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波心的云”直接在教室樓梯口把心情仍舊惡劣的柏睿杰堵住了,要他說清楚,。兩人拉拉扯扯,,女生哭哭啼啼,柏睿杰不勝其煩,,掙開她的手,,無意中又往前帶了她一下,女生猝不及防,,一下子撲倒在地上,,引來無數(shù)人圍觀。柏睿杰又被請了家長,。
面對老師家長,,柏睿杰只是堅持說,是她追我,,我不喜歡她,,所以沒有答應(yīng)她。至于其他的話什么也不說,,其他問題一律不回答,。只是低著頭一直看著地面。
看了女生給老師的聊天截屏,,聯(lián)想到上次因為彭娜鬧著要尋死之類的麻煩事,,甘姨氣得渾身發(fā)抖,在老師辦公室揮著手提包打了柏睿杰幾下,。
老師拉住甘姨,,從青春期的孩子,因為缺少家庭關(guān)愛就容易早戀的角度,,作了一通勸解工作,。甘姨仍然不明白:我哪里不關(guān)愛兒子了?難道不掙錢天天守著兒子才是關(guān)愛他,?
俞蘭暉晚上進門時,,只覺得這一家子愁云慘淡的。聽了甘姨講的經(jīng)過,,覺得昨天是自己沒有幫著處理好問題,,留下了禍根,,不免有些慚愧。
好在柏睿杰是打不死的“小強”,,雖然戰(zhàn)略目的沒有達到,,但是想到自己幾乎天天和俞蘭暉在一起,只要她沒有男朋友,,自己如此近水樓臺一定有機會先得月,,便不再試探俞蘭暉的心意了。
從此他特別留心俞蘭暉的舉動,,并對她不發(fā)朋友圈的行為多次表示不滿,。他還說,“蘭暉,,你能不能別連名帶姓的叫我,,向老師上課點名一樣?!?p> “叫你睿杰,?沒問題?!庇崽m暉哪知道他心里這么多的彎彎繞繞,。
......
柳依依在俞蘭暉生日的第二天又收到了一個禮物。還是一個藍色勿忘我小花排列成心形的飾品,,不是胸針,,而是項鏈。里面也有一張卡片,,卡片上還是藍色勿忘我小花,,還是一行小字:柳依依,F(xiàn)orget Me Not. Q,。
她收好項鏈,,和去年的胸針放在了一起。
這天,,晚餐是柳依依和徐潔當(dāng)班,俞蘭暉往常應(yīng)該是去讀書社的時間,。
快收工的時候,,柳依依突然接到宋婷的電話,柳依依納悶:“她剛在這里吃完飯,,有什么事呢,?”一接通,聽見宋婷刻意壓低的聲音:“三兒,,剛才大俞看著手機,,就突然沖進衛(wèi)生間洗了十分鐘了,,沒拿衣服,不像是洗澡,?!?p> 柳依依趕緊對徐潔說,“大俞不舒服,,我得回去看看她怎么樣了,。”
徐潔說:“沒問題,。一切有我,,你去吧?!?p> 柳依依趕回508,,宋婷和常怡蓁都在。宋婷望著她說,,“我們敲過門,,但她沒有理會我們?!?p> 柳依依猶豫了一會兒說,,“那咱們等著就好了,上次好像半個小時就能出來了,?!?p> 三個人都坐在自己的桌前,默默的等候著,。
又過了一會兒,,大俞面色蒼白的打開衛(wèi)生間的門??粗蠹?,嘴角勉強的扯了一下,“讓大家擔(dān)心了,,我沒事,。真的沒事?!?p> “胃病犯了,?”柳依依關(guān)切的問。
“沒有啊,,我一直都按時吃飯,,三餐不落,胃好多了?!贝笥釓娧b鎮(zhèn)定,。
“大俞,咱們住在一個屋檐下快兩年了,,彼此是什么人大家都很清楚,。我們也認為彼此是可以托付的可以信賴的。那我就直說了,,我們不是第一次發(fā)現(xiàn)你在衛(wèi)生間洗東西,,不是洗澡,卻能洗半個多小時,。我們覺得這事情很反常,。我們都很擔(dān)心你?!绷酪揽粗f,。
“我......”俞蘭暉覺得那個逼著自己去做胃鏡的強勢的柳依依又回來了。
“你有什么事情,,我們不能幫你嗎,?”宋婷說。
“有困難找警察,?!背b璩鲋饕庹f。
