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拳頭似鐵,,砸在朱誠的臉上便是一聲脆響。很顯然顎骨都被砸碎,,這還是在朱誠已經(jīng)進(jìn)入開玄初期的前提下,,否則一拳下去,估計腦瓜仁也給砸了出來,。
朱誠嗚嗷的慘叫著,,仗著開玄境已經(jīng)催動玄氣的好處,終于是掙脫了李尋連控制,,跳到一旁驚恐的看著李尋連,。
這煞星,出手時明明感受不到玄氣存在,,為何自己施展玄氣卻無法抵擋他,!
正驚異中,李尋連的鐵拳已然再度轟來,。朱誠哪敢硬接,,只能一邊哀嚎一邊四處亂串,但偏偏還竄不出坤山布下的防御光幕,,端的是可憐之極,。
這情形就好像甕中捉鱉,當(dāng)然了,,用另一個詞語形容更加貼切——
關(guān)門打狗,!
而這李尋連看似柔弱書生那般,但手下力氣絕大,,且打人專打臉,,下手是相當(dāng)?shù)暮?!那朱誠此刻滿臉是血,原本整齊的牙齒被打飛了一半,,呼喊叫罵時都有漏風(fēng)的感覺,。
不過話說回來,也不知朱誠是腦袋一根筋還是心系王府威名,,都被打成這般模樣,,竟然嘴里竟又在惡毒的罵著,反倒沒了求饒的念頭,。
許是他認(rèn)為成王還沒出現(xiàn),,李尋連還得蹦跶一陣吧。
正在這時,,一道宛如雷霆般的厲吼驀然響起,,而隨著這吼聲傳來,屋瓦簌簌,、湖水泛波,、一股極重的殺伐威壓便鋪散開來。
“好個狂種,!”
私闖王府后竟還有閑心逗弄婢女,,毆打王子,如此目中無人,,真當(dāng)本王的威名是吹出來的了,?
轟!
一股龐大的威壓暴散開來,,所過之處如狂風(fēng)卷地,,蓮花倒拔,水浪翻涌間,,剛剛平靜不久的湖心小亭,,霎時風(fēng)云變色!
“公子小心,?!崩ど降秃纫宦暎苌須鈩荼l(fā),,如山似岳,,將李尋連護在身后。而他自己,,則是半步不退,。勢如——不動如山!
不過,,那名婢女可就沒那么好運了,。她沒有玄氣在身,,根本無法抵抗,只聽?wèi)K叫聲起,,直接撞到巖角摔爆了腦袋,,那條如花似玉的性命瞬間失去生機。
成王一怒,,命如螻蟻!
須臾,,風(fēng)息浪止,。但緊接著又是一道喝聲如雷霆震響:“于本王府邸放肆,你好大的膽子,!”
此人約莫四十左右,,面色陰沉,身形不高不矮,,但偏偏極具上位者那種讓人仰視的氣場,。若是常人見了,絕對會不由自主想要跪拜,。
能散發(fā)如此威勢之人,,不消說,自然便是名動天下權(quán)重如山的成王朱鐸了,!
不過,,面對成王的無上威壓,李尋連卻面不改色,,只見他脖頸微揚,,問道:“你,便是成王,?”
然而,,還未待成王搭話,李尋連便又說出一句驚呆眾人的話語來:“成王朱鐸,,你可知罪,!”
你可知罪?
莫說這是青霄第一候成王府邸,,就算芝麻小官的衙堂,,恐怕也輪不到你一個毛頭小子大放厥詞吧?
可是,,李尋連偏偏說的義正言辭,,那種感覺,就好像無論廟堂之高還是江湖之遠(yuǎn),,都得在他的秩序中運轉(zhuǎn)一般,!
“呵,,哈哈!”成王怒極反笑,,道:“你在向本王問罪,?”
李尋連聞言也是冷笑一聲,回道:“不單要問你的罪,,還要治你的罪,。”
啪啪,。
成王點頭拍手,,笑道:“本王的確有罪,朝堂之上刺殺重臣清除異黨,,朝堂之下踐踏眾生亂殺無辜,,沒錯,本王就是有罪,,不用你問,,本王承認(rèn)。但,,本王想反問你一句,,你憑什么來治本王的罪!”
