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傳來“嚓嚓嚓”聲......
鶯兒緩緩睜眼,。
隨即,,她想起了正事,,自鼻間噴出一口妖氣,,徹底解放了自己的嘴巴。
嘴巴一自由,,鶯兒就連忙張口,,盡情的打了個哈欠!
似乎睡了很久,,鶯兒感覺自己精力充沛,,似乎丹田的痛楚都少了很多。
不過,,小腿邊突然泛起絲絲癢意。
鶯兒想起來,,那是酒肆里的小白貓,,不小心留下的爪印。
那只小貓頗為懂事,,見無意中傷到她以后,,便悄悄垂了頭,給鶯兒舔傷口,。
和戰(zhàn)歷師兄對話的時候,,那小家伙還時不時舔舔她,很是可愛,。
而被那微微帶刺的小舌頭舔過,,鶯兒腿上的抓痕一片清涼,說不出的舒爽,。
不過現(xiàn)在,,顯然是傷口在結痂,好癢好癢,!
鶯兒試圖動動自己的腿,,然而,她那纖細的小鳥腿還卡在大樹里,。
正要張嘴噴一大口妖氣,,灼開腿邊的樹木,卻忽然聽到一陣“嚓嚓嚓,!”
鶯兒立馬噤聲不動,!
“簌簌......”鶯兒聽到有什么東西在蹭那團塞滿了草沫子的縫隙。
不用猜,,鶯兒都知道,,是那梅花鹿。
這貨回來看她死透了沒!
鶯兒輕嘆一聲,,靜靜等待梅花鹿的離去,。
“死透了嗎?”仿佛為了驗證鶯兒的猜測,,一個清冷的女聲猛地冒出來,。
“滴滴!”梅花鹿響亮的回了兩聲,。
“誰把老樹殺死的,?”女聲繼續(xù)問道。
“滴......”梅花鹿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你循著味兒去看看,!”女聲吩咐道。
“滴,!”梅花鹿歡快的答應,。
隨后,一陣輕快的踩踏聲漸漸遠去,。
果然有人要害我,!是誰?是誰,?鶯兒的心里哇涼哇涼,!
她才剛來屏山,即便在飄渺派,,她都是個渺小到不足以引人注意的存在,!平常也就無蕓那些女孩子欺負欺負她,其他師兄弟們冷落冷落她,,雖然艱難,,但不致命。
難道,,是無蕓和他爹戰(zhàn)意的勢力已經深入到屏山,?
此念頭一起,就被鶯兒打消,,她不屑一笑:雖然她沒見過“靈韻”境界以上的仙者,,不知是否有高階仙人的勢力范能深入屏山,但是,,就斗意那樣的普通直管仙師,,勢力范圍也就僅限于幾百個仙苗中,再上一階,,他都需換上一副討好的面孔,,小心伺候!
他們這些直管仙師與屏山的關系,大概也僅限于每年送幾個資質好些的仙苗來這里歷練一下,。
據鶯兒所知,,屏山屬于入門五年弟子的歷練場地,屬于二階歷練場地,,來的大都是“御風”“踏云”的仙苗,。
不同于鶯兒們去的一階歷練場地蒼山和漓水海底,有成百上千的仙苗涌入,。來屏山的仙苗每年不足百人,,散落到占地千畝的屏山和駝峰山上后,基本如水滴入海,,難尋蹤跡,。
而戰(zhàn)英入門不過四年,資質和鶯兒相差無幾,,只比一般人稍微強些,,比起那些連年跨境的天才們,差了十萬八千里,。
鶯兒不相信戰(zhàn)英會自動請命提前一年來屏山送死,一切不過是斗尺的有意安排罷了,!打從鶯兒入門,,斗尺便再不喜歡戰(zhàn)英這個動輒為了鶯兒和他頂嘴的好徒弟。
這點險惡的用心,,常伴斗尺身側的戰(zhàn)歷看的一清二楚,,因此才愈加討厭鶯兒,不過,,也正是見證了鶯兒為了逃離魔抓忍受酷刑的一幕,,戰(zhàn)歷才對她高看一眼。
想到了戰(zhàn)英,,就想起了他送自己的銀針發(fā)卡,,還好好的隱藏在自己頭頂的羽毛下。
想到了銀針發(fā)卡,,又想到了自己身上中下的“三瓣血羽”,,不知道幾次遇險,那根預示危險的第二根血羽飛出了沒,。
三瓣血羽,,除了第一根追蹤地點,第三根匯報死亡外,,只有第二根是代表向師門求救的,。算是給每個犯錯弟子的法外開恩,以體現(xiàn)仙門仁慈。
第二個血羽,,直接飛回直管仙師手上,,由仙師決定是否派人救助。
當然了,,鶯兒心里清楚,,斗尺是絕對不會救自己的,他大概巴不得自己悄無聲息的死在這“魔窟”,,成全了他的一世英名,。
這般想著,鶯兒更堅定了自救的決心,,再不敢猶豫,,抓緊時間逃跑:那梅花鹿背后既然有如此謹慎的女聲指引,說不定過一會兒還會回來看看,!
