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被套路的姥姥26
“唔,,不如從方丈來的那天晚上說起吧。”
“……那是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狂風(fēng)驟雨一整晚都沒有停歇,,我們的被害人方丈大師,,就在這樣的深夜里,,悄無聲息地死去了。等到第二日方丈的尸體被發(fā)現(xiàn)時,,他正如生前一般坐在椅子上小憩,,只是心臟的位置,赫然破出了一個大洞,?!?p> “這個洞是怎么形成的?又是誰弄上去的呢,?有人說兇手是一位柔弱的姑娘,,”
游然故意停頓了一下,眾人都心照不宣地朝小桃望去,。
“當(dāng)然,,也有人說兇手是‘吃人心臟的妖怪’,那么……真相到底是什么呢,?”
游然正欲往下說,,忽然看見一旁的黑山老妖已備好了瓜子茶水,正翹著二郎腿一副等下文的聽書姿態(tài),。
見游然看向自己,,他立馬象征性地拍了拍手:“說得好!不愧是我外孫女,?!?p> 游然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呵呵,先把你嘴里的瓜子吐了再說話?!?p> 她輕咳一聲,,正視前方接著說道:“那么就由我來告訴大家,真相是什么,?!?p> “首先,”她對一旁的侍衛(wèi)使了個眼色,,“我需要請當(dāng)日去過方丈房間的三位,,先到前面來,?!?p> 春白站在游然身后,所以最先站到廳中間,,隨后小桃拉著阿福的手也站了過去,,最后是大牛,他被侍衛(wèi)催促了幾聲,,才不情愿地站過去,。
游然:“春白,那天申時左右你去送飯,,進(jìn)房的時候看到方丈和他的弟子一起,,對嗎?”
春白點(diǎn)點(diǎn)頭:“方丈當(dāng)時在跟弟子講學(xué),,我放下飯菜就走了,。”
游然:“你確定當(dāng)時方丈還活著,?”
春白肯定地說:“我很確定,,小姐?!?p> “很好,,這說明在兇案是在春白離開后發(fā)生的?!?p> 游然把視線轉(zhuǎn)向了一旁的阿福,,見阿福依舊是一副呆呆的樣子,便又把視線轉(zhuǎn)向了小桃,。
“阿福是聽說了你要給方丈送茶水這件事,,才會去方丈房中找你的,是嗎,?”
小桃咬著嘴唇,,慢慢點(diǎn)了個頭。
游然:“那你能說說,是誰要你把水送到方丈房間的嗎,?”
小桃愣了一下,,她以為游然會問些關(guān)于時間的問題,卻沒想到會問這個,。
游然可不會給她留思考時間,。
“很難回答嗎?那我替你說吧,,要你送水的人是方丈本人,。”
小桃見游然用亮晶晶的眼睛看著自己,,不禁身子輕顫了一下,。
游然用手指敲了敲自己的下巴,緩緩說道:“所有證詞都在表明,,你是一個要去送水卻沒有送成的人,,而沒有人關(guān)注——為什么是由你去送水?”
“說實(shí)話我先前也沒有在意,,只是以為方丈口渴了,,而后廚剛好派你去送而已,實(shí)則不然,,”
“真實(shí)情形是,,方丈入府的時候你就在現(xiàn)場,他看見了你,,說要替你化解厄運(yùn),,知命改命,只求一碗茶水作為回報(bào),?!?p> 說到這里,游然展顏一笑,,她這一笑煞是突然,,帶著點(diǎn)調(diào)侃與諷刺,又恰到好處,,叫人不覺沉迷,。
“講真,說這種話的人要不是神棍就是活菩薩在世,。我要說他是神棍,,那些受過他指點(diǎn)的人肯定最先跳出來否認(rèn),但要我說他是活菩薩……”
“對不住,,本小姐良心過不去,?!?p> 游然伸手從衣服里摸出一卷紙,抖落抖落展開給眾人瞧,。
那張紙上畫著好多個人模糊的小人,,雖然有的已經(jīng)被血跡遮掩住了,但依舊能看出是一張春宮圖,。
“一個衣服里藏著這種玩意兒的人能是好和尚,?狗屁方丈大師!”
額……她好像罵人了,,但連忙掃了一眼下面的人,,見大家的注意都在那張畫上,便輕咳一聲,,接著說道:
“所以我猜,,那套說辭只是一個借口,”她看向小桃,,“是一個為你制造機(jī)會的借口,,好讓你在深夜單獨(dú)去見他?!?p> “我說的對嗎?”