供認(rèn)不諱,?不,,這是毫無顧忌!即便我犯下滔天惡行,,但你能奈我何,?在這方圓十里的王府之中,我成王,,就是天,!
“憑你那不知天高地厚的膽氣!還是憑這幾個天河境的玄修,!”成王語調(diào)徒然拔高,,在他話音落下的那一刻,背后閣樓之上現(xiàn)出了一條黑影,。
“?。 彼味ㄔ迫滩蛔◇@呼一聲,,那黑影他沒見過,,但猜也猜的出身份來。
名動京畿,,小兒聞之夜不敢啼,、號稱刺殺之王的暗梟鐵衛(wèi)首領(lǐng)——蕭南天,。
嗖嗖嗖!
隨后,,越來越多的黑影從各個方位閃出,,如同暗夜浪潮,紛紛涌現(xiàn),。
共計,,三十六道!暗梟鐵衛(wèi)齊聚之,!
啪啪,。
這回輪到李尋連鼓掌了,他的臉上依舊風(fēng)淡云輕,,向前走了兩步,然后轉(zhuǎn)身背朝成王等人,,對四名護衛(wèi)道:“他們不服,,想和咱們玩玩?!?p> 面對以刺殺為主旨的暗梟鐵衛(wèi),,面對號稱天下刺殺之術(shù)第一人的蕭南天,李尋連竟把背后空門留給他們,,這……到底是狂妄還是自信,?
沒人說得上來,也許,,只有李尋連自己心里明白,。
一陣極輕的氣流將飄在空中的樹葉割成兩半,透出一柄泛起青光的匕首來,。
有人動了,,三十六暗梟鐵衛(wèi)之一。
匕首悄無聲息的劃破虛空,,如同一只吐著信子的毒蛇,,陰冷而致命。
安靜,、迅疾,、銳利,的確是刺殺之道的精髓,。
四面黃金面具中,,有一人瞳孔微微縮了一下。
“肅卻,,這次交給你吧,?!崩顚みB對那人點頭致意,然后閉目仰首,,竟好像享受起湖心小亭那清新的空氣來,。
“是?!北环Q作肅卻那面帶黃金面具的護衛(wèi)拱了拱手,,慢條斯理的應(yīng)道。
其實說是慢條斯理,,但他的動作并不慢,,只不過給人的感覺是那般而已。循序漸進(jìn),,有條不紊,。
錚~
長劍緩緩拔出劍鞘,拉出一道錚錚輕音,。
不過,,肅卻緩,那邊卻急,。三十六鐵衛(wèi)中率先出手的那人已經(jīng)躍至通連湖心小亭的水上棧道之上,,足尖點過塵不見痕,一躍數(shù)丈,,帶著安靜中的殺意,,疾刺而來。
“以靜止動,?!泵C卻又是慢條斯理的道了一句,然后腳踏星位,,手捏劍訣,,緩行了幾步。
“故弄玄虛,!”鐵衛(wèi)忍不住冷哼一聲,,這次下落更加用力,一踏,,十丈之距便急掠而過,。
一丈、半丈,、一尺,、半尺……
匕首距離李尋連后心空門越來越近,可與之同時,隨著肅卻一聲“起”字道出,,在李尋連背后,,一面玄氣之墻也是緩緩筑了起來。
一寸,、半寸……
叮,!
終于,匕首全力刺出,,但同一時刻,,玄氣之墻也剛好筑到后心空門那般高矮。兩相碰撞,,發(fā)出金鐵交擊之聲,,毫無疑問,匕首再也無法寸進(jìn),。
就是這樣,,讓你覺得大有可趁之機,但事實卻是,,一切盡在肅卻掌控之中,。
“哼!”樓閣之上,,蕭南天冷哼一聲,顯然對屬下的失利極為不滿,。
然而,,他以為是那名屬下判斷有誤未能及時使出全力,但實際上,,就算前者再快十倍,,肅卻也有能力讓玄氣之墻“剛好”筑到那個高度。
這便是,,舒緩行進(jìn),,其行列齊肅則如林木之森然有序。
作為暗殺高手,,鐵衛(wèi)自然聽到了那遠(yuǎn)在數(shù)十丈之外的冷哼聲,,這是他的必備技能。
而作為鐵衛(wèi),,這聲冷哼可就有些刺痛了,。被首領(lǐng)不屑,很可能意味著他仕途將盡,、性命不?!?p> 鼻翼抖了一下,鐵衛(wèi)猛然旋身向上。既然直刺不行,,那就來個星墜式,,由上向下將匕首摜入李尋連的腦袋。
說時遲那時快,,鐵衛(wèi)這一系列的動作直如行云流水,,當(dāng)肅卻抬眼看時,匕首已然向下刺來,。
又是半寸,!
