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杏園的雅室里,，乾隆和柳如燕對面而坐,。

　　“黃三哥，真想不到,，你果真又回來了,。”柳如燕難掩心中的激動,。

　　乾隆品罷香茶,，微笑道：“柳姑娘，黃某確是一片真心想要幫你,，絕無他意,。這回姑娘能否信守諾言，對黃某說說你的身世,？”

　　柳如燕微笑道：“黃三哥,，你真的想聽？只怕如燕身世繁瑣,，污了您的耳朵,。”乾隆立刻說：“姑娘千萬不要這么說,，黃某洗耳恭聽,。”

　　柳如燕嘆了口氣,，說：“黃三哥,，您行俠仗義，說要幫助我,，但有些事情實屬天意,，恐怕非您一人能挽回。今日我對您說了,，若您無能為力,，那就只當(dāng)故事聽，我絕不怪您,?！鼻〉恍Γ溃骸肮媚镏还苷f,，不是黃某自大,，有些事情，這世上還只有我能辦成,?！?p>　　柳如燕凝視他片刻，不再爭執(zhí),，緩緩開口說道：“黃三哥,，我出生在山西……”乾隆失聲道：“山西！”柳如燕訝異道：“黃三哥,，怎么了,？”乾隆心中暗暗盤算著,，說道：“沒什么，柳姑娘,，你繼續(xù)說,。”

　　柳如燕續(xù)道：“我從小就不知道爹是誰,。我有一個孿生姐姐如鶯,，我們都跟著娘姓柳，娘一個人把我們拉扯大,。我十三歲時,，山西蝗災(zāi)，全省缺糧,，我們一家子又窮困,，眼看食不果腹。娘到處行乞,，卻在街上遇到了陳媽,。陳媽說，可以收留我們一家,，養(yǎng)活我們,，條件是我們要為他們工作?！?p>　　乾隆錯愕道：“你們怎可答應(yīng),？”柳如燕無奈地苦笑道：“娘為了讓我們活命，只好答應(yīng)了她,，從此我們一家就跟著陳媽過了,。”乾隆搖頭道：“可是……”柳如燕搖頭,，沉重地說：“黃三哥,，那年的災(zāi)害太重了，糧食都被蝗蟲糟蹋光了,。您恐怕沒經(jīng)過那種隨時將餓死的恐懼感,，那時活命比什么都重要，哪有心思去考慮別的,？我們,，我們都是出于無奈啊?！?p>　　“那,，朝廷的賑災(zāi)糧呢？”乾隆低聲問著,，心里卻早已知道答案,。這許多年來,，紀(jì)昀一直上奏各地官員貪污賑災(zāi)糧款之事，他也確實查明了王亶望,、德祥等數(shù)起大案，甚至曾查到皇上自己的生母頭上,；可見貪污糧款惡習(xí)盛行,，確非空穴來風(fēng)。果不其然,，柳如燕答道：“賑災(zāi)糧我們沒有一個人拿到手,，據(jù)說都是被上面的官吞了?！?p>　　乾隆握住茶杯的手漸漸收緊,，沉住氣問道：“貪污糧款的人，是吳惕鈞么,？”柳如燕一驚,，抬頭看他道：“黃三哥，你怎么知道吳大人的名字,？”

　　“怎么,，我不該知道？”乾隆若無其事地說著,，在柳如燕的注視下,，他輕輕放開茶杯。柳如燕忙道：“不是不該,，只是這些生意上的事,，吳大人一直讓陳媽對外打理，他自己暗中操控,，并不參與,。就連我們，也只能偶爾見到他一次罷了,?！?p>　　乾隆探身過去，輕聲道：“柳姑娘,，黃某問你,，吳惕鈞背后可還有人？”柳如燕沉思道：“這我就不清楚了,。我們平日里打交道的都是陳媽,，連吳大人也都隔了一層，至于吳大人背后是否有人,，我們不得而知,。我自從十三歲就跟著陳媽,，從小到大她都沒讓我和我姐出來見過客，這外面的事……等等,，黃三哥,，我好像想起來了！”

