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體乾,,死到臨頭還這么嘴硬,?”王承恩在旁邊恨不得踹上幾腳。
“奴才何罪之有?”王體乾仍不肯認(rèn)罪。
“你私藏禍心,企圖用媚香淫亂宮廷,陷害皇上于不義”王承恩說道。
“王承恩,,你也是宮里的老人,這些玩意難道你不知道,,更何況以往不都是這么用的嗎,?什么時(shí)候竟然成了罪過了!”王體乾說的是實(shí)情,。
催情助興類藥物在皇宮里最受歡迎,,包括皇上,賓妃等,。
王承恩“呸”了聲,,說道:“你明知咱們皇上不好這一口!”
“咳咳咳,!”坐在上面的朱由檢忍不住,,咳嗽了幾聲。
還好大殿里沒別人,,只有朱由檢,、王承恩和王體乾三人。
王承恩見皇上不高興自己的說法,,立刻改口說道:“以往是以往,,現(xiàn)在是現(xiàn)在,,懂了吧!”
王承恩很有點(diǎn)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的意思,。
王體乾在宮里多年,,如何能聽不出來,面色慘然道:“奴才該死,,奴才領(lǐng)罪,,奴才以后再也不敢了!”
朱由檢要得可不是這個(gè)效果,!
于是再次咳嗽了幾聲。
提前得到皇上指示的王承恩,,繞著跪在地上的王體乾轉(zhuǎn)了一圈,,說道:“王哥,你也是宮里的老人了,,宮里的規(guī)矩你都懂,,但是什么是規(guī)矩,皇上才是規(guī)矩,!天大地大,,皇帝第三大,我說的沒錯(cuò)吧,?”
王體乾靜靜的跪在地上,,一言不發(fā)。
“咱們皇上講信用,,談感情,,你這么多年辛苦下來,皇上都看在眼里,,該得到的總會(huì)是你的,,不該是你的,想了也沒用,!我這樣說你可明白,,做人就得時(shí)刻記清楚自己的身份,我們是什么,,我們是奴才,,我們是皇上的奴才,皇上就是我們的天,,就是我們的地,,就是我們最大的靠山!如果你連這一點(diǎn)都認(rèn)識(shí)不到,,那我什么都不用說了,,你就是只螞蚱,,而且是秋后的螞蚱!”
王體乾知道,,這是新皇上在拉攏自己了,。
該怎么辦?王承恩說的對(duì),,皇上才是最大最結(jié)實(shí)的靠山,,九千歲畢竟還少了‘一千歲’啊,!可是皇家最無情,,萬一翻臉不認(rèn),又該如何,!
“你可要想好了,,不為今生為來世,咱們都不是完整的人,,本就對(duì)不起祖宗,,倘若在連累了族人,到時(shí)候有何面目去地下見你的先人,!”王承恩說到這里,,眼圈竟然有些發(fā)紅。
“罷了,,罷了,,只要皇上能繞我一命,奴才什么都愿意說,!”王體乾真的害怕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哪個(gè)能不知道,!
“好,!”王承恩走上前拍了下王體乾的肩膀,道:“王老哥,,你這條命總算是保住了,,我都替你捏把汗!”
“王體乾,,把今日之事,,徹底爛在你的肚子里頭,倘若我聽到半點(diǎn)風(fēng)聲,,就算神仙來了,,也救不了你的小命!”朱由檢說道,,“你繼續(xù)做你的掌印太監(jiān),,日后我保你不死,!朕一諾千金!”
“多謝皇上,!”王體乾在地上掙扎了幾下,,竟然沒力氣爬起來,渾身的衣服竟然全部濕透,。
王承恩伸出手,,把王體乾扶了起來,道:“你放心吧,,皇帝的性情我知道,,答應(yīng)你的決不食言,不過接下來怎么做你也清楚了吧,!”
王體乾艱難的點(diǎn)點(diǎn)頭,,同時(shí)心里也是一陣莫名的輕松。
朱由檢也松了口氣,,總算邁出第一步了。
魏忠賢坐在椅子上,,地上到處是摔碎的瓷器碎片,。
“王體乾無能!這么小的事情都做不好,!實(shí)在太讓我失望了,!”
旁邊的客氏說道:“四哥,你也別太生氣,,反而傷了身子,!俗話說成事在天,好端端的被一個(gè)張嫣打破了,,又能怪的誰來,。照我說,這事不怪體乾,!”