不過,肅卻并無絲毫驚慌,,反而搖頭嘆道:“前力剛竭,,后力未繼,偏偏又身在空中,,唉,,你該怎么躲呢?!?p> 鐵衛(wèi)聞言大駭,,心頭升起一股不祥預(yù)感的同時,眼角猛然瞥見,,四面八方竟是皆有無形劍氣緩緩刺來,。但,速度雖緩,,卻再一次“剛好”比他的匕首快了一步,!
嗤嗤嗤!
數(shù)聲輕響,,似有銳物洞穿身體,。隨后只聽鐵衛(wèi)痛哼一聲,數(shù)道血箭便從身體各處同時濺射出來,。
竟連劍氣入體的時間都完全一致,!
噗通,鐵衛(wèi)死不瞑目的跌落在地,,至始至終沒能碰到李尋連一根汗毛,。
待得現(xiàn)場再度歸于平靜,李尋連睜開了眼睛,,仿佛局外人一般,,看也不看周圍的尸首,問也不問剛才的過程,,徑直向成王走去,。
這一刻,,成王眼眸中的神色終于復(fù)雜起來。四名護衛(wèi)已有兩名出手,,其風(fēng)格分別為,,其徐如林、不動如山……
還剩下那一男一女,,當(dāng)然,,不用出手也知道他們的路數(shù)是什么了——
侵略如火!其疾如風(fēng),!
這四人,,很有可能就是沉寂天下已久的四大劍奴——風(fēng)林火山!
那么,,站在他們身前,,這個能夠指使他們的少年的身份和來歷,也就很明了了,。那個神秘的勢力,,的確有資格于成王府闖上一遭。
“嚇??!”
成王雖然有了些底細(xì),但蕭南天卻并不知情,,他見的手下潰敗被斬,,只覺臉面折的太過。畢竟,,暗梟鐵衛(wèi)出手,,還從來沒有過失手的時候!
暴喝一聲,,蕭南天竟是親自出手,只見他身影如撲天夜隼,,掠動間鼓動浩蕩勁風(fēng),,席卷而來。
能讓他蕭南天如此者,,十幾年來這還是頭一份,!
“給我退下!”然而,,蕭南天剛剛撲到半途,,成王卻是厲吼了一聲。退下,?難道成王要親自出手不成,?不過很顯然事情并不是這樣,身在成王府從事三十余年的蕭南天一眼便能瞧出,盡管成王暴怒,,但這一次他卻想要……息事寧人,!
“吩咐鐵衛(wèi)撤走吧,今天的事需從長計議,?!背赏跛仆鼌s了自己兒子被打一般,淡淡開口,。
蕭南天也不反駁,,成王心機如海,腦子里想些什么不是他一介武夫能夠猜透,。
且暗梟鐵衛(wèi)紀(jì)律嚴(yán)明是眾所周知的,,身為暗梟之首,蕭南天對于這一點更是恪盡職守,,既然成王說退,,不管理由是什么,那便只能退下,。
呼,!
