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剛過,詩會現(xiàn)場已經(jīng)聚滿了各式各樣的人,。有三三兩兩結(jié)伴而來的文人才子,,有坐著富麗堂皇的車架,故作神秘登上樓閣的富家千金,,也有一些小商販,,就在帷幕的周圍擺起了小攤。行人絡(luò)繹,,熱鬧不凡,。
蘇塵和彭清宇此時坐在樓閣上,已經(jīng)喝了很久的茶,。彭清宇對茶之一道確實(shí)有獨(dú)特的見解,,你很難想象一個油膩的胖子會有如此雅好。蘇塵自愧弗如,。仔細(xì)想來,,蘇塵似乎沒有什么特別的喜好。上輩子的時候,蘇塵唯一喜歡的,,便是各種各樣的豪車,。男人喜歡的東西其實(shí)很單調(diào),遠(yuǎn)沒有女人的喜好那般豐富多彩,。女人喜歡包包,,喜歡各種各樣的新衣,喜歡追星,,喜歡刷劇,,喜歡口紅,喜歡……反正你能想到的東西,,幾乎都會有女人喜歡。男人則不同,,忘了是哪位作家大大說過,,對于大多數(shù)男人來說,槍是他們最最喜歡的東西,,但因?yàn)闃寣?shí)在不是每個人都能接觸到的,,于是退而求其次,喜歡汽車,。引擎的轟鳴聲與槍膛的爆炸聲幾乎便能吸引所有男人的注意力,。法拉利、蘭博基尼,、布加迪威龍……這些動輒幾千萬的豪車,,沒有一個男人能夠?qū)ζ錈o動于衷;而諸如高爾夫R,、思域,、或者只是一輛福特野馬,這些不怎么貴的車,,也足夠吸引男人的注意,。
除了豪車,當(dāng)然也有許多男人喜歡玩游戲,,收藏AJ鞋等等,。
但除了這些,似乎再沒有別的東西能夠讓一個男人全心全意去喜歡,。運(yùn)動和競技,,男人內(nèi)心世界永恒不變的兩大主題。
古人的喜好總是與當(dāng)今人不同的,。古人有喜歡飲茶的,,有喜歡喝酒的,也有喜歡書畫的。這可能與今人和古人的生活環(huán)境有著非常密切的聯(lián)系,。一個現(xiàn)代人,,是絕對不會花那么多心思去研究茶應(yīng)該如何去泡的。
到了下午的時候,,詩會已經(jīng)即將開始,。中秋詩會是揚(yáng)州文人最重要的一次聚會,可以說,,能夠來的人,,全都來了。但蘇塵知道,,陳昀今天可能會來,,葉婉怡則是萬萬不會來的。
申時剛過,,忽然從詩會的正門口傳來一陣騷動,,蘇塵朝著正門口看過去,但見一群人簇?fù)硐?,康王和孟知州結(jié)伴而來,,然后直接被請到了詩會正前方最豪華的樓閣坐下。
看到康王,,蘇塵心中一驚,。
“老陳怎么來了?”蘇塵回頭問彭清宇道,,“彭兄,,你不是說康王殿下是絕對不會出席的嗎?”
彭清宇看到康王也有些奇怪,,他道:“我也不是很清楚,,按道理來說,這中秋詩會,,康王可從來沒參加過,,今天是什么風(fēng),竟然把康王給吹來了,?”