　　乾隆一驚,，道：“你快說,。”柳如燕道：“我記得有個和大人,，具體是誰不清楚,。但姐姐走的那天，那個和大人來過,，好像也是他把姐姐帶走了,。后來，那個和大人的管家還來給我們遞過口信的,。我知道的就這么多了,。”

　　乾隆心中飛快地考慮著,，問道：“他只是受惠于吳惕鈞,，還是有別的關(guān)系？”柳如燕道：“我好像聽陳媽說,，這個和大人對我們來說十分重要,，若沒有他接應(yīng)幫助，我們京城的生意就不能開展,?！?p>　　乾隆點頭沉吟道：“我明白了。那柳姑娘,，你繼續(xù)說身世吧,。”柳如燕點點頭,，理了理思緒道：“那時我們還是住在山西,，不過是在陳媽住的一間秘密小院里，我們平時也都很少出門,。幾個月前,，說是吳大人升職了，要到京城做官,，他也打算到京城繼續(xù)發(fā)展青樓的生意,。于是留下了一半人馬駐守山西的生意，另一半人跟著他來到了京城，我們就在其列,?！鼻〈驍嗟溃骸澳且宦飞希瑓翘桠x可曾有什么行動,？”

　　柳如燕愁眉道：“您問到點子上了,。這一路下來，實在動魄驚心,，有些場景,，至今令我渾身發(fā)冷。吳大人因為覺得隨行的姑娘人數(shù)不夠,，難以發(fā)展生意，所以他……他令兵士一路搶掠民女,，走走停停,，等到了京城，我們的行列已經(jīng)多了幾十人,。他搶掠時若被人看到,，為了滅口滅跡，便殺人放火,、無惡不作,，一路掩飾行蹤，不露蛛絲馬跡……”

　　乾隆聽得駭然,，喃喃自語道：“這吳惕鈞真是吃了豹子膽,。”柳如燕道：“黃三哥,，您說什么,？”乾隆忙道：“沒什么，柳姑娘你接著說,?！?p>　　柳如燕聲音微微顫抖起來，她喝了口茶,，續(xù)道：“到了京城,，陳媽就安排我們在這紅杏園里住下。后來……后來有一天,，吳大人來了,，把姐姐帶走了。陳媽說,，我和娘現(xiàn)在是籌碼,，用來操控姐姐的。我們被困在這里，讓姐姐出去后,，不敢輕舉妄動,。如今姐姐半個月都沒有音信，我和娘非常著急,，可是也沒有辦法……”

　　乾隆陷入沉默,。半晌，柳如燕柔聲道：“黃三哥,，我知道您為難了,，我的事恐怕不好辦。沒關(guān)系,，您不必強(qiáng)求,，不必內(nèi)疚，您能耐心聽我說完,，我已十分感激了,。萍水相逢能有此靈犀，已算是一段珍貴的緣分,?！?p>　　“哦，是么,？”乾隆淡淡地?fù)P起眉毛說,。柳如燕一遲疑，含羞道：“至少對我來說,，這是很珍貴的,。有些話我從來沒對人說過，也無從說起,。何況黃三哥,，您是我平生遭遇的第一個……第一個男子，如此難消永夜,，能與您燈下清談,，這段經(jīng)歷，我一定是非常珍惜的,?！?p>　　乾隆笑了，胸有成竹地說：“柳姑娘,，黃某謝你瞧得起,，你的事其實也不難辦。你放心,，黃某必能給你一個交代,，讓你姐姐平安回來,。”柳如燕有些驚訝,，蹙眉道：“黃三哥,，您到底是什么人？”

　　乾隆意味深長地笑道：“柳姑娘,，黃某是什么人不重要,，你終有一天會知曉。你放心,，這件案子會有一個圓滿結(jié)局的,。”說著他把茶一飲而盡,，站起身來,。

　　柳如燕也跟著起身，不舍道：“黃三哥,，您……要走了,？”短短的沉默后，乾隆握住她雙手,，凝視著她道：“柳姑娘，記住,，我一定會救你出來,。”

