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內(nèi),,皇甫雄此時已經(jīng)拿到了左無雙的科考答卷,,他目光在那答卷上掃過,卻并沒有露出任何異樣的情緒,。許久之后,,他才放下手中的答卷,大笑道:“好一個朝廷異端,,濟(jì)世鬼才,!貢院這幫老家伙眼睛倒是毒辣!”
話音落下他的目光便看向了站于殿前的兩人,,太子皇甫華和景王皇甫景,。
太子皇甫華雖然恭敬的站在那里,但是在他恭敬的外表下,,皇甫雄卻是看到了一絲心不在焉,,顯然他對于自己為什么把他叫到御書房,叫來做什么絲毫沒有興趣,,一心只想著要早點(diǎn)離開這里,。
皇甫雄在心中默默的嘆了口氣,隨后目光看向皇甫景,,他同樣和皇甫華一樣站著,。這一次,皇甫雄沒有因?yàn)樗眢w的原因而給他賜座,。不過皇甫景卻也沒有因?yàn)樯眢w的原因有半分的松懈,,依舊站的筆直。若是不去注意他蒼白的臉色,,旁人恐怕無法想到眼前這個人實(shí)際上是百病纏身,。
皇甫雄看著他,眼神中流露出復(fù)雜的情緒,,有傷感,,有惋惜還有一絲絲的警惕。
收了收情緒,,皇甫雄淡淡地開口:“景兒,,說說看吧,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皇甫景神色平靜,,眼神中并沒有任何的驚慌,他低著頭行禮道:“回父皇,,正如您所看見的,,左無雙答卷之上言辭狂放,若是讓他上了皇榜三甲,那到時候他說的這些話恐怕就要傳遍天下了,。因此兒臣才擅自將他的名字從皇榜上抹去,。”
按照慣例,,為示公允,,皇榜三甲的答卷是要昭告天下,拿出來公示的,。雖然皇甫景當(dāng)初截留左無雙的真正目的并不在此,,但如今被詢問,這顯然是一個很好的借口,。
“那也就是說連你也認(rèn)為朕是在賣女兒了?”皇甫雄言辭催咄咄逼人,,但卻并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憤怒的情緒,。
“兒臣不敢!”皇甫景當(dāng)即跪了下來,,解釋道,,“兩國聯(lián)姻乃是邦交大事,豈可用小門小戶的眼光看待,,再者,,我大周實(shí)力強(qiáng)盛,比之云楚國,,有過之而無不及,,父皇何來賣女兒之說?!?p> 皇甫景的聲音聽起來不大,,所說之話也是有理有據(jù),絲毫沒有遲疑,。連皇甫雄都分辨不出這是他一早就準(zhǔn)備好的說辭,,還是他心中真的是這么想的。
“父皇,,皇兄也是為了您的聲譽(yù)著想,。這事都怪我,這主持科考本來是我應(yīng)該做的,,若不是我太懶散,,皇兄就不會替我將這活攬了去,造成現(xiàn)在的局面,?!?p> 皇甫華眼見自己的皇兄就這么拖著病怏怏的身體跪在了冰冷的地面上,心中說不出的心疼,但當(dāng)著自己父皇的面,,除了求情他也做不了什么了,。
“你還有臉說,這會知道關(guān)心你的兄長了,,身為一國儲君,,平日里朕是怎么囑咐你的,你都忘了,?”皇甫雄還未發(fā)怒,,不過是講話的聲音提高了幾分,但就這樣,,卻已經(jīng)讓下方的兩人心有余悸了,。
兩人一個站著,一個跪著,,一言不發(fā),,全都低著頭。
“哎,,”皇甫雄嘆了口氣,,似是有些無力的說道:“你也起來吧!”
皇甫景還未來得及動,,一旁的皇甫華卻是立即彎腰將他扶了起來,,深怕他多跪一會把身體跪壞了。
“你的心思朕明白,,這左無雙也的確是張狂,,為了朕的聲譽(yù),你這么做倒也無錯,,可是現(xiàn)如今多了醉夢樓的一份才子榜,,這事就有些難辦了?!被矢π蹏@息道,。
他也很頭疼,若是皇甫景當(dāng)初沒有瞞著他,,而是直接將這件事稟告他知曉,,那或許事情就不會如此糟糕??戳俗鬅o雙的答卷,,他也知道,這小子雖然狂放,,但確實(shí)是有真才實(shí)學(xué),。若不是因?yàn)樽詈笏麑陀H的那種狂放態(tài)度,,今次科考皇榜之上第一的位置還是不是華天嵐就真的難說了。
要是他一早知道了此事,,那么即便是將之公諸于眾,,那天下人也只會說他皇甫雄選賢任能不拘一格,不但不會落下罵名,,反而對他的名聲更有幫助,。
可如今情況卻是不同了,左無雙被刷掉已經(jīng)成了事實(shí),,若這時候再將他的名字重新放到皇榜上,,那不就等于是變相坐實(shí)了他皇甫雄賣女兒的事實(shí)。
這要是傳出去,,那他這大周的皇帝恐怕就要淪為大周的笑餅了,。
“父皇恕罪,兒臣也沒料到這一次醉夢樓竟然會給左無雙如此高的評價,,”皇甫景有些不解的說道,,“左無雙的確算是個人物,這我們是從他的科考答卷上得知的,,但醉夢樓將他擺到那個位置的依據(jù)又是什么?這一點(diǎn)兒臣一直想不明白,,要知道左無雙在這洛陽城中的名聲可真不怎么樣,。”
“哼,!真沒想在天子腳下的洛陽城,,朕卻被這區(qū)區(qū)一個江湖勢力差點(diǎn)弄的顏面盡失,若不是還需要依仗它收集各國的情報(bào),,朕一早就讓它在這洛陽城中消失了,。”
“父皇說的是,,往年兩榜一起公布,,一直都相安無事,今年卻是出了這么一個意外,,也許跟我們越來越依仗醉夢樓的情報(bào)多多少少有些關(guān)系,。”
皇甫景表面上雖然只是略微附和了一下,,但心中對醉夢樓卻是也沒有了什么好感,。因?yàn)樽韷魳沁@一次的無端攪局,不但令他失去了收服左無雙的機(jī)會,,同時更是引起了皇甫雄的戒備,。
原本步步為營建立起來的局面,,如今怕是已經(jīng)多了一個口子了。
“這醉夢樓如今還用的著,,還是先放一放,,而且現(xiàn)在看來左無雙的確是有那個資格,這真要追究起來,,錯還是在我們這邊,!”皇甫雄語氣中有些不耐,身為一國之君,,整個天下都是他的,,做事何時需要如此縮手縮腳了。
“都是兒臣擅作主張的錯,,”皇甫景自責(zé)的說道,。
“不,不怪皇兄,,是兒臣,,兒臣身為太子,卻沒有擔(dān)負(fù)起肩上的職責(zé),,愧對父皇的栽培,!”皇甫華也是立馬說道。
他說這話并沒有別的心思,,只是單純的擔(dān)心皇甫景會因此而受罰,。
“如今再談?wù)撜l對誰錯已經(jīng)沒有什么意義了,還是想想這件事該如何解覺吧,!”皇甫雄擺了擺手,,皺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