“不管什么風(fēng),,彭兄,你把你那個伙計叫來,,我有些事想要求他幫忙,。”蘇塵說道,。
彭清宇將自己的手下叫來,,蘇塵低聲對那人道:“你現(xiàn)在趕緊去陳府,告訴一個叫張文勇的人,今天一定不能搗亂,,康王殿下來了,。”
“是,,蘇公子,。”那人點(diǎn)點(diǎn)頭,,一溜煙跑了下去,。
那人剛下了樓閣,忽然有一陣鑼鼓聲響,,伴隨著這陣鑼鼓,,鞭炮齊鳴,舞臺上緩緩走上一個人,。
“各位,,中秋佳節(jié),普天同慶,,很榮幸能夠舉辦這一次的中秋詩會,大家都看到了,,在我的背后,,有兩個舞臺,這兩個舞臺,,便是為各位才子佳人準(zhǔn)備的,。詩魁和花魁,是每年中秋詩會都要選出來的,。之前連著三年的詩魁,,都由我們揚(yáng)州第一才子沈愴然沈公子奪下,不知道今年沈公子是不是還能拔得頭籌呢……”臺上那人,,正是蘇家的家主蘇祁天,,這場詩會由他全權(quán)舉辦,自然是由他宣布詩會的開始,。
那蘇祁天說了半天,,蘇塵也沒聽他到底說了些什么。他只是在想,,張文勇今天可千萬別做出什么傻事來,。
如果康王殿下沒有來的話,張文勇要做什么,,蘇塵是無所謂的,。就算泔水車真的推進(jìn)詩會,弄得一片狼藉,孟知州在場也不會責(zé)怪什么,,頂多便是拂袖離開,。然而康王在的話,一切也就不一樣了,??低醮淼哪耸腔始业念伱妫始翌伱娼^對不能遭到玷污,,張文勇若真弄出大亂子,,后果不堪設(shè)想。故此,,蘇塵才讓彭清宇的手下去通知張文勇,。
蘇祁天說完話,舞臺上開始一場接著一場的表演,。這前面的表演倒非常像晚會節(jié)目,,只給大家看個熱鬧。真正的花魁和詩魁的選拔,,那是要到了圓月初生才開始的,。
時間一點(diǎn)一點(diǎn)流逝,舞臺上的表演一場接著一場,。這些表演都是各大花船上出的歌姬,,蘇塵還在蘭玉坊的表演中看到了蓮兒。蓮兒竟然是那場表演中的領(lǐng)舞者,,蘇塵以前只知道蓮兒是蘭玉坊的清倌人,,卻不知道,原來蓮兒在蘭玉坊中的地位比他想象中要高上許多,。
“幫蓮兒姑娘贖身,,花費(fèi)了彭兄多少銀子?”蘇塵問彭清宇,。
彭清宇打個哈哈,,道:“沒多少,沒多少,,不過一千兩而已,。”
“一千兩,?”蘇塵嚇了一跳,。一千兩是什么概念?普通人家一年不過十兩,,這一千兩掏出來,,簡直是一筆天文數(shù)字,。
蘇塵趕緊謝道:“彭兄,這可真是讓你破費(fèi)了,?!?p> 彭清宇道:“哪里話,不過一千兩罷了,,只要蘇兄能夠幫我的杜鵑拿下這花魁之名,,便是兩千兩我也掏的出來?!?p> 時間飛逝,,也不知過了多久,彭清宇的那個手下卻一直沒有回來,。蘇塵有些奇怪,,彭清宇更是疑惑。他的手下人他知道,,那是絕對不會跑出去玩的,,怎么到現(xiàn)在還沒回來?