聽到這個問題,,阿福抬腿往前邁了一步,,被小桃拉住了。
游然知道阿福在生氣,,語氣也緩和了一些:“我陳述的都是事實(shí),,絕沒有存心詆毀誰的意思,如果等下的言語有傷害到你們,,那是我的不是,,先說一聲抱歉,但真相我是一定會揭露的,,因?yàn)榉秸梢彩且粭l人命,。”
小桃勉強(qiáng)地點(diǎn)點(diǎn)頭,,算是認(rèn)可了,。
游然便接著說道:“對于方丈能在人群中一眼看到你,并指明讓你送茶水的事情,,我傾向于你們認(rèn)識的可能性較大,,不過你不愿意說,我也不會強(qiáng)求,?!?p> “那我們暫時把這個事給放一放,繼續(xù)之前的推論?!?p> 游然重新做回了凳子上,,指向了一旁的阿福。
“阿福是為了你才去的方丈房間,,你說他去了會做什么呢,?”
小桃抬頭看了游然一眼,平靜地說道:“我弟弟很乖,,他只是去問了我的去向,,問到便離開了?!?p> 游然突然扯了一句題外話,,“阿福很怕黑,所以你家用蠟燭的量很大對嗎,?”
小桃:“……是的,。”
游然接著問:“那你能告訴我,,怕黑的阿福是如何在夜晚去找你的嗎,?”
小桃張了張嘴沒有說話。
游然:“或者我應(yīng)該問阿福本人,,他當(dāng)時是怎么……”
小桃:“他當(dāng)時是端著蠟燭去的,!”
她發(fā)覺自己截?cái)嘤稳坏脑捰行┎煌祝慵泵ρa(bǔ)充道:“阿福他從小就怕人,,只敢在夜里沒人的時候出去,,所以我常給他備蠟燭?!?p> “原來是這樣,。”游然點(diǎn)了點(diǎn)頭表示理解,。
“那么按照你說的,,怕黑的阿福在本就十分害怕的情況下,獨(dú)自一人去往了方丈房間,,被告知姐姐并沒有來過,,甚至不清楚她人在哪兒?!?p> “他唯一信任的人不在他身邊,,他焦急嗎?他害怕嗎,?他會發(fā)病嗎,?在這種情形下你還說他能平靜地離開,,”
游然看著小桃問道:
“小桃,你覺得這可能嗎,?”
小桃沉默不語,,但她搭在阿福身上的手指卻在不自覺地收緊。
最后還是阿福開口說話了,,不過是對著小桃說的,。
阿福:“阿……姐,你……抓疼阿福了,?!?p> 小桃本還咬著牙的,一聽他撒嬌的語氣,,立馬松開手,,“是姐姐的錯,把你弄疼了,?!?p> 阿福搖搖頭,他反握住小桃的手,,像個小大人一樣說道:“阿姐,,你累了,讓阿福替你吧,?!?p> 眾人都驚異出聲。
“……這還是那個傻子嗎,?”
“快看啊娘,傻子他會正常說話了,!”
“……”
他仰著頭看著游然,,眼神看似和原來一樣呆,但是游然知道,,他眼里多了一種堅(jiān)定的光,。
他的話也非常的簡明直接:
“你是什么時候知道我不是傻子的?”
唔……不愧是阿福的問題,,真叫人無法回答,。
游然扣了扣腦袋,“這個嘛,,有些慚愧……雖然我很早就發(fā)現(xiàn)了奇怪的地方,,但一直沒與你聯(lián)系起來,所以算是最近才知道這件事的吧,?!?p> “那你說說,。”
阿福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似乎自己才是來審問的人,。
游然:“第一次去案發(fā)現(xiàn)場,由于太過關(guān)注尸體我并沒有發(fā)現(xiàn),,第二次去在聶阡的協(xié)助下,,我發(fā)現(xiàn)了方丈私藏的春宮圖,直到第三次去,,我終于發(fā)現(xiàn)了異常,,在他的房間里——沒有水杯?!?p> 游然特意頓了一下,,見眾人一臉疑惑的表情,才接著解釋道:
“就算是他在等小桃送的茶水,,也不至于整間房里連一個杯子都沒有吧,?那可是貴客的廂房哇。后來我為了確保猜測的正確性,,去詢問了守院侍衛(wèi),,”
“你猜他說了什么?”
游然雞賊地看向阿福,,見他一臉不感興趣的樣子,,只好揭露了答案。
“他告訴我,,方丈前半夜一直在念經(jīng),,你說他念了那么久,會不會口渴呢,?”
她朝阿福展露了一個微笑,,“所以我當(dāng)時就斷定,一定有人去了方丈的房間,,把水杯全部帶走了,,而他這么做的原因只有一個,”
“就是為了包庇他的姐姐,,小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