　　柳如燕被他灼灼的目光逼視著,，情不自禁低聲說：“黃三哥,，若真有自由之日，愿能長相廝守,?！鼻〈笙驳溃骸昂茫谎詾槎?。柳姑娘,，在下告辭?！闭f著放開她手,，向外走去。柳如燕忍不住攔阻道：“你現(xiàn)在去哪兒,？什么時候能再來看我,？”

　　乾隆回首笑道：“我現(xiàn)在要回去交代一些事宜，三五日之內(nèi)必會回來,。柳姑娘,，等著我。”他抱拳為禮,，向外走去,。

　　柳如燕望著他離開，心中波濤洶涌,，不能自禁,。那是她第一次明白喜歡一個人的感覺。

　　紀(jì)昀醒來時,，渾身酸痛,，眼前也花了。等他想要站起來時,，卻發(fā)現(xiàn)自己被綁了起來,，動彈不得。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身后便傳來小月焦急的聲音：“先生,，先生，你醒了,？”

　　紀(jì)昀扭過頭,，借著山洞中昏暗的光線，看見小月被綁在他身邊,，正關(guān)切地望著他,。紀(jì)昀心亂如麻道：“小月，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小月秀眉雙蹙,，郁郁道：“我怎么知道？本來在爬山,，忽然就摔進(jìn)了這個洞里,，先生，看來咱們是被綁架了,?！奔o(jì)昀思緒混亂，一聽“綁架”二字便想到吳惕鈞作惡,，心里頓時一涼,，暗想：萬一遇上歹徒，小月出了什么事,，那……他不敢再想,，低聲道：“小月，咱們有沒有辦法逃出去,？”

　　小月聞言居然笑了出來,，道：“紀(jì)老先生,，您可真是個文人，一點常識都沒有,。這么深的洞,，有繩索都未必能爬上去，何況我們現(xiàn)在動都動不了,?！奔o(jì)昀急道：“那怎么辦？我是怕你出事,！”小月的大眼睛忽閃忽閃,，說道：“先生，您怕出什么事??？”紀(jì)昀一時語塞，道：“我……我就是怕你遇到……危險……”

　　話音未落,，山洞的陰影中傳來一個男子聲音：“吵什么吵,！老實點，一會兒我們主子就來了,?！奔o(jì)昀連忙轉(zhuǎn)過頭去，道：“這位壯士可否近前來,，在下有話要說,。”那人道：“你跟我說沒用,，等我們主子來了,，有話跟他說去……喲,，主子您來了,！那兩個人都等著您呢?！?p>　　紀(jì)昀和小月對視一眼,，屏息靜聽。紀(jì)昀本來聽這下人聲音粗魯,，猜想那主子必定更是野蠻無理之輩,，誰料應(yīng)聲者的語氣竟是平和舒緩、文質(zhì)彬彬：“好,，老劉,，有勞你了。我要獨(dú)自見他們,，你先退下吧,?！奔o(jì)昀微微松了口氣，心想此人聽來不像歹徒,，正自寬慰,，卻聽那下人道：“是，主子,，祝您復(fù)仇成功,。”那主子道：“你放心,，志在必得,。去吧?！?p>　　紀(jì)昀看了小月一眼,，小月也驚疑地望著他，兩人同時用口型問道：“復(fù)仇,？”卻聽腳步聲越來越近,，倏然眼前一亮，一位白衣飄飄的中年男子從暗影中走出,。紀(jì)昀細(xì)細(xì)打量著他,，只見這人儀表堂堂，氣質(zhì)儒雅,，眉宇間卻隱隱有一股戾氣,。紀(jì)昀和他對視片刻，隨后那男子低沉著聲音道：“就你們兩個,？”

　　紀(jì)昀道：“先生,，您認(rèn)錯人了，我們與您素?zé)o瓜葛,?！蹦悄凶雍鋈粎柭暤溃骸坝泄细穑∧闶钱?dāng)官的,？”紀(jì)昀正在心中權(quán)衡如何答他,，小月卻按捺不住大聲道：“他當(dāng)然是官，是朝廷命官,！連朝廷命官都敢冒犯,，你找死？”紀(jì)昀忙要制止小月,，小月卻氣勢洶洶地瞪著那男子,，道：“先生，你不能對他服軟,，這種自高自大的人必須給他個教訓(xùn),！”