彭清宇又派了一個伙計去催一催,,這一催,,竟然也再沒回來。
彭清宇有些坐不住了,,正打算親自出去看看,,但這個時候,真正的節(jié)目開始了,。
天空之中,一輪圓月徐徐升至半空,,黑夜降臨,,但黑暗沒有。天空圓月通明,,地面燈火如晝,。歐陽修曾說:“去年元月時,花市燈如晝,,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北M管那元月非此圓月,,但形容的一切,卻是完全一樣的,。
蘇祁天第二次登上舞臺,,宣布了本次詩會的主評人,,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這一次評價詩詞的,,竟然是康王殿下,。康王殿下親自評詩,,這事情十年都可能等不到,,此次真是意外之喜。所有人摩拳擦掌,,準(zhǔn)備在康王殿下面前好好表現(xiàn),。
“王爺,其實(shí)這種小事下官來就行了,,倒不用污了王爺?shù)难?。”孟知州坐在康王身邊,,恭敬的笑道?p> 康王哈哈道:“無妨無妨,,本王近來閑著無事,又擔(dān)心北伐諸事宜,,便趁著這次中秋詩會散散心,。孟大人不用太客氣?!?p> “哪里,,王爺光臨詩會,下官才覺得甚是光榮,?!泵现莸馈?p> 從康王旁邊閃過一個小孩子,,那小孩正是康王的孫子陳破金,。只見陳破金趴在欄桿上四處望了望,忽然看到了和彭清宇坐在一起的蘇塵,。
“爺爺,,那不是我的老師嗎?”陳破金指著蘇塵說道,。
康王看了一眼似乎心神不寧的蘇塵,,心想,小蘇這個樣子怎么像是沒準(zhǔn)備好似的,?難道本王突然到來,,給了他太大的壓力?這可不好,,本王還想著再聽一首《滿江紅》呢,。
想到這里,,康王對陳破金道:“破金,去跟小蘇說一聲,,就說本王今天,,很期待他的詩詞呢?!?p> “爺爺,,讓下人去不就好了?”陳破金推脫道,。
“讓你去就去,,你的老師難道你不該拜見一下嗎?”康王嚴(yán)厲道,。
“哦,,爺爺我去還不成嗎?都還沒有正式拜師呢……”陳破金小聲嘟囔著,,灰溜溜從康王身邊溜走,,直奔蘇塵那里。
孟知州看的莫名其妙,,他問康王:“王爺,,您說的那個小蘇,莫非便是揚(yáng)州少年詩圣蘇塵蘇子清,?”
“?。苦?,便是那個人了,。”康王點(diǎn)點(diǎn)頭,。
莫非蘇塵和康王殿下有什么關(guān)系,?看王爺這個樣子,分明是十分喜歡蘇塵的,。看來以后要對這個少年詩圣多些關(guān)注才行,。孟知州默默想道,。
蘇塵正在聽蘇祁天在那里扯淡,忽然有一個人沖上了樓閣,。彭清宇的手下想要攔下那人,,蘇塵身后的趙犇卻一個跨步便將彭清宇的手下攔到了一旁。
“小王爺怎么來了,?”趙犇微笑著對陳破金說道,。
“爺爺讓我看看我的老師,。”陳破金沒好氣的說,。這直愣愣沖上來的人,,正是陳破金。
蘇塵和彭清宇都很奇怪這個小孩怎么過來了,。
“破金,?老陳讓你過來的?”蘇塵自然認(rèn)得他,。彭清宇卻不認(rèn)識,,他問了一句,蘇塵解釋道:“是康王殿下的孫子,?!?p> 聽到這話,彭清宇看蘇塵的眼神頓時變了,。
以前只當(dāng)蘇塵是個有些才華的少年詩圣,,沒想到他竟然認(rèn)識康王,似乎還和康王關(guān)系匪淺……難怪他會特意問康王的事,。以后可不能得罪了蘇塵,。彭清宇想道。
陳破金看著蘇塵,,有些不樂意的說:“我爺爺說讓你好好表現(xiàn),,他很期待你的詩詞?!?p> “勞煩王爺關(guān)心了,。”蘇塵無奈的說,。他知道,,陳誥哪里是關(guān)心啊,這分明是逼著他寫詩,。
陳破金左看看右看看,,道:“真不知道爺爺看上你哪里了,我怎么一點(diǎn)都沒看出來你的不同之處,?”
蘇塵笑道:“說實(shí)話,,我也沒看出來我有什么不同。不過……”
剛要說“不過”,,忽然又一陣琴聲飄過,,眾人的目光立刻灑向舞臺。不知什么時候,,舞臺上出現(xiàn)了一個美人,,那美人婀娜多姿,,裊裊起舞。
“現(xiàn)在詩會,,算是正式開始了,!”彭清宇如此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