鶯兒嘴巴不停,,連連噴出妖火,不一會兒,,就將自己的身子解放出來,。
然后,她小心翼翼,,小口小口啄出塞在縫隙里的草屑,,一絲絲光亮透進來。
外面,,居然還是暗夜,!只不過月亮移到了天幕邊緣,預示著已進入后半夜,,估計再有個把時辰,,就會天亮。
鶯兒心底一沉,,本以為天亮了會更安全些,,看來還得走一段夜路。
等草屑全部清理完畢,,鶯兒深吸一口氣,,貼緊縫隙向外挪去!先是小嘴,,然后是綠色的翅膀,,然后黃色軟毛覆蓋的肚子,最后是紅紅的角爪,。
鶯兒就這樣從不過兩指寬的樹縫中擠了出來,。
然后,,鶯兒小心翼翼的將那些碎草沫子,一口一口叼回樹縫內,,塞的嚴嚴實實,,就像那梅花鹿干的一樣。
然后,,她退后兩步,,歪了頭仔細打量起那囚困自己的大樹。
倒下的樹干十分粗壯,,塞滿草葉的縫隙旁還有一個一模一樣的縫隙,,這倆道縫隙上方,還有兩個眼睛壯的樹木紋路,,而這兩條縫隙下方,,則有一圈宛如厚唇大嘴一般的紋路結節(jié)。
遠遠看去,,這些縫隙和紋路依稀形成一張隱藏在樹樁上的五官人臉,。而她鉆出來的縫隙,就是這個樹妖的一個鼻孔,。
呵,,好詭異,好惡心,。
鶯兒抖抖翅膀,,頭也不回的飛走了。
一路上,,她高高飛起,,借著暗夜的掩飾,,穿過一片片密林,。
飛累了,她就挑個空曠的草地,,稍作休息,,絕不落到樹上去。
就這樣飛飛停停,,半柱香時刻,,鶯兒終于找到了那條潺潺流水的小溪。
這就是那條流經屏山,,分叉駝峰山的小溪,,鶯兒覺得,自己還是順著河水行走比較安全,,等到天明了,,在河邊遇到活人的概率也大些,。
一邊小心謹慎的飛著,鶯兒一半探頭向清澈的河底看去,。
明月下,,小溪流泛著銀白的月光,不時能看到大塊山石,,從溪水中冒出,,還有些濃密的水草,暗綠色的根須在溪底,,青綠色的草葉浮在水面,。偶爾有小魚穿梭其中,魚背反射著瑩白的月光,,像道道銀梭,,交織著水紋。
這么生機勃勃的景象,,唯獨缺了夏日河水必備的蛙鳴,!
鶯兒飛高些,看了看夜幕中的遠山,,判斷出這里是屏山半山腰,。
腳下的水流比起入口洞穴處,要細很多,,最深處可能只能淹沒小腿,。
鶯兒緩緩飛低,眨眼幻化回少女模樣,。
她謹慎的蹲下來,,看向清澈的河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穿梭的銀魚,。
觀察了好一會兒,,鶯兒終于下定決心:在溪水里洗洗手。
經歷了這么多詭異的事件,,鶯兒再不敢小瞧屏山的每塊石頭,,每顆大樹,當然也不敢小瞧這條孱弱的小溪,。
小心翼翼的將仙劍夾在蹲著的雙腿間,,將手掌緩緩深入清澈的河水里。
一陣清涼包裹鶯兒的手掌,,瞬間傳遍四肢百骸,。
“喝,真舒服,?!柄L兒舒適的瞇起眼睛,。
一邊撩撥著溪水沖洗手掌,一邊好奇的看著河底的小魚和水草,,鶯兒的心慢慢放松下來,。
幾條小魚引導著鶯兒的目光游向一株伸出水面的綠植。
宛如蓮葉般,,寬闊的綠葉上托著一朵小小的花骨朵,。
在銀色月光下,圓鼓鼓的花朵泛著銀色光芒,,看不出它是白色還是銀色,。
鶯兒皺起眉,研究起這奇怪的小花,。
仿佛感應到鶯兒的目光,,那小花徐徐張開花瓣。
一層層綻放,,像含羞的少女,,不一會兒,一簇銀白的芍藥就這樣荒謬的開在一朵蓮葉上,。
鶯兒不自覺張開了嘴,,她的第六感告訴她:這絕對是個魔物!
鶯兒果斷將手掌從溪水里抽出,,狠狠將手上的水珠甩到那水芍藥上,。
那銀白的小花無助的在水點中抖了抖,像受了委屈般,,蜷縮了蓮葉,。
水珠沒有被吸進去,鶯兒稍微放心下來,,看來它不是大樹,,不會吸取生命。
也是,,這么小一株花,,就算想吃肉,,恐怕也只能吞的下蒼蠅蚊子之類的,。
如此想著,鶯兒站起身來,,準備遠離這朵魔花,。
拍拍裙子,習慣性的借著水面整理一下鬢發(fā)儀容后,,正要抬腳離去,,鶯兒忽然發(fā)現(xiàn)一絲不尋常,。
水面里倒影的自己肩頭,似乎隱隱冒出一個黃色的毛茸茸耳朵,?
鶯兒愣了片刻,,心中頓時警鈴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