王體乾小心翼翼的站在魏忠賢面前,,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哎,!說來都是命,!沒別的辦法,咱家只好明天上朝,,先辭去東廠提督的官兒,,試探下皇上的口風(fēng)和心意!如果皇上借坡下驢,,那我們也別抱有什么幻想了,,該干嘛干嘛去,!”
王體乾心說一點(diǎn)幻想都沒有了,洗凈了脖子等著挨宰吧,,臉上卻是一副媚笑,,說道:“不愧是九千歲。這招高明,,以退為進(jìn),!”
“哼哼!”
崔府,。
兵部尚書兼左都御史,、官拜少傅的崔呈秀,正滿腹愁云的坐在桌子旁邊,,下首一次坐著副都御使楊所修,、御史楊維垣、御史賈繼春,。
“諸位,,”崔呈秀抬起頭說道,“既然諸位不說話,,那就我說吧,!”
“新皇登基,一片氣象不同于前朝,,我等為舊朝官吏,,只怕很難在兩朝為官,我看各位還是早謀退路為妙,!”
“司馬,,這是何話?”楊所修忙追問,。
“尚書大人,,言之過早啊,!”楊維垣說道,。
“少司馬,難道就沒別的法子了嗎,?”賈繼春也跟著說道,。
崔呈秀搖搖頭,嘆了口氣,,道:“新皇畢竟不同于舊皇,,‘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莫非你們不知?”
三個(gè)人忙搖頭。
“九千歲那邊也沒招了嗎,?”賈繼春又說了一句,。
“他,也只怕是自身難保了,!”崔呈秀感嘆了一句,。
“要不我們自劾吧?興許還能躲過一劫呢,!”楊維修嘀咕了一句,。
崔呈秀眼睛一亮,這倒不失為一招??!既可以轉(zhuǎn)移注意力,又可以表現(xiàn)出自己的高風(fēng)亮節(jié),,再不濟(jì)也可以趁機(jī)躲開這個(gè)是非漩渦,。
“你們這樣,分別上書彈劾老夫,,借口最好是‘奪情’,。”崔呈秀說道,。
“少司馬,,這樣合適不?”
“聽我的,,放手去做!”
蘇州,。
張傳忠老神在在的坐在椅子上,,正在聽手下小太監(jiān)匯報(bào)事情。
“拒絕了,?”
“還真是好膽?。≡奂疫€是第一次聽說有人敢拒絕的,!既然這樣,,就以‘拒絕上命,耽誤皇差’的罪名封了他的廠子吧,!”張傳忠輕輕的揮揮手,,好似趕走一只討厭的蚊子。
“早就看他們不順眼了,!”小太監(jiān)嘀咕著,,退了出去。
明朝的織染局權(quán)利是非常大的,,大使官秩五品,。
一隊(duì)兵丁把蘇州第一紡織廠的大門堵住了,,李長青帶著眾人出來,為首的兵丁宣讀了上諭,,準(zhǔn)備封門,。
李長青一絲驚慌都沒有,而是招呼著釋雪花和老道士,,組織工人們,,有序離開廠房,各回各家,,不方便回家的,,則是帶回悅居商鋪。
大兵們胡亂蘸了漿糊,,用封條交叉著,,把大門封上,然后回去,。
釋雪花和老道士急的直跳腳,,催著李長青趕緊想辦法,就連旁邊的余小娟也氣紅了臉,。
李長青擺擺手,,說道:“各位,莫急,!來時(shí)公子已經(jīng)授權(quán)于我,,你們且回悅居商鋪,此事我一個(gè)人就行,,告辭告辭,!”說完,轉(zhuǎn)身離開,。
余小娟忙追了出去,,一把拎住李長青瘦弱的胳膊,氣呼呼的問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疼的齜牙咧嘴的李長青,,一臉的諂笑,道:“娘子,,快放手,,胳膊快折了!”
余小娟看著自己相公難受的樣子,,趕緊松開手,,還順便幫李長青拉了拉衣服。
李長青把去黃金山的經(jīng)過跟余小娟說了一遍,當(dāng)余小娟聽到徐錚要自家相公和他一起讀書科舉的時(shí)候,,才開心的笑了起來,,嬌嗔道:“你這個(gè)壞家伙,運(yùn)氣竟然好的這么離譜,!還敢瞞著我,,看回家了怎么收拾你!嘻嘻”
李長青顧不得斯文,,吐了吐舌頭,,說道:“還請(qǐng)娘子手下留情,多顧及相公我身體羸弱,,切莫征伐無度,!”,說完撒開腿就跑,。
“壞人,說什么??!快羞死人了!”余小娟甩開兩條粗腿,,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