俞蘭暉面有難色,,但最終還是緩緩說了出來:“我家在我上學(xué)之前開過一個煙酒鋪,,就在我家的堂屋里,沒有專門的店面,。我最早學(xué)的數(shù)學(xué)就是買賣算賬,。如果爸媽出去干活了,就是我和弟弟在家看店鋪,。我們村里基本都姓俞,,家家都沾親帶故的,村里有個老頭,,一開始我們叫他六叔,,后來叫他老六,他好像是死了媳婦的,,腿還不怎么好,。天天來我家買煙,把錢給我的時候,,抓著我的手不放,,要......要摸上好一會兒,夸我長得好之類的,。我把煙給他的時候,,又抓著我不放?!?p> 宋婷的手不自覺的捂住了嘴,。俞蘭暉聲音有些顫抖:“有時候我爸媽看見了,就說六叔喜歡小孩子,,對小孩子真好,。我不喜歡被他摸,就教弟弟去賣煙給他,,但他每次來都要抓著我,,還摸我的臉。有時候一天來買兩次煙,。我告訴我媽我聞見他身上的煙味就惡心,,我媽說六叔是老顧客,要我好好招待,,還說被摸一下又不會少塊肉,。他每次走了之后我都要洗老半天的手。家里只有天井有水龍頭,,我沒法當(dāng)著父母的面開著水嘩嘩的沖洗,,只能用盆子打水洗手洗臉,他摸過的地方都要洗一遍,。后來我和弟弟都上學(xué)了,,這個煙酒鋪不開了,老六才不來了,。我也總是遠遠的躲著他走,。上學(xué)以后,聽到同學(xué)們說起老六的時候,,都是很鄙夷的口氣,,都知道他這個人很猥瑣。但是我還是每次碰到吸煙的人就很緊張,,盡管我知道這個人不是老六,,可我就是會惡心,如果他沒碰我還能忍受,,碰了的話就得回來拼命的洗,,覺得洗干凈了才舒服?!?p> 大家理解的點了點頭,,俞蘭暉平復(fù)了一下情緒繼續(xù)說:“所以我很早就不穿花衣服了,,眼鏡也挑最不好看的,我覺得這樣就不會引人注意,。我也盡量不去人多的地方,,出門坐公交和大巴,因為車上不讓吸煙,。有的火車車廂連接處是有人吸煙的,,我來的時候就不坐火車?!?p> 柳依依終于明白了:“今天有人碰你了嗎,?”
俞蘭暉搖搖頭:“沒有。今天是因為我被同村的初中同學(xué)俞興國拉進了一個群里,。他家出事了,。他妹妹二妞生下來就有點傻。他在群里說,,二妞前些時間懷孕了,,他妹妹說是老六。老六當(dāng)然不承認,。俞興國好歹還有點法律意識就去報了警,。二妞做了人流手術(shù),孩子的DNA查出來是老六的,。俞興國的爸爸就帶了人上老六家評理,,誰知道爭吵當(dāng)中,老六突然猝死了,。老六的兒子反咬二妞家誣陷訛詐,,說他們用傻女兒做丑事掙了錢還不夠,還想敲一筆,,要興國家陪老六的喪葬費,。兩家目前都請了律師要打官司。俞興國就想找同村的人證明老六的人品,,幫妹妹討個公道,。我看完他在群里說的話,就忍不住了,,想起被老六摸的感覺,,覺得手和臉都是煙味,就想洗干凈,。讓水龍頭一直沖著才會感覺到好一點兒,。”
柳依依握住了大俞洗的發(fā)白的手,,冰涼刺骨:“是每一次被吸煙的人碰都要洗很久嗎,?”
俞蘭暉突然想起那天渾身煙味的柏睿杰拍著自己的肩說話,,自己只顧著生氣了,后來又擔(dān)心他不接受打板子的方式,,似乎忘了要洗手洗臉的事情,,于是搖了搖頭說:“不想起老六就還好?!?p> 一時間,四個人的眼里都是淚水,,誰也說不出話來,。
很久以后,柳依依才意識到在沒有心理專業(yè)人士在場的情況下,,讓大俞這樣吐露心聲,,暴露心底最深的傷痕,就像讓一個普通人在沒有消毒的環(huán)境里給病人做手術(shù)一樣危險,。好歹,,第二天柳依依還是做了一件正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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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則暉
春節(jié)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