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義銘低著頭,,不敢直視幽先生的目光。帳篷內(nèi)其他人,,一些修為低的,,被后者突然散發(fā)而出的氣勢所懾,,心跳都不正常了,。
“沒錯。那名試藥的少年,,根本不是洪家子弟,,洪七卻愿意用一枚大還魂丹為其活命??梢姾榧沂稚?,肯定還有大還魂丹?!钡罅x銘道,。
“刁家大小子,你跟我說這些是什么意思呢,?”幽先生收斂氣機,,變回一臉和善的普通老者模樣,道。
“大還魂丹不但有回氣續(xù)命的良效,,還可以滋養(yǎng)氣血,,幫助治療修復(fù)舊患傷積。我代表刁家承諾,,如果洪家還有大還魂丹,,幽先生和冥先生優(yōu)先獲得。數(shù)目超過二枚的話,,您二老先一人一枚的情況下,,再商量歸屬之事?!钡罅x銘一臉肉痛說道,。
大還魂丹,雖然只是天階下品丹藥,,但也是極為難得的,。
上了階品的丹藥,跟普通制藥廠生產(chǎn)的藥完全是兩碼事,。
天階品質(zhì)丹藥,,無不是最珍貴的天材地寶煉制而成,,一方面材料難得,,另一方面煉制步驟極為苛刻。
煉制丹藥,,首先要將藥物精華提煉出來,。這一點,有材料的話,,普通藥廠的技術(shù)人員都可以做到。但是,,精華提煉出來后,,就不能像普通藥物那樣,用糖衣,、蜜蠟封起來算完事了,。必須由武修強者,用真氣將藥物精華融煉到一起,。
武修將真氣作用于物體之上,,有個專用詞匯,叫御氣于物,。
武修達到玄階境界的標(biāo)志,,便是可以御氣于物,。換句話說,達到玄階以上境界的武修都可以煉制丹藥,。然而同樣是可以煉制,,不同修為的強者,煉制出來的丹藥自然不同了,。
要煉制天階丹藥,,必須天階強者。武修強者通過一系列復(fù)雜的步驟,,將丹藥配方中的藥物精華,,一一融合,凝結(jié)成丹,。這個過程中不但消耗真氣極大,,而且容易失敗,稍有不慎便會將藥物精華化成蒸汽,,消失無蹤,。
又因為,煉制丹藥耗時漫長,,要求武修強者必須真氣綿長,。如果體內(nèi)存在暗傷,舊患之類,,長時間運轉(zhuǎn)真氣,,必然會因傷患阻滯,造成真氣不穩(wěn)定甚至中斷,。
真氣不穩(wěn)定,,甚至中斷一瞬。在平時或者低烈度戰(zhàn)斗中都沒事,,但在煉制丹藥過程中,,就是大事了,往往真氣的小小波動便會功敗垂成,。造成珍貴的天材地寶白白浪費,,自己的真氣白白消耗,。
更元時期,,洪家曾經(jīng)出過一名天階圓滿境界的至強者。那名洪家先祖已經(jīng)逝去上百年,,可是他留給后人的福蔭還在,。例如,他當(dāng)年煉制的珍貴丹藥,。
傳承久遠的家族往往底蘊豐厚,,是刁家這些后起之秀艷羨的對象。要是能夠成功打翻土豪,獲得的好處自然是數(shù)不勝舉,,這也是刁家如此熱衷,,甚至不要命的,想覆滅洪家的原因之一,。
大還魂丹,,不但有急救功效,還可以滋養(yǎng)氣血,,幫助治療修復(fù)舊患傷積,。
幽先生修為達到天階初境,十多年來,,未能寸進,,就是因為體內(nèi)存在傷積。如果能獲得大還魂丹,,修復(fù)舊患,,他的修為或?qū)⑦~上一個臺階。有了這樣的誘惑,,任憑他修為再高,,隱忍能力再強,也不能淡定了,。
“你多分兩名幫手給我,。如果雙溝鎮(zhèn)派人進城,我會迅速滅掉他們,,然后趕去洪家與我?guī)煹軈R合,。”幽先生沉吟一下,,道:“洪家還有大還魂丹的事,,你們不得張揚。我若能順利得到丹藥,,自然少不了你的好處,。”
刁義銘心中腹誹,,不得張揚,,這老狐貍最想防的人,恐怕是他的師弟了,。
幽先生口中總師弟長師弟短的,,看似親過雙胞胎兄弟,關(guān)鍵時刻便見了真情,。
“這種事,,當(dāng)然不會張揚,。除了現(xiàn)場的人外,絕無其他人知道,?!钡罅x銘正色道。
“那便好,?!庇南壬犅劊[上眼睛,,繼續(xù)晃起太師椅,,只是動作神態(tài),沒之前那般悠然自得了,。
刁義銘見幽先生再次“入定”,,臉上閃過幾分無奈神色。按刁家三兄弟的原計劃,,尚不會這么早發(fā)動的,,只是他們背后的陸氏不斷催促,無奈之下,,只好冒險行事了,。
刁義銘看帳篷另一側(cè),那兒也有一名老者,,正端坐在一張小幾前,,自斟自飲,頗為休閑自在,。
“杜統(tǒng)領(lǐng),,您老認(rèn)為接下來應(yīng)該如何安排呢?”刁義銘對那老者笑笑道,。
那老者抬頭,,蒼白臉龐上泛起酒氣沖起的潮紅,赫然便是在洪家飯莊倒地,,不知死活的南洲統(tǒng)領(lǐng)杜凌輥,。
“刁家大小子,你派人將我送到南邦首府即可,。至于你們宣稱要為我報仇,,向洪家發(fā)難,這些事,,隨便你們?nèi)ヅT了,?!倍帕栎佌f罷,,拿起酒壺,,繼續(xù)他的正事——今朝有酒今朝醉。
“那可不行,。我們既然以給您老報仇之名向洪家發(fā)難,,就得師出有名啊?!钡罅x銘皮笑肉不笑道,,“否則,人家會說刁家的人冤枉了洪家,,言而不實的,。”
杜凌輥心中一凜,,拿著酒壺的手頓在半空,,驚恐道:“刁義銘你什么意思?”
