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無影腳
納蘭府,。
乒乒乓乓之聲,,密如驟雨,連綿不絕,。
納蘭康正拿著一柄木刀,,怒氣沖沖的攻擊著眼前木樁,。
仿佛木樁不是木樁,而是任以誠,。
忽然,。
“咔嚓”一聲,,木樁不堪摧折,樁手被砍掉了一只,。
“少爺,,擦擦汗吧?!?p> 一名下人給納蘭康遞了塊毛巾,,隨后繼續(xù)道:“其實(shí),我也為您感到不值,。
那個臭小子如此目中無人,,分明就是在抬您的杠?!?p> “下去,。”納蘭康怒氣不減,,揮手喝退了下人,。
“這一次你得好好謝謝任以誠,沒有他出手相助,,咱們碼頭的損失可就大了,。”
納蘭天負(fù)手于背,,一邊說著,,一邊從屋中走了出來。
聞聽此言,,納蘭康的臉色變得愈發(fā)難看,。
“康兒?!奔{蘭天勸道:“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爹希望你能多跟寶芝林的人接觸一下,,這樣你會受益匪淺的,。”
“接觸,?跟他們學(xué)什么,?他們不過就是個跌打醫(yī)生而已?!奔{蘭康不屑道,。
納蘭天呵呵一笑,道:“話可不能這么說,,且不提那寶芝林的館主黃麒英,,武藝高強(qiáng),,濟(jì)世為懷。
就單說這任以誠,,你別看他年紀(jì)雖然不大,,但卻早已是名滿廣州城,。
他不但醫(yī)術(shù)高明,,絲毫不在其師黃麒英之下,膽識智計亦是過人,。
上次梅成責(zé)的案子,,就險些被他壞了咱們的大事?!?p> 納蘭康冷哼道:“那不過是他一時僥幸罷了,。
而且,像他們師徒這種人,,我在北京見得多了,,都是浪得虛名而已?!?p> “是呀,,老爺?!?p> 下人接口道:“當(dāng)年在北京城,,不知道有多少名聲顯赫的武林高手。
少爺只不過跟他們學(xué)了一年半載,,就青出于藍(lán)而勝于藍(lán),,把他們打得落花流水?!?p> 納蘭康聞言,,嘴角微揚(yáng),笑容中帶起絲絲得意,。
納蘭天悠悠道:“黃麒英他們師徒,,可不同于以往你見到的那些武林高手?!?p> 納蘭康皺眉道:“爹,,您怎么老是胳臂肘往外拐,難道你兒子不如別人,?”
納蘭天嘆了口氣,,道:“我當(dāng)然希望我的兒子比任何人都強(qiáng),但是你也該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個道理,。
任以誠的武功,,想必你已經(jīng)見識過了,而我要告訴你的是,,他拜在黃麒英門下至今不過七個月而已,,正式學(xué)武的時間更是連半年都不到?!?p> “什么,?”納蘭康聞言,登時一驚,。
半年時間,,就能比得上他近二十年的努力?
霎時間,。
一股不甘和嫉妒,,在他心底油然滋生。
納蘭天語重心長道:“康兒,,要想超越別人,,你不但要認(rèn)清現(xiàn)實(shí),還得認(rèn)清自己才行啊,?!?p> “哼,那就走著瞧,?!奔{蘭康卻是根本聽不進(jìn)去,他咬牙切齒的扔下木刀,,憤然離去,。
納蘭天見狀,無奈的搖了搖頭,,再次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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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芝林。
任以誠和黃麒英正在給那個瘋女人號脈,檢查她的病因,。
一旁,。
黃飛鴻則繪聲繪色的,給吳嫻講起了昨晚在貨倉發(fā)生的事情,。
“娘,,我跟您說,這個人可厲害了,,她可以把自己縮成一團(tuán),,然后藏進(jìn)一個這么小的箱子里?!?p> 說著,,他還比劃了一下箱子的大小,。
“真的這么厲害,?”吳嫻半信半疑。
她實(shí)在無法想象,,一個跟自己身高體型差不多的人,,居然可以把自己藏進(jìn)一個不到兩尺的木箱里。
“你們說,,她會不會是練過瑜伽?。俊笔掏蝗混`光一閃道,。
“瑜伽是什么東西,?”吳嫻問道。
十三姨解釋道:“這是一從印度傳過來的功夫,,我以前在大不列顛見到過,,它可以增強(qiáng)一個人的身體柔軟度?!?p> “增強(qiáng)身體柔軟度,?”黃飛鴻不解道。
“對,?!笔厅c(diǎn)頭道:“我曾經(jīng)見到那些印度人輕輕一甩,就將把自己的腳別到了脖子后邊,?!?p> 黃飛鴻驚訝道:“這不就跟蛇一樣了嘛?!?p> 吳嫻道:“這么說,,莫非她真的練過瑜伽?”
“不,?!?p> 任以誠忽然開口道:“從我和師父檢查的結(jié)果來看,她這種情況絕對不是練功造成的,?!?p> “那是怎么回事?”黃飛鴻好奇道,。
黃麒英道:“照我估計,,這一來,是她天賦異稟,。
二來嘛,,這很有可能是她長期待在一個狹小的空間里,所導(dǎo)致的,?!?p> “誰會這么傻,把自己關(guān)到木箱里,?”黃飛鴻表示完全無法理解,。
“就是呀,正常人誰會這么干,?”
