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氏的突然暴起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沒想到一個弱女子被人毒打了一頓竟然會突然爆發(fā),。
監(jiān)工更是沒有想到,剛才打人讓他消耗了不少力氣,,正在那里喘氣,。
氣息還沒有喘勻,,就看到董氏撲了上來。
“你敢,!……啊”
后面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小腹上就傳來一陣劇痛。
當(dāng)他低下頭時,,看到的是一張充滿仇恨的臉,。
這是一個想要保護孩子的母親,,那雙不顧一切瘋狂的眼睛嚇得監(jiān)工連忙伸手去推身前的董氏。
但已經(jīng)拼了的董氏就像一條蛇一樣纏在他的身上,,任憑他使出全身的力氣也沒有掙脫,。
反而小腹傳來的劇痛更加厲害了,慌亂之下他舉起了鞭子,。
“你個瘋女人,,快點給爺滾開!”
他的鞭子還沒有落下,,手腕上又傳來一陣的劇痛,。
那個十歲的孩子不知何時掛在了他的手臂上,張口死死地咬在他的手腕上,,任憑他如何甩動也不撒口,。
遼民都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反抗”這個詞已經(jīng)從他們的腦海中逐漸的忘記,。
曾幾何時村子也有那么一群人,,他們手持鋤頭、菜刀站在村口,。
用自己的身體擋住想要殺進村子的女真人,他們一個個被兇殘的女真人砍成碎塊,,但沒有一個人后退,。
那群人中就有一個帶頭人,大家都叫他董老大,。
自從那群人死掉,,村子里的人就被打斷了脊梁骨。任憑女真人如何欺辱也不敢有半分的反抗,,他們天生就是女真人的牛羊嗎,?
許多人開始思考這個問題,他們眼中的麻木漸漸的消失,。
柔弱的董氏和孩子能打倒一個監(jiān)工,,那么他們呢?
也有人偷偷溜出人群跑向了赫古達的住所,,更多的人則是圍了上來,,擋住監(jiān)工逃走的路線。
“造反,!你們這是造反,,老爺會把你們殺光,會把你們統(tǒng)統(tǒng)殺……??!”
監(jiān)工還沒有喊完,,董氏的簪子再次扎在他的身上。
鮮血已經(jīng)染紅了監(jiān)工和董氏的衣衫,,監(jiān)工用盡全身力氣將手臂上的孩子甩了出去,。
與孩子一同飛出去的,還有他手腕上的一塊肉,。
“二虎子,!”
董氏驚叫一聲,被監(jiān)工抓住機會從身上推開,。
監(jiān)工連忙倒退幾步,,撞在身后的人群坐倒在地。
“上,!都給爺上,,殺了這個瘋女人!……”
他坐在地上瘋狂的叫囂,,但周圍的遼民沒有一個動彈一步,。
看到兒子沒事,董氏艱難的從地上站了起來,,一步一步走向監(jiān)工,。
監(jiān)工第一次感覺,赫古達給他的權(quán)力,,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牢靠,。
面對一個瘋狂的婦人,他竟然毫無辦法,。往日那些只會唯唯諾諾的遼民也不再理會他的話語,,竟然還擋著自己離去的道路?
羊頭堡到底怎么了,?這群奴才真的打算造反,?
一想到這種可能,他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渾身是血的董氏在他眼中是那樣的恐怖,,一時間他竟然站不起來,只能坐在地下嚎叫,。
“你別過來,!老爺不會放過你的!別過來,,求求你別過來,,放過我吧!……”
他的哀求并沒有起到任何作用,,眼中只有仇恨的董氏撲在監(jiān)工的身上,,手中的簪子狠狠扎進監(jiān)工的脖頸,。
看著地下捂著脖子抽搐的監(jiān)工,董氏站直了身子說道:“謝謝各位鄉(xiāng)親們,!有貴人來到了羊頭堡,,他們能帶著咱們離開遼東!
奴家這就隨他們離去,,有愿意離開的就跟奴家去見貴人……”
“哪來的貴人,?讓我赫古達也見見!”生硬的漢話打斷了董氏,。
在場的所有人聽到這個聲音,,身子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不知道是誰第一個跪了下去,,接著在場的遼民都跪了下去,,只有董氏母子站立在當(dāng)場顯得鶴立雞群。
董氏看到人群外站著的那名身穿棉甲的女真人身子不住的顫抖,,至今她也不能忘記,,自家男人被這人一刀劈成兩半的那一幕。
這個人在羊頭堡就是土皇帝,,他一句話就能決定其他人的生死,。
但已經(jīng)豁出去的董氏還是將兒子護在身后,用遍體鱗傷柔弱不堪的身子面對赫古達,。
赫古達不屑的瞥了一眼在場的遼民,,大聲喝道:“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殺了王山,,想死爺就送你們一程!”
遼民被赫古達嚇得瑟瑟發(fā)抖,,一個個趴在地上根本不敢抬頭,。
剛剛被董氏激起的那點勇氣已經(jīng)消失的無影無蹤,只求赫古達不要牽連自己,,其他人沒有人去關(guān)心,。
看著這群比綿羊還溫順的遼民,赫古達仰天一陣哈哈大笑,。
“厄澤,!去殺了他們!你已經(jīng)十四歲了,,明年就要上戰(zhàn)場,,是時候見見血了!”
聽到父親的話,,十四歲的厄澤沒有半點的害怕,,反而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他的眼睛中閃著嗜血的光芒,抽出父親遞過來的大刀,,大踏步的走向董氏母子,。
“滾開!狗奴才,!”
厄澤抬腳踢開一名擋路的遼民,,大步走進人群,看都沒看那名被他踢的滿臉是血的遼民一眼,。
身后的赫古達一臉贊許的點點頭,,這才是他們女真人的勇士。
漢人就是天生的牛羊,,對待牛羊根本不需要客氣,,只要時刻露出獠牙和利爪就能讓漢人瑟瑟發(fā)抖。
對于王山的死赫古達沒有半點的介懷,,漢狗就是漢狗,,被抬籍了的也是同樣是漢狗,沒有任何的區(qū)別,。
這個蠢貨竟然被一個女人殺死,,已經(jīng)丟盡了赫古達的臉。
就算那家伙還活著,,自己也要親手砍掉對方的腦袋,。
看著兒子走到那對母子的面前,高高的舉起大刀,,赫古達的臉上露出殘忍的笑容,。
雖然王山該死,但監(jiān)工就是監(jiān)工,。想要造反的奴才必須死,,只有用奴才的血才能震懾住這群漢狗。
就在他的臉上笑容還未消失時,,一支利箭劃破空氣,,“嗖!”的一聲飛向厄澤,。
“不,!厄澤小心!”
但赫古達的示警還是遲了,,這支利箭徑直命中厄澤的胸膛,。
身上只有一件皮甲的厄澤被這一箭的慣性帶的后退兩步,他低下頭不可置信的看著胸口上的箭矢,。
三尺長的重箭,,這是他們女真人才擁有的利器,。
這是死亡的感覺嗎?疼痛已經(jīng)不那么的明顯,,父親的怒吼越來低,,好像自己已經(jīng)漸漸的遠去,逐漸陷入了黑暗,。
自己還沒有上陣殺敵,,還沒有為家族打下基業(yè),怎么就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