺說,，她也得都能見著老爺啊,！
總不能因這個(gè)就耽誤了齊寰的終身大事,。
若是日后老爺問起來，由她頂著便是,。
馮家門當(dāng)戶對的,，又是嫁進(jìn)去做正妻，老爺就算怪她喧賓奪主,，還能為此回絕了這樣好的一門親事不成,？
孫媽媽見她心意已決,，也不好說什么，趕緊催著她歇息下以待明日,。
第二日一早孫姨娘便帶著齊寰出發(fā)了,。
玉蘭什么的她不愿再去想，眼下還是馮家的事最重要,。
齊寰不知是昨夜沒睡好怎得,，精神有些不佳。
孫姨娘讓素菱給她多敷了些粉,，又涂了胭脂,，整個(gè)人看起來才沒那么萎靡。
她看著閉目養(yǎng)神的齊寰,，悄聲問素菱：“小姐出門前可有吃東西,？”
素菱搖搖頭。
她照著吩咐端了白粥給小姐,，可小姐連看都沒看一眼就讓她端出去了,。
昨晚她也是這樣。
素菱有些心驚膽戰(zhàn),。
哪有人不吃東西能活的,。
“太太，您可得勸著點(diǎn)小姐,，她總這樣下去會(huì)把身體消磨壞了的,。”
孫姨娘又何嘗不知道,。
從禁食以來齊寰就像是變了一個(gè)人一樣,，先前是脾氣壞，總是大吵大鬧的,，如今又成了沉默寡言,，好像活在自己的一方天地里一樣，什么都提不起她的興趣,。
她摸著齊寰的頭,，緩聲道：“辛苦了這些日子，便是為了今日一役,，過了今日,，一切都會(huì)好起來的?！?p> 齊寰閉著眼沒應(yīng)聲,。
馮大太太想方設(shè)法地把要出門的馮家大爺給攔在了院里。
“今日有貴人來,，你且留下看看,，定然不會(huì)讓你失望,。”
馮家大爺卻對這位貴人沒什么興趣,。
有人約了他去湘妃院和花酒,。
那里的姑娘可都是全京城最有名的，個(gè)個(gè)風(fēng)姿綽約不說,，還能歌善舞的,，一個(gè)眼神就能讓人心都酥了，平日里想定個(gè)桌子都難,，更遑論今日能在廂房里聽姑娘彈琴唱曲,。
他從昨夜就心癢癢沒睡好，今日一早卻又被母親攔下來了,，心中極不耐煩,。
“我還急著去與同窗討論文章，您不是盼著我能考個(gè)功名嗎,，這會(huì)兒又?jǐn)r我作甚,。”
馮大太太道：“考取功名固然重要,，但娶妻生子也不能耽誤?！?p> “你不是總說要找詩文中西子那樣纖弱多姿的女子嗎,，母親替你物色了一位?！?p> “這可是千金難求的緣分,，人家姑娘家一會(huì)兒就來了，你就留下來看一眼,，耽擱不了你的舉業(yè),。”
話到這個(gè)份上,，馮家大爺也不好說什么,。
大不了看一眼就走，讓馬夫腳程快些,，也耽擱不了多長時(shí)間,。
他意興闌珊地回書房里，仰頭靠在椅子上,，蓋了本書在臉上睡覺,。
隔了一會(huì)兒，馮大太太身邊的小廝興沖沖地跑進(jìn)來,。
說是大太太請的人來了,。
馮家大爺把書從臉上扯下來,，一骨碌坐起身來，連聲問“人在哪,？”
小廝道：“如今兩位太太都在廳里坐著,，咱們小姐陪著那家小姐，在園子里看花呢,?！?p> 勞師動(dòng)眾的還請上門來了，還說是千金難求的緣分,。
馮家大爺從椅子上站起身來,。
“走，跟我一起去瞧瞧是什么樣的天仙美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