十三姨和吳嫻也紛紛出言附和,。
任以誠道:“她可不就是不正常嘛。
而且你們看她這個樣子,,很可能是身不由己,,受人逼迫所至?!?p> 十三姨點(diǎn)了點(diǎn)頭,,贊同道:“我覺得阿誠說的沒錯,她真的是太可憐了,。
不但神志不清,,連面容也毀了,她一定是受到了不少的折磨,,才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的,。”
“阿誠,,你想好要怎么醫(yī)治她沒有,?”黃麒英問道。
任以誠想了想,,然后道:“她的臉是被火燒傷的,,所幸的是受傷的時間不長。
我這里正好有個合適的藥方,要恢復(fù)她的容貌,,應(yīng)該沒問題,。
至于她神志不清,從她的脈象來看,,很可能是驚嚇過度所至,。
只能先給她開點(diǎn)安神養(yǎng)心的藥,然后再輔以針灸刺激她的頭部經(jīng)脈,,看能不能讓她恢復(fù)過來,。”
“很好,,你考慮的很周到,,一切就按你說的辦吧?!?p> 黃麒英滿意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自己這個徒弟,真是越來越讓人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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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天井中,。
“阿誠,,虎鶴雙形拳的功夫你已經(jīng)登堂入室。
日后你只需勤加苦練,,自然便可達(dá)到爐火純青的境界,。
今日開始,為師就傳授另外一門功夫,,我黃門自創(chuàng)的無影腳,。”
“多謝師父,?!?p> “看好了?!?p> 話音落,,黃麒英衣擺一撩,身形倏然而動,。
無影腳的精髓之處,,在于一個快字,快到讓人反應(yīng)不過來,。
而黃麒英也確實(shí)將這個快字,,發(fā)揮到了淋漓盡致。
只見他身形閃轉(zhuǎn)間,,腿出連環(huán),,腳動如風(fēng),無形無影,,勁風(fēng)掃蕩間,,力若千鈞······
其威勢,更在虎鶴雙形拳之上,。
任以誠見狀,,不禁心中大喜。
學(xué)會了這無影腳,,他不但武功可以更上層樓,身法和速度也必將會大有提升,。
片刻后,。
黃麒英演練完畢,開始指點(diǎn)任以誠其中的訣竅,。
“無影腳的招式其實(shí)并不復(fù)雜,,關(guān)鍵在于快,。
而這個快的關(guān)鍵則在于發(fā)力的訣竅······”
如今的任以誠,,早已不是當(dāng)初那個初入門徑的武學(xué)菜鳥。
在黃麒英的講解下,,很快他就領(lǐng)悟到了其中的精要所在,。
時間一天天過去,。
任以誠的無影腳,,在他苦練不綴中日益精進(jìn)。
而那個瘋女人在他的治療下,,也終于脫離了那種瘋瘋癲癲的狀態(tài),。
雖然還沒徹底恢復(fù),,但也總算是有了不小的進(jìn)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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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午后。
任以誠正在給那個瘋女人處理臉上的傷口,。
這傷治起來說難倒也不難,,只是有些麻煩而已。
要先將傷疤和壞死的肉清理干凈,,然后再讓傷口從新長出新的皮膚,。
好在任以誠別的沒有,這種亂七八糟的藥方,,腦子里倒是有一大堆,。
有需要的時候,他總能找到合適的,。
“阿誠,,我來給你送好吃的了?!?p> 艷紅和十三姨一起走了進(jìn)來。
看著眼前有說有笑的兩人,,任以誠倍感詫異,。
“你們兩個什么時候關(guān)系這么好了?”
十三姨笑道:“這是我們女人之間的事情,,你個小孩子家家的不要瞎打聽,。”
任以誠聞言,,不由撇了撇嘴,,心道:“這女人心,海底針,,果然是難以捉摸,!”
“原來這就是那個把碼頭弄得亂七八糟的女鬼,。”
艷紅好奇的看著那個已經(jīng)不瘋的瘋女人,。
顯然,,十三姨已經(jīng)跟她提起過這件事兒。
任以誠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我正在想辦法醫(yī)治她,,希望能查清她的來歷?!?p> 艷紅笑道:“你的醫(yī)術(shù)這么厲害,,我相信你一定沒問題的?!?p> 說完,,她又拿出了一個竹籃子,道:“蘇州的老鄉(xiāng)給我?guī)Я诵┨枪?,我拿過來給你嘗嘗,。”
“那我就不客氣了,?!闭f著,任以誠就往嘴里塞了一塊,。
“嘶,!”
瞬間,一股極致酸味在他嘴里擴(kuò)散開來,。
“這個是蘇州的特產(chǎn),,叫梅子酥糖,剛吃的時候是有點(diǎn)酸,,你習(xí)慣就好了,。”
任以誠眉頭一挑,,點(diǎn)頭道:“夠刺激,。”
“喂,!你們快看,,她居然不怕酸哎?!?p> 十三姨看著正吃的津津有味的瘋女人,,一臉驚訝道。
“來,,再吃一顆,?!逼G紅又遞給了她一塊。
“嘿嘿嘿···”那瘋女人接過糖果以后,,忽然沖著艷紅傻笑了起來,。
“奇了,艷紅,,她居然會對你笑,?!笔淘尞惖?。
艷紅不解道:“這有什么好奇怪?”
十三姨道:“她到寶芝林也有些日子了,,這是她第一次笑,。”
任以誠皺眉道:“我感覺她對艷紅姐你,,好像很親近的樣子,。”
艷紅思忖道:“看她吃糖的樣子,,說不定會是我的老鄉(xiāng),。”
任以誠嘆了口氣,,遺憾道:“只可惜,,現(xiàn)在她的臉還沒有恢復(fù)。
要不然可以讓你辨認(rèn)一下,,也許會是你認(rèn)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