勁風(fēng)猛然回流,蕭南天的身影在急沖的形勢下竟是瞬間停滯,,而后唰的一聲退回到原地,。
憑空改變?nèi)荩沂墙厝幌喾吹姆较?,不得不說,,這蕭南天實力果然不斐。
“好俊的身法,?!崩顚みB點了點頭,由衷夸贊一句,。
直面事實,,對值得尊重的敵人從不吝嗇贊揚,這是李尋連的性格之一,。
“哼,!”蕭南天卻是冷哼一聲,顯然,,他可沒有這樣的肚量,。
“你哼個什么?腸胃不通,,鼻氣不順,?”李尋連揉了揉眉心,,似乎很為難的樣子,“病癥雖小,,但這病引發(fā)的癥狀卻很是惱人,。”
何等癥狀,?臭屁難聞,。當(dāng)然,蕭南天壓根就沒放屁,,李尋連這是變著法罵他剛才的哼哼呢,。
說著,李尋連在鼻前扇了扇,,“臭而不響,,嗬,離得這么遠(yuǎn)都能聞到,?!?p> 給你面子不不接著,那就別怪我損白你了,。李尋連可不是自認(rèn)清高的文人,,你不好生說話,我有的是閑心拿你逗樂,。
“哈哈哈,。”身后四劍奴放生大笑,,也不知是真覺得好笑還是故意嘲諷,,反正笑的肆意之極。對于蕭南天,,也許還稍帶著成王,,他們壓根就不放在眼里。
成王臉色大寒,,一雙鐵拳捏的磕磕作響,,但礙于情勢所迫,卻也無法暴怒,。
“退下,都給我退下,!”
又是暴喝了一聲,,霎時間暗梟鐵衛(wèi)退的個干干凈凈。
戰(zhàn)斗歇止,,李尋連哈哈一笑,。眼下成王歸來,,他也鬧的過癮了,該談?wù)務(wù)?jīng)事兒了,。
“成王在上,,在下李尋連,剛才多有冒犯,,還望海涵,。”李尋連瞬間收起暴打朱誠時的面孔,,彬彬有禮的拱了拱手,。
成王眸底閃過一抹寒色,但也快便隱去,。強笑道:“風(fēng)火林山四大劍奴,,這等沉寂江湖數(shù)十年的老派強手都出山了,李公子不簡單吶,?!?p> “父王,父王,,讓蕭伯伯殺了這狗雜種,,殺了他全家!”朱誠之前被打的眼冒金星,,這時清醒過來,,見得父親和蕭南天在場,頓時喜出望外,,又開始大放厥詞,。
“住……”成王剛想呵斥,可一個“口”字還沒說出,,李尋連那邊就已經(jīng)代勞,。
“還要聒噪!”反手一巴掌甩在臉上,,李尋連又補充一句:“你什么時候才能長點記性呢,。”
咔咔……
位于成王身邊的蕭南天清晰的聽見了成王因用力握拳而發(fā)出的骨節(jié)聲響,,但他看向成王時,,成王的臉上卻帶著風(fēng)輕云淡的笑容。
被如此挑釁,,竟能做到面色不改,,好深沉的心機!
蕭南天暗暗皺眉,,微有感嘆,。
至于李尋連,,他可沒那么多亂七八糟的想法,他剛才動手的想法就一個——
當(dāng)你面打你兒子又怎樣,,誰讓他聒噪來著,。
當(dāng)然了,這一切的前提都是建立在他們竟膽敢欺上李家威脅其姐,,這是李尋連的底線之一,,絕對不容觸碰。
否則,,必以十倍百倍償還,!
“哈哈,打得好,,我這劣子平日里依仗身份目中無人,,今日李公子替我教訓(xùn),本王反倒要謝你一句,?!背赏趵事暣笮Γ苯影阎煺\笑蒙了,。
“父王……”
“混賬東西,,還不快給李公子道歉!”成王神色一轉(zhuǎn),,厲吼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覬覦李月小筑的名器譜,那宋定云為了奉承于你,,便擅自行動,。馭下不嚴(yán),該罰,!”
“父王,,那明明是你……”
“混賬,難道你想學(xué)宋定云么,!”成王遙遙一指,,眾人隨著看去,只見宋定云不知何時已然七竅流血,,一命呼嗚,。
李尋連微微皺眉,暗道成王果然老狐貍,,下手夠隱蔽的,,而且宋定云一死,他就缺少了一枚簡單有力的籌碼來坑成王了。
雖然諒成王也不敢過分抵賴,,但終究還是被人家先抄了一手底牌。李尋連心說有點意思,,更決定以后要多和成王切磋切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