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宗位于天柘國云霧山脈,終年云橫霧罩,,頗有一番神仙景象,。不過,相對天柘國的神劍派和琉璃宮來說,,五行宗只算得上是一個勢力很小的修仙門派,。像這樣規(guī)模的修仙門派,天柘國沒有十個也有八個,。
這一日,,劉友文比往常都要早起,端坐床頭,,運氣幾個周天,,呼出一口濁氣,精神頓時煥發(fā)不少,,便出門去尋在丹房做雜役的溫曉,,相邀一起去五行宗的測試廣場。
今天是個熱鬧的日子,,是五行宗五年一度的入門測試的時間,。山門大開,,前來進行入門測試的少年絡(luò)繹不絕。
這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來測試的,,俗世間的少年,,若想要測試入門,必須要有推薦人推舉,,這推薦人一般都是五行宗在俗世間負責采購,、打點生意的外門弟子來擔任。
五行宗五年一度的入門測試,,分為兩部分,。
一部分是新人測試,就是從俗世之中挑選一些少年,,修仙資質(zhì)非常好的分為內(nèi)門弟子,,資質(zhì)一般則為外門弟子,資質(zhì)差一點的只能是雜役弟子,,實在沒有修仙天賦的便送下山去,。這種測試只考耐力心性和修仙天賦。
另一部分就是五年前參加測試的人,,沒有達到外門弟子要求卻成了雜役弟子的少年,,可以再次進行測試,若是達到煉氣十層以上,,也可以晉升成為外門弟子,。不過每個雜役弟子只有這一次機會,而且還要是在五年之內(nèi)達到煉氣十層以上的修為,,否則便終身不得成為外門弟子,。
五年前,劉友文和溫曉在溫曉一個遠房大伯的推薦下,,結(jié)伴參加了五行宗的入門測試,,兩人都沒有成為五年前,劉友文和溫曉在溫曉一個遠房大伯的推薦下,,結(jié)伴參加了五行宗的入門測試,,兩人都沒有成為內(nèi)門弟子,也沒有成為外門弟子,,而是在煉丹房做雜役弟子,。
今天,劉友文將再搏一回,,因為只有成為了外門弟子,,才會有更多的時間去修煉,有更好的丹藥服用,,有更好的法訣學習,,才有機會筑基成為內(nèi)門弟子,。更重要的是,他不用再忍受其他弟子的嘲諷,,不用再受其他弟子的欺壓,。
這五年來,大部分的門派雜事都由溫曉代替他做,,他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專心練功,,如今,終于在不久前突破到煉氣十二層,。等今天通過了測試,,便是真正的外門弟子,可以享受門派每月發(fā)放的丹藥與靈石,。
這五年間,,與溫曉的那個約定一直激勵著他。
經(jīng)過半天時間,,那些新人的測試便是完成了,,這回五行宗招收了雜役弟子三百一十人,外門弟子五十六人,,內(nèi)門弟子三人,。與往年相比,馬馬虎虎,。
接下來,,就是雜役弟子的進晉測試了,。凡是達到煉氣十層以上的雜役弟子,,都可成為外門弟子。
一位身穿赤色長袍的銀發(fā)老者走上測試臺,,主持測試,。
這位赤袍老者正是五行宗四大長老之一,名叫黃信,,負責宗內(nèi)各類事務(wù)管理,,據(jù)說目前修為已達到結(jié)丹初期。
測試臺后方的椅子上,,坐著一位青灰衣袍的老者,,雙眼微瞌,正閉目養(yǎng)神,。此乃是五行宗的當任宗主胡元,,修為更是達到結(jié)丹中期。
“江天,,現(xiàn)在修為達到煉氣十一層,,成為外門弟子,。”隨著一聲宣布,,一個少年臉上露出掩不住的興奮,。
“彭軍,現(xiàn)在修為達到煉氣九層,,不能成為外門弟子,。”那個少年臉上滿是不甘,,卻又無可奈何,。
“溫曉,現(xiàn)在修為煉氣八層,,不能成為外門弟子,。”聽到這句話,,溫曉無奈的朝劉友文搖了搖頭,,從容的走下臺去。
劉友文心里明白,,這五年內(nèi),,溫曉為他犧牲了多少,心里暗暗道:放心吧,,溫曉,,我會成功的,那是我們共同的目標,。
劉友文上測試臺的時候,,有不少雜役弟子小聲在臺下私語:“這個劉友文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還想成為外門弟子,?!?p> “五年前測試時,長老就說了,,他的靈根是五行廢靈根,,想要在短短五年內(nèi)修煉到煉氣十層,比登天還難呢,!”一個外門弟子說道,。
劉友文聽了也并不在意,這五年來,,他已不知聽過多少比這還難聽的話,,遭過多少蹂躪,但現(xiàn)在,他有九成以上的把握成為外門弟子,,這是五年的汗水換來的,,不單是他的汗水,還有溫曉的,。
“劉友文,,現(xiàn)在修為達到煉氣十二層,成為外門弟子,?!边@聲宣布剛落音,測試臺下頓時一陣騷動,。
“怎么可能,,這種廢物在五年內(nèi)也能達到煉氣十二層?”
