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伯生,,字從碧,。出生在江州一個財力雄厚的家庭,,父親是滬上有名的實業(yè)大家,。祖上是做遠東航海貿(mào)易發(fā)家的,。顧伯生的英語,,法語都很好,,是常人眼里“讀過洋學(xué)堂,,喝過洋墨水”的文化人,。在那個年代,,走到那里那都要被尊稱一聲“先生”的呀…
都說“表哥表妹,天生一對”,。17歲的顧伯生,,按照家里舊年的約定,,出國前娶了表妹舒婉婷。
臨走前,,顧伯生拉著妻子的手說,,三年后,學(xué)成歸來,,再圓房,。
一語成讖,這對夫妻到死,,一世都未再碰頭,。
轉(zhuǎn)眼三年過去了,由于時代動亂,,連年戰(zhàn)火顧伯生的家書早就斷了,。消息不通,車馬不便,,一時間也無暇顧及,。后來,顧家派了幾波人去法國問詢查找,,竟是‘泥牛入?!粲嵢珶o,。
次年,,滬上“淪陷”的時候,顧家舉家搬到了租界,。后來,,租界也漸漸不太平了。顧老爺便命管家偷偷用田地置換了去港城的船票,。又安排女眷孩子先行南下,。
臨行前夕,舒家大舅曾來暗暗勸過婉婷大歸,,回娘家的,。舒婉婷掩面而泣,悲慟異常,。舒家大舅只好請來了舒老太太,。結(jié)果老太太也來哭,,卻也勸不過她,,便只好放她南下了。
一路上舟車勞頓,,一家人還是平安的抵達了港城安頓,。
卻說那頭,,顧伯生年輕氣盛,早早歸國卻沒有還家,。而是投身晉西北的國軍隊伍,,想著抗擊外敵報效祖國。而當(dāng)年軍隊里還不乏他這類“書生意氣”的人,。
沖鋒前一天,,軍隊發(fā)午飯,大鍋熬小米湯,。清透見底的一碗小米湯,。顧伯生聽到了陳前輝罵罵咧咧的聲音…
“老子明天就要為國軍賣命了,給你老子吃的啥,!小米,!小米,這不是喂鳥的嘛…艸,,去你娘的…”
從小錦衣玉食環(huán)簇的顧伯生默默地喝了…確實難以下咽…
那年西南鬧旱災(zāi),,很多饑民食不果腹,衣衫襤褸,,甚至賣兒賣女,。本來以為過了青黃不接的季節(jié)總能好點,又趕上國軍征糧,,結(jié)果,,最后一口活命糧都沒了…
軍隊行過的地方,無不餓殍遍地…寸草不生…當(dāng)時的政府也很無奈,,不給軍隊糧食,,土地就沒了,給糧吧,,人就沒了…
顧伯生第一次上戰(zhàn)場就負了傷,。成了傷員,被抬下了火線,。這場戰(zhàn)役中,,他的戰(zhàn)友都犧牲了。他是他們連唯一的幸存者,。
戰(zhàn)斗結(jié)束后,,他回過江州,去過港城,,可他的婉婷表妹不見了…
顧伯生從遙遠的記憶里慢慢抽回,。他熟練地將桌椅板凳對齊。拿起掃帚抹布細細的擦拭打掃,。他的余生,,應(yīng)該會在這間小小放映廳過下去,。甚至他還為自己買好了壽衣壽材…
他要長眠在此,他不想婉婷太寂寞了,。
時光遙遙,,他還是活得太長了
少華山,好??!婉婷表妹,這一生的顛沛流離,,卻沒有為你做過什么…
來世吧
來世,,我哪兒都不去了,
就守著你一個人,,
白首不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