刁義銘依然是那副皮笑肉不笑表情,,道:“呵呵,,沒什么意思。做戲做全套,,為了這整個計劃更加完美,,拜托您老先走一步吧。畢竟您死了,,我們才好去報仇不是嗎,?”
“砰?!?p> 杜凌輥跌翻在地,,雙腳踢蹬后退,身體瑟瑟發(fā)抖,,道:“刁義銘,,你不能殺我。你父親在我手下時,,我待他不薄,。無論如何,你不能殺我……”
“呵呵,。您老放心,,我父親在下面等著你。他會報答你的恩情的,?!钡罅x銘陰惻惻笑道。語畢朝刁狼使了個眼色,。
看見刁義銘的暗示,,刁狼毫不遲疑,,直接將杜凌輥,莫諾帝國南洲統(tǒng)領(lǐng),,刁家三雄生父的原上司拉了出賬外,。
杜凌輥的忠心仆人刀疤男淡然的目睹一切發(fā)生,臉上卻沒任何情緒波動,。
刁狼像拖死狗一般將前南洲統(tǒng)領(lǐng)拖出去時,,一人與之錯身進入帳篷。那人徑直走到刁家三雄跟前,,拱手道:“家主,,二爺,三爺,。就在剛才,,馬榮他們五家,讓自己家小輩帶著大批錢糧,、廢舊戰(zhàn)械,,去了雙溝鎮(zhèn)?!?p> “什么,?”刁義銘直接從座位彈起,驚愕追問:“他們帶錢糧去雙溝鎮(zhèn)干嘛,?”
“據(jù)他們所說,,是為了答謝那天雙溝鎮(zhèn)的人,救了他們的兒子,?!蹦侨斯泶鸬馈?p> “切,。墻頭草,。”刁義銘還沒來得及繼續(xù)發(fā)問,,帳篷內(nèi)卻響起一聲睥睨之聲,,說話之人赫然是呂封道。
“呂兄怎么看,?”刁義銘表現(xiàn)得很有涵養(yǎng),,并不責(zé)怪盟友打斷自己與下屬的對話,反而謙虛向后者請教,。
“還能怎么看啊,。想靠馬榮他們成事,母豬都會上樹?!?p> 呂封道大剌剌道,,“義銘賢弟,你們是后來的洪洲,,對馬榮他們可能不太了解,。我雖然認(rèn)識他們多年,,但是,,在路上遇到,我都懶得跟他們打招呼,。太勢利了,,看著就不順?!?p> “馬榮雖然圓滑勢利了些,,但是我們開出的價碼合適的話,未免不可以為我們所用啊,?!钡蟮裸懙馈?p> “的確,。勢利之人唯一的作用就是可以被收買,。但是他們最危險的地方也是可以被收買啊。你們開出價碼,,洪家就不會開價了嗎,?”
呂封道鷹勾鼻抽了抽,繼續(xù)道:“我還是原來的意思,,寧愿多花些代價,,請洪洲以外的人,也不要馬榮那幫墻頭草,?!?p> 刁家三雄沉默了,馬榮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與雙溝鎮(zhèn)親近,,實在太不識好歹了,。
呂封道見沒有做聲,鷹勾鼻揚了揚,,繼續(xù)道:“馬榮他們五人聯(lián)合起來,,的確是一股不小的力量??墒?,萬一他們吃兩家呢?那樣的話,局勢順利倒好說,,萬一他們認(rèn)為風(fēng)向不對,,調(diào)轉(zhuǎn)刀口砍向我們怎么辦?”
