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國公府的西北角,鮮有人至,。
除了楊堅最信任的幾位親信和婢女之外,,幾乎沒有人踏足。
李淵帶著易樂到達西北角的時候,,他突然停住了腳步,,隨后探頭往里面瞧了瞧。
“叔德怎么不走了,?”易樂疑惑的問道,。
李淵面露難色,他有些怯懦的說道:“姨父三令五申,,西北角里的小院絕對不能踏足?!?p> 聽到李淵這么說,,易樂就更加的好奇了,。
未必隨國公府里還隱藏著什么秘密?
連楊堅都如此說了,,想必小院里面肯定隱藏著什么不愿意被人發(fā)現(xiàn)的秘密,。
“可是剛剛那滔天的巨響實在可疑,更令人擔憂,,”易樂的好奇心驅(qū)使著他,,一定要進去看看,“若是里面出了什么事情,,隨國公回來之后又將如何交代,?”
這也是李淵面臨的難題之一,一面是嚴厲的警告,,而另一方面又是可疑的聲響,。
在兩者之間,李淵還是選擇了后者,。
他橫下一條心,,邁出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步。
易樂跟在身后,,他現(xiàn)在才知道什么叫曲徑通幽處的含義,。
過了拱門之后,有一條已經(jīng)被雪鋪滿的小徑,,道路的兩旁有些低矮的灌木,,幾顆已經(jīng)掛著冰晶的光禿禿的大樹正似妖魔般張牙舞爪。
從小徑路面上整潔的雪面來看,,今天還沒有人進去過,。
等走到小徑的盡頭,一排大約有三間房子的廂房出現(xiàn)在兩人的面前,。
最右側(cè)的房子已經(jīng)坍塌,,跟易樂的果子行一樣,皚皚的白雪鋪滿了整個屋面,,以至于這些年久失休的建筑,,根本承受不住雪的重量。
“這里是什么地方,?”李淵好奇的打量著四周,,他進府這么久以來,從來沒有進入這個小院子,。
易樂看到李淵都不知道身處何地,,更覺得這個小院子十分的可疑。
“我們先看看有沒有人傷著了吧,!”
易樂朝前走了兩步,,雖然說進來時沒有發(fā)現(xiàn)腳印,,但想著楊堅如此看重這個小院子,若不是藏了什么金銀財寶,,也肯定藏了什么重要的人,。
“不好吧?”李淵的眉頭挑了挑,,剛想拉住易樂,,卻發(fā)現(xiàn)那坍塌一半的房子的房門開了。
兩人都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那開門的地方,,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大約過了幾秒鐘后,從里面走出了一位身著素服,,年近耳順的人走了出來,。
不過她有些奇怪,雖然穿著如同一般的下人一樣,,但她卻戴著一頂僧帽,。
照理說她這般年紀的人,多少有些駝背,,可面前的老嫗,,腰板兒看起來還是比較挺直。
面瘦的她除了一雙眼睛格外的清亮,,單薄的身板連風都能吹倒,。
驚魂未定的她一看到站在面前的易樂和李淵,臉色更加的蒼白了,,她結結巴巴的問道:“何人,?”
李淵此時往前走了兩步,拱手說道:“在下李淵,,借住在姨父隨國公的府上,。”
易樂見到這種狀況,,也連忙行禮,,恭敬的說道:“我是來隨國公府上做客的,突然聽到這里發(fā)出了巨響,,所以和唐國公前來查看,。”
就在這個時候,,坍塌一半的房屋,,又發(fā)出了吱吱嘰嘰的聲音。
易樂一看那搖晃的屋面,就知道這剩下一半的房子恐怕也保不住了,。
但這位頭戴僧帽的老嫗,,似乎已經(jīng)被剛剛的巨響嚇破了膽,,她的雙腳如同灌鉛一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而身后傾斜的房屋,,即將猶如泰山般向她壓來,。
主角就是主角。
易樂在這個時候神不知鬼不覺的一馬當先,,快步跑了過去,,一把將她拉出了倒塌的范圍。
而就在兩人離開不遠的時候,,剛剛還存在的房屋,,瞬間被白雪所掩埋。
驚魂未定的三人都好像逃過一場死劫,。
特別是老嫗,,她緊閉著雙眼,渾身都有些發(fā)抖,,嘴里默念著,,“看來這個世道已經(jīng)容不下我了?!?p> 易樂倒吸了一口涼氣,,死死地盯著面前僅剩的斷壁殘垣,心中暗想道:“我剛剛是開啟主角光環(huán)了嗎,?竟然有這樣見義勇為的行為,!”
而在一旁的李淵冷汗直冒,他沒想到自己進來之后,,竟然會遇到這樣的事情,,如果自己的姨父追究起來,自己又該作何解釋,?
正當李淵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時候,,被易樂救下的老嫗站了起來。
她看了看易樂和李淵,,嘴里小聲的說道:“你們就當沒有見過我,,我也沒有見過你們,你們快走吧,!”
易樂聽后,,覺得越發(fā)的可疑。
這個人究竟是誰?
看她的樣子應該是尼姑,,但為什么楊堅會在自己的府上安排這么偏僻的一個住處給她,?
而且看她三緘其口的樣子,似乎有什么難言之隱,。
“未必她是楊堅的母親,?”
易樂忽然想起楊堅的老婆獨孤迦羅,是一位出名的母老虎,,而楊堅也是歷史上屈指可數(shù)的妻管嚴皇帝,。
婆媳關系自古以來都是千古難題,媳婦和媽同時掉進水里的故事已經(jīng)傳承了太多年,,也難倒了多少不會游泳的兒子,。
面前的老嫗,身著樸素,,未必是獨孤迦羅不愿意待見她,,而讓楊堅把她安排在這偏僻的小院里。
“??!女人太可怕!”易樂暗忖道,。
李淵在聽到老嫗的警告之后,,認為自己闖入小院已經(jīng)犯了大錯。
他已經(jīng)是寄人籬下,,如果楊堅把他和母親趕出隨國公府,,這對苦命的母子又將何去何從?
一想到這里,,李淵連忙對易樂說道:“易郎君,,我們快走吧!既然她沒有事,,我們也最好離開這個地方,!”
雖然易樂對于面前人的身份十分的好奇,但想想,,李淵說得并沒有錯,。
自己才來到這個社會不久,又在隨國公府上遇到了這么大的事情,,若是追究起來,,真是有理,也說不清,。
但易樂還是不放心面前人的安危,,他不由追問道:“你確定沒事嗎?”
老嫗點了點頭,她好像對剛剛發(fā)生的一切,,已經(jīng)不以為然,。
眼下也沒有別的辦法,既然當事人都這么說了,,易樂也只好跟著李淵準備離開,。
他只希望這位老嫗,能信守自己的承諾,,不在隨國公的面前提起見過他們兩人,。
而就在這個時候,,易樂和李淵的身后,,卻傳來了急促的呼喊聲,“阿阇犁,!阿阇犁,!”
李淵的眉頭又皺到了一起,這個聲音他再熟悉不過,,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易樂看著呆住的李淵,小聲的問道:“叔德,,究竟是什么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