“真想不到,,這個劉友文竟然達到了煉氣十二層了,!”
“可惜,看來以后不能拿他消遣了,!”
就連坐在后臺一直瞇著眼的宗主胡元也微微睜開眼,,透出一種不可思議的神色。畢竟五年前一個連內(nèi)門弟子的測試都不能通的廢物,,修煉到煉氣十二層,,這中間的難度可想而知。
一個黑衣少年卻不以為意,,說道:“不就是煉氣十二層么,,有什么了不起的?!闭f話的正是黃信長老的侄子,,一年前就達到了煉氣十二層的境界,或許只要再給他一枚筑基丹,,他便能筑基成功也說不定,。
劉友文此刻心里十分的激動,,五年的苦煉,,終究還是有所值得。從今以后,,他便可以進入五行宗的五行靈陣修行了,,可以學習五行宗真正的心法口訣,可以領(lǐng)取服用更好的丹藥,。
就在這時,,一個邋遢的老頭風風火火跑過來,劉友文認識這個邋遢老頭,是煉丹房里的朱哲長老,,一生癡心煉丹,,所以修為一直停留在筑基后期。
只見他直接湊到宗主胡元的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那吳宗主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不過他強壓住心里的憤怒,,緩緩站起身來,,向前走了幾步,大聲說道:“五行宗,,來賊了,!”
臺下千百弟子頓時發(fā)出一片嘩然之聲。
胡元頓了頓,,又接著說:“剛剛朱哲長老告訴我,,丹藥房里的‘筑基丹’少了一顆。這本是三個月后禁地試煉的獎勵品,,現(xiàn)在卻少了一顆,。我希望偷盜之人在一個時辰內(nèi)能主動交出來,否則后果自負,?!闭f罷甩了甩衣袖,轉(zhuǎn)身離去,。臺下鴉雀無聲,。
劉友文也是震驚不已,這筑基丹非同小可,,一顆筑基丹可以提高七成以上筑基成功率,,也就是說,只要你體內(nèi)靈氣達一定濃度,,再服用筑基丹,,至少增加七成以上的把握突破到筑基期,從此辟谷,,不飲不食,,壽命也有二百余年之久,而且還可以直接成為內(nèi)門弟子,。而五行宗此時的筑基期弟子卻不足六十人,,由此可見筑基丹的珍貴程度。
劉友文感到身上有些不自在,,抬頭一看,,卻看見黃信長老正盯著他看,。
劉友文心中莫名的有股不安的感覺。
“劉友文,,你跟我來,!”黃信冷冷道。走過后院一道彎彎的青石小路,,黃信把劉友文帶入一個房間,,里面除了胡元宗主外,還有一個黑袍老者,。
“宗主,,王長老,這小子我?guī)砹??!秉S信說道。胡元瞇著眼,,沒有開口說話,。
那王長老卻道:“聽說你是廢靈根?”劉友文有些拘謹?shù)狞c了點頭,。
“你現(xiàn)在是煉氣十二層的修為,?”劉友文還是點頭,小聲道:“是的,?!?p> 王長老眼色霎時變得凌厲起來,冷冷道:“這么說來,,筑基丹已被你私下服用了,?”
劉友文聞言一驚,連忙搖頭分辨道:“我沒有偷筑基丹,,我也沒有服用筑基丹,!”
