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撲通跪在跟前，氣喘吁吁地說：“大人，請容民婦稟來,。民婦李趙氏,，是服侍胡老爺妾室張巧兒張姨娘的。前陣子,，張姨娘不知何故,，離家出走了。胡老爺很是生氣,，對誰都沒有好臉色,。今天跟大人哥哥多爭執(zhí)幾句，便怒上心頭，動(dòng)手打了他,。還望大人看在胡老爺失妾之痛的份上,，寬恕他一回吧！”
林凌啟見李趙氏述說之余,，不時(shí)騷姿弄首,，媚眼流轉(zhuǎn)，便知其不是什么好貨色,。心想：看來這女子跟胡翼龍有一腿,，求我放人？笑話,！他失妾關(guān)我屁事,，他動(dòng)手打我哥哥，我就對他不客氣,。
轉(zhuǎn)念一想,，在大戶人家里，小妾的地位極其低下,，幾乎與傭人相差無幾,。如果有什么委屈，往往是逆來順受,。實(shí)在受不了,，極有可能會(huì)自尋死路，哪有什么離家出走之說,。
現(xiàn)在胡翼龍打我哥哥,，弄到縣衙去，不過是打他一頓,，再罰點(diǎn)錢,，撐死了關(guān)他幾天，這難消我心頭之恨,。如果他逼死小妾,，或者毆打小妾致死，那么罪孽就大了,。我且了解下情況,，如果真如我猜測的一樣，哼哼,！胡翼龍,，那就對不住了！
想畢,，臉上浮起一絲笑容,，說：“原來胡窯主失妾之余,，遷怒于人。雖說不該如此,，但人在怒極之下,，難免有不當(dāng)?shù)呐e動(dòng)。來人,，把胡窯主叔侄倆的枷鎖去了,，暫且到一旁歇息?！?p> 胡翼龍舅甥愣住了,，沒想到對方就這么輕易放過自己，弄不清他葫蘆里買什么藥,。
眾衙役傻了眼了,，本想過來把胡翼龍痛打一頓，幫林凌啟瀉心頭之恨,，沒料到這李趙氏的三言兩語,，居然哄得他不知東西南北。按理說,，林凌啟這等精明之人,，哪會(huì)犯這種低級錯(cuò)誤,，真是奇哉怪哉,！
曹達(dá)明附到林凌啟耳邊說：“大哥，你是不是看上這娘們了,？”
這是哪里跟哪里呀,？
林凌啟真想抽他個(gè)耳光，氣惱地推他一把,，說：“說什么呢,？你看我是這種人嗎？”
不是才怪,！你知不知道你看你嫂子時(shí)那眼睛直冒綠光,，十足一條色狼。
曹達(dá)明腹誹一句,，揮揮手說：“還愣住干嘛,，把枷鎖卸了?！?p> 衙役們無奈的取下胡翼龍他們的鐵鏈枷鎖,，均想：錦衣衛(wèi)大人的思維太過異常，不是我等下人能猜測得到的,。
林凌啟見衙役們把胡翼龍叔侄帶到一旁,，便笑瞇瞇地對婦女說：“李趙氏，你且起來，將你東家失妾之事慢慢講與我聽,?！?p> 婦女起身，拍了拍膝蓋上的泥土,，說：“回稟大人,，張姨娘離家出走，是胡老爺告之于我的,，其中內(nèi)情我不是很清楚,。”
林凌啟見她有推諉之意,，暗想：就憑你想在我面前耍心眼,，未免太高估自己了。我若從你嘴里套不出話來,，那我還當(dāng)什么神探,、特工？
他依舊笑容滿面地說：“不妨,，你只要把自己了解的情況講出來就行,，其余的你不要管。不過你應(yīng)該知道官府的手段,，若想隱瞞真相,，哼哼，你自己掂量掂量,?！?p> 婦女嚇了一跳，抬頭偷偷看他一眼,，立馬又垂下首,，臉上盡是慌張之色，吞吞吐吐地說：“半……半月前的晚上,，民……民婦剛剛睡下,，忽聽有陣怒罵聲。民婦本以為是窯工們在爭吵,，也沒在意,。可后來又有女聲在哭泣,、哀求……”
“賤人,，你說什么呢！我的家事用不著你來宣揚(yáng),。一個(gè)婦道人家,，拋頭露面,，成何體統(tǒng)！趕快給我滾回去,！”站立在遠(yuǎn)處的胡翼龍突然破口大罵,，大步趕來，推攘婦女往小院去,。
林凌啟見胡翼龍氣急敗壞,，臉上盡是怒色，還有一丁點(diǎn)恐慌,，心中頓時(shí)覺得自己的判斷未差,。
他冷冷的說：“胡翼龍，你的小妾離家出走了,，我有心幫你一把,，將她找回來，你怎么就不領(lǐng)情呢,？其實(shí)你小妾在與不在跟我無關(guān),，只是我家造房子急需磚瓦，而你又心神不定,。萬一你的磚瓦材質(zhì)不好,，影響房子的堅(jiān)固、美觀,，那就大大不妙了,。快快退下,，別影響我做好事,?！?p> 找小妾與造房子,，風(fēng)馬牛不相及的事，竟能扯到一起,，虧他能想的出來,。曹達(dá)明暗暗佩服，大哥就是大哥,，深謀遠(yuǎn)慮哪,！
他招呼衙役們，按捺住狂暴的胡翼龍,，將其拖到一邊,。
林凌啟對婦女說：“李趙氏，有什么話只管講,，不用怕你東家,?！?p> 婦女看了看旁邊拼命掙扎的胡翼龍，躊躇一會(huì)兒才說：“民婦聽得出那是張姨娘的聲音,，這段時(shí)間胡老爺與張姨娘時(shí)常爭吵,，也見怪不怪了。只是這晚吵得特別厲害,，民婦想過去勸解,，又怕胡老爺責(zé)罵，便又躺下來,，心里念著阿彌陀佛,，希望不要出什么事。
又過了會(huì)兒,，忽聽胡老爺大罵一聲：‘你這個(gè)賤人,，我要?dú)⒘四悖 o接著一聲慘叫,，張姨娘喊：‘老爺,，你……你真下得了手?！?dāng)時(shí)民婦嚇得心驚膽戰(zhàn),，連過去看看的力氣都沒有了?！?p> “一派胡言,，一派胡言！”胡翼龍面呈黑紫,，青筋綻起,，怒吼著：“你這個(gè)賤人，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陷害于我,？”
果然不出我所料，胡翼龍,，你死定了,！
林凌啟臉色一沉，說：“將他的嘴給我堵上,?！?p> 曹達(dá)明與眾衙役對林凌啟簡直要頂膜禮拜了！實(shí)在太神奇了,，居然能從李趙氏不經(jīng)意的一句話,，揪出來一樁命案來。真是包青天轉(zhuǎn)世,，狄仁杰重生哪,！
他們七手八腳地拽住胡翼龍的頭發(fā),，掐住其喉嚨，令其不能呼吸,，迫使其嘴巴張得老大,。又從其衣裳扯下一大塊布來，使勁往嘴里塞,，塞到胡翼龍直翻白眼,，這才罷手。
林凌啟對胡翼龍沒有半點(diǎn)憐憫之意,，冷眼看著一切,。又看看旁邊的楊昌平，卻見他臉上沒有那種悲傷或者恐懼的神色,，反倒有幸災(zāi)樂禍的表情,，不禁暗暗稱奇。心想：難道他們舅甥倆的關(guān)系并不融洽,？
念頭一閃而過,，又對婦女說：“李趙氏，那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其他異常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