“嘶,?!钡蠹胰埤R齊倒吸一口涼氣。
馬榮與絡(luò)淪修為不低,,陳老板別看他大腹便便,,穿戴戰(zhàn)械后,也是一名地階實力的御械武者,,還有另外兩人也不是庸手,,萬一真將他們納入隊伍當(dāng)中,最后又被他們反戈一擊的話……
“二弟,,三弟你怎么看,?”被呂封道這么一說,善謀多斷的刁義銘都拿不定主意了,,關(guān)鍵是馬榮等人的為人,,他也相當(dāng)了解,風(fēng)向不對,,反戈一擊的事還真能做出來,。
“依我看,管他們馬家干嘛,。等滅了洪家,,連他們也滅了,省得留下來礙手礙腳,?!贝志€條刁信銘道。
“小人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如果不拉馬榮他們?nèi)牖锏脑挘鸵嬲]他們,,我們發(fā)動之時,,他們五家不得妄動,否則與洪家同等視之,?!钡蟮裸戧庺枘橗嬮W過狠厲,道,。
刁德銘早已跟馬榮,、絡(luò)淪他們透露過滅洪家之事,然而對方遲遲不肯做出明確答復(fù),現(xiàn)在又在這關(guān)鍵時刻,,與洪家的盟友雙溝鎮(zhèn)親近,。這樣的情況下,再拉他們?nèi)牖锏脑?,等同于隨身帶上了定時炸彈,。
“好。這件事,,你現(xiàn)在就去辦,。”刁義銘向其三弟吩咐道,。
“嗯,?!钡蟮裸懸膊煌享?,聞言直接起身朝帳篷外走去。
…………
翌日清晨,,葉潭早早起床,,運氣療傷后,出得石洞,。
陳侯已經(jīng)在空地上練拳了,。看得出大圣小朋友也是一位心性堅韌的少年,。
不難想到,,從小就被灌輸復(fù)仇、振興家族理念的他,,沒被壓力壓垮的話,,必然會如現(xiàn)在這樣倔強而立。
兩人回到雙溝鎮(zhèn),,吃過早餐,,便打算出門。
“潭子,,要不你們就別去參加選拔了吧,。”葉開山終于是忍不住勸說葉潭,,道:“現(xiàn)在局面一觸即發(fā),,你們再這樣進城,恐怕……”
“二叔放心,,我是怎么馴服喪彪的,,難道你忘了嗎?況且刁家是不會將主要注意力放在我一少年人身上的,能派個蝦兵蟹將來對付我,,都算是看得起我了,。”葉潭笑笑,,給葉開山吃定心丸,。
“沒錯。能輕易馴服喪彪,,對付一般的玄階強者更不在話下了,。”葉開山聽聞,,放下心來,。
葉潭用一塊布將朔月刀包裹住,掛在腰帶右側(cè),,然后將刀鞘旺財掛在左側(cè),。
刀與鞘分兩邊懸掛。所有人,,包括葉潭自己,,怎么看怎么違和。
“二叔記住,,進城的時候,,一定要注意防備路上有人伏擊?!比~潭臨出門時,,忍不住再叮囑一句。
他越想越覺得,,昨天的襲擊,,當(dāng)然有刁狼想干掉自己的原因,更大的原因,,恐怕是想試探葉開山,。對方想知道,葉開山能夠發(fā)揮出破天幾成戰(zhàn)力,,從而更合理分派人手,。
葉潭與陳侯往大門走,遠遠便看見一名短發(fā)少女,,穿著勁裝,,英姿颯爽,站立門內(nèi),。
少女秀發(fā)烏黑光亮還帶著幾分水氣,,顯然是剛剛打理過的,,嬌美容顏突然綻放笑容,鮮艷紅唇內(nèi),,貝齒閃爍晶瑩光澤,。
“葉潭你來了啊?!鄙倥畾g喜雀躍,,跑到葉潭跟前打招呼。
“堅堅,,你這是要干什么,?”葉潭好奇,打量著少女背后的金屬箱子,。
陳堅堅穿戴了搬運裝備,,身后的機械手臂抱著一只跟她身形差不多的箱子,怎么看怎么違和,。
“嘻嘻,,我要跟你進城。觀看選拔啊,?!标悎詧院艿靡?,俏美臉龐,,如同用未曾落地的雪水洗滌過一般,不染一絲塵垢,。
很難想象,,一個以收廢品為主業(yè)的地方,能養(yǎng)育出如此水靈嬌美的小姑娘,。
“嗯,?是你自己要去的嗎?還是有誰的安排,?”葉潭錯愕,,道。
今天情況特殊,,城內(nèi)迎接葉潭的,,不單單只有武勁學(xué)院招生選拔測試,可能還會有意想不到的兇險,。陳堅堅也跟著進城的話,,恐怕會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我爸安排的,。你是怕我給你添麻煩嗎,?嘻嘻,,放心啦。我跟你進城,,只有好處沒有壞處,。”陳堅堅甩甩身后的大箱子,,得意道,。
葉潭知道陳堅堅武技不錯,如果裝備高階戰(zhàn)械的話,,興許能發(fā)揮出不俗的戰(zhàn)力,。既然少女的父親都這樣安排了,就沒什么好遲疑的了,。安心享受美少女保鏢待遇即可,。
“好的,麻利點,,登車,,進城!”葉潭大手一揮,,喊道,。只是,喊完話后,,他才發(fā)現(xiàn),,陳堅堅、陳侯和司機鐵錘都已經(jīng)上車了,,只剩他一人還在車外磨磨蹭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