“沒有?廢靈根在五年之內(nèi)達到煉氣十二層,,若是沒有服筑基丹,,這恐怕得不分晝夜的修煉才能達到吧。再說,,只有你和溫曉二人是丹房里打雜的,,進出丹房也容易,不是你自己偷來服用了,,就是溫曉偷來給你服用了,。”
劉友文神色大變,,喊道:“我真的沒有偷筑基丹,我真的沒有偷,請王長老明察??!”“我會明察的!”說著便用手去托劉友文,,似是要將他拉近身去,。
突然,劉友文感到王長老抓住他胳膊的地方,,傳來一股強勁的吸力,,在那股吸勁的引導(dǎo)之下,他感覺丹田內(nèi)的靈氣不由自主的旋轉(zhuǎn)起來,,越來越快,,不受控制,形成一道靈氣旋渦,,撕扯著劉友文的五臟六腑,,生生作痛。最后“砰”的一聲,,劉友文只感覺腹部有什么東西爆炸了一般,,眼前一黑,昏迷過去,。
丹田一破,,他體內(nèi)的靈氣也如決堤的洪水,一絲絲帶著血意的靈氣順著筋脈潺潺流經(jīng)王長老的右手,。
“咦,,怪了,難道真是錯怪這小子了,?”王長老將劉友文體內(nèi)流出的靈氣全都過濾一遍,,沒有發(fā)現(xiàn)一絲筑基丹的藥性。
胡元臉色略變道:“朱哲長老說,,這筑基丹也是近三日內(nèi)被盜的,,若是他偷了服下,短短三日之內(nèi),,定然不會將藥性全部吸收,,而今他體內(nèi)卻又沒有筑基丹的藥性,看來倒是真的冤枉了他,?!蓖蹰L老略一沉思,道:“但現(xiàn)在已將他的丹田毀掉,,從此他便如同一個廢人,,難道還要將他當成外門弟子看待,?”
黃信說道:“王長老誤毀弟子丹田,這話說出去恐怕不大好聽??!我看倒不如這樣,既然這小子已成一個連丹田都被毀的廢物,,那倒不如將錯就錯,,向外宣稱說這小子偷了筑基丹,已被廢去修為,,毀掉丹田,,打入水牢。一來堵住外人的嘴巴,,免得這小子胡攪蠻纏,,二來可以讓真正偷丹之人放松警惕,乘機將其抓住,,現(xiàn)在離禁地試煉還有三個月,,想必他不會只偷一顆筑基丹?!?p> 胡元暗自想了一番,,點了點頭,算是默許黃信的說法,。
而劉友文的丹田是王長老毀掉的,,他更是沒有反對的理由。
翌日,,五行宗出示一張“關(guān)于劉友文偷服筑基丹及對其懲罰的通告”,,這張通告一出,五行宗上下拍手稱快,,都恨不能啖其肉,,飲其血。
筑基丹何等珍貴,,五行宗每年最多可煉制三顆,,只有十年一次的禁地試煉中,完成門派任務(wù)后,,才有可能得到一顆,。在他們眼中,劉友文不勞而獲偷服一顆,,搶占了他們一個名額,,自然是大大的可恨。除了五行宗的幾位長老和宗主,,恐怕只有真正盜丹的人和溫曉清楚,,劉友文是被冤枉的,。
一陣陰風吹來,夾帶著重重的水腥味兒,。劉友文猛然打了個寒噤,,仿佛從一場惡夢中醒來,。他動了動僵硬的軀體,,卻發(fā)出“嘩嘩”的水響聲,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半個身子浸泡在寒水里,,雙腳踝處都被鎖上重重的玄鐵粗鏈,。他似乎記起了什么,立刻意沉丹田,,臉色頓時慘白如死灰,。毀了毀了,一切都毀了,。
“為什么,?為什么要這樣對我?為什么,?”撕心裂肺的嚎叫,,換來的卻是充滿嘲諷的回聲,沿著石壁,,貼著水面,,一波波襲來,刺入劉友文的耳朵,。
劉友文雙目無神,,記憶不由自主的翻滾而起,埋在最深處的秘密也漸漸浮上心頭,,這個秘密他從未對人說起,,就連溫曉都一無所知。
他其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他原本生活在一個叫地球的星球上,。那是他二十三歲那年的一天晚上,與兄弟聚會完之后,,走在回家的路上,,原來睛好的天氣,卻忽然電閃雷鳴,,驟雨突至,,一道道閃電好似枯枝,畫在天際,。而他犯了一個低級的錯誤,,就近找了一棵老榕樹,,站在下面躲雨。一道熾亮的閃電劃破蒼穹,,直擊向他,。他只覺得一陣刺眼的白芒闖進他的腦海,頓時失去知覺,。醒來時,,就發(fā)現(xiàn)意外穿越到這個世界,而且回到了七歲的年紀,。
自從他穿越到這個世界,,至今有十年之久,在這十年的時間里,,他對這個世界也有大概的了解,,這里有所謂的修士,專門修煉仙家之術(shù),,追求長生之道,,他原本以為神仙之類的世界只會出現(xiàn)在神話傳說之中,沒想到自己穿越后卻正生活在這樣的世界里,。
剛來到這里,,他孤苦一人,無處投奔,,全靠水口鎮(zhèn)的鄉(xiāng)民們援手才得以存活,,同鎮(zhèn)的溫曉更是與他相交甚深。故而水口鎮(zhèn)也算是他的故鄉(xiāng),。雖然自己若是不來五行宗,,也許可能在水口鎮(zhèn)安安穩(wěn)穩(wěn)的過一輩子,但是,,他怎能坐看水口鎮(zhèn)的村民生活在那個怪物的陰影之下呢,!再者說,他對小時候所聽神話故事中的世界也頗為向往,,自己遭雷擊不死,,反而穿越到這個有修仙之士存在的世界,不親身經(jīng)歷一番,,實在太過可惜了,。
可自從加入五行宗,這五年來,,他算是明白了修仙一途的困難與艱辛,。他頂著多少白眼,不分晝夜的苦修,其初衷就是為了一朝一日,,可以回到水口鎮(zhèn),,為那里可愛的村民驅(qū)散籠罩在他們頭頂上的陰霾,卻沒想到,,現(xiàn)如今什么都沒有了,,什么都沒有了,自己成了一個真正的廢物了,。這個打擊實在是太重,,劉友文一時間回不過神來!
不知在這個陰暗寒冷的水牢里待了多久,,劉友文的雙腿的開始慢慢失去知覺,,皮膚也漸漸發(fā)脹發(fā)白,,劉友文知道,,再過不多久,腰間以下,,長久浸泡在水里的肢體便會慢慢腐爛,。劉友文抬頭望了望頂上方圓半丈大小的洞口,神色暗淡,。我是要死在這里了么,?死后應(yīng)該會有輪回吧!只是不知道在另一個世界的父母他們怎么樣,,恐怕他們這十多年來,,日日都在飽受著思念的煎熬吧!每天都有送飯的伙計將剩飯用繩子吊著,,從頂上的那個洞口送下來,,這個水牢里,唯一的光便從那里透下來,。
迷糊之中,,劉友文似乎聽到有人叫喚他。
“小文子,,小文子,!”
確定不是幻覺,劉友文順著聲音看去,,稀稀落落的月光撒了進來,,一身夜行衣的溫曉正趴在洞口邊,警惕著邊望四周,,邊小聲呼叫劉友文,。
“溫曉,別管我,,你快走罷,,若是讓他們發(fā)現(xiàn)了,,定不會輕饒你的?!眲⒂盐奶撊醯恼f道,。
“小文子,你先別出聲,,我把玄鐵鎖鏈的鑰匙給你扔下來,,你先自己把腳鐐打開,我再把繩子垂下,,將你拽上來,。”
“噗”的一聲,,一件物品落入劉友文跟前的水中,。劉友文根據(jù)聲音的方位,忍著寒水,,雙手在水底摸索了一會兒,,便尋到了鑰匙,又將鏈鎖掏出來,,套入鎖眼,,輕輕一撥,“咔”的一聲,,玄鐵鏈鎖打開了,。
溫曉此時已將繩子放了下來,劉友文麻利的將繩子自腰間一攬,,打了個活結(jié),,雙手再纏縛幾圈,輕聲說道:“溫曉,,好了,!”
溫曉已是煉氣八層的修為,用繩子提升一個人還不是很吃力,,少時便將劉友文自洞口拉出來,。
劉友文一出水牢,頓時癱坐在地上,,他的下半身已毫無知覺了,。
溫曉見狀,知道若是劉友文不能行走的話,,肯定不能活著逃出五行宗,,于是一咬牙,就近找了一處隱蔽的地方,把劉友文背過去,,將丹田之內(nèi)的靈力運轉(zhuǎn)大半,,渡入劉友文筋脈,緩緩疏導(dǎo)劉友文雙腿滯澀的脈絡(luò),。
由于劉友文丹田被毀,,不能吸納靈力自行運轉(zhuǎn),故須溫曉一遍一遍的運功,,慢慢替他修復(fù)被凍壞的雙腿經(jīng)脈,。過得大半個時辰,劉友文雙腿漸漸有了感覺,。
正在這時,,一片火光朝這邊移來,是五行宗巡邏的外門弟子,。
“什么人,?”巡邏隊其中一人發(fā)現(xiàn)兩個人影,出聲喝道,。
溫曉心中一驚,,被發(fā)現(xiàn)了!急忙問道:“你現(xiàn)在能跑嗎,?”劉友文點了點頭,慎重道:“可以,,等下我們分頭逃跑,。”“你先走,,我穿了夜行衣,,蒙了面,他們一時認不出來,,我拖住他們一會兒,。”
溫曉知道,,若是現(xiàn)在就分開逃跑,,以劉友文剛剛復(fù)原的雙腿,體內(nèi)又沒有靈力,,定然逃不過,。
劉友文也不猶豫,略一思索,,點頭道:“那你小心,!”說罷重重握了握溫曉的手,雙足發(fā)力,疾速奔馳而去,。
“站?。 ?p> “那是劉友文,,快追,,別讓他跑了!”巡邏弟子大呼,,若是讓劉友文逃脫,,他們可吃不起這樣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