　　那男子似被小月嚇了一跳,，片刻后卻笑了，道：“好,，我還怕你們不是朝廷命官呢,。越大的官越好，越大的官越能解我心中之恨,！”他說到最后一句,，神情忽轉(zhuǎn)兇惡，“唰”地一聲拔出腰間長劍,。

　　小月喝道：“你干什么,？我告訴你，敢動我們先生一根毫毛,，我就把你剁成十八段,！”那男子竟未動怒，冷冷說道：“好個厲害的官家太太,，一會兒先拿你開刀,。”小月怒道：“誰是官家太太,？你這大膽狂徒,，我會讓你死于非命的！”紀(jì)昀低聲道：“小月,，你給我住嘴,！”小月瞪圓了眼睛，道：“為什么,？先生,，你怕他？”

　　紀(jì)昀轉(zhuǎn)向那男子道：“這位先生,，我想我們一定是有些誤會,。請您務(wù)必說個清楚，就是要死,，也讓我們明白為什么,？”那男子算計地打量著他,，緩緩道：“好,，那就讓你們死個明白！”他轉(zhuǎn)向山洞的石壁,，抬手輕輕按住一塊凸起的石頭,。山洞的地面微微震動，石壁竟慢慢移向一旁,，露出后面的一間暗室,。這回連小月都看呆了,。

　　暗室里陳列著一座牌位，靈堂上高懸著一幅女子畫像,，在陰暗的光線中顯得陰森可怖,。紀(jì)昀心中一動，道：“這是……”

　　那男子低聲說：“這是我妻子,?！毙≡碌溃骸澳闫拮铀懒耍臀覀兗蚁壬惺裁搓P(guān)系,？”那男子目露兇光,，大聲道：“她是被官害死的！”

　　紀(jì)昀猛然坐直了身體道：“你把話說清楚,，誰害死了她,，怎么害死的，什么時候的事,？”那男子神情痛苦,，狠狠道：“不都一樣嗎？官官相護(hù),，你們都是同謀,！”紀(jì)昀深深吸了口氣，道：“你至少該讓我們知道你妻子的事吧,?！?p>　　那男子把劍插在地上，面向著靈堂,，負(fù)手喃喃說道：“那是幾個月前的一天,，我出去辦事，家里忽然來了一群官兵,，要抓走碧兒,。碧兒寧死都不肯走，他們……他們就把她殺了,，把房子也燒掉了,，幸虧我的下人老劉逃了出來，把事情經(jīng)過告訴了我,。我們主仆二人一無所有,，碧兒也離我去了，我那時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為她報仇,，她死得好冤,！所以，我們才搬到了山洞里，處心積慮要為碧兒報仇,，可是,，幾個月來如同守株待兔?！?p>　　紀(jì)昀聽著他的敘述,，心里漸漸有了底。那男子頓了頓,，苦笑一聲道：“沒想到今天,，兔真的來了！老劉從遠(yuǎn)處就一直跟著你們,，從你們的對話知道你們是官,，更巧的是，你們還決定上山來了,。這定是老天爺開眼,，要助我報仇。我抓不到那人,，就用你們代祭,，我想，碧兒她會接受的,?！?p>　　紀(jì)昀忽然厲聲道：“我本來看你像個讀書人，卻原來是個草包,！”此言一出,，不但那男子吃了一驚，連小月都嚇了一跳,。紀(jì)昀質(zhì)問道：“有人害死了你妻子,，你不找到真兇，反而要?dú)埡o辜嗎,？你這不是祭奠她,，你是在羞辱她！你妻子如果知道你沒有找到真正的仇人,，卻殺了兩個毫不相干的人敷衍塞責(zé),，她會怎么想？更何況,，你要?dú)⒌倪@兩個人,，是最有可能幫你找到仇人的兩個人！”

　　那男子聽到最后一句,，神情大變,，道：“你……你們,？”小月接口道：“對,，就是我們,。你可真糊涂，難道這世上只有殺人放火的狗官,，就沒有為國為民的好官嗎,？我們這位紀(jì)曉嵐紀(jì)先生這次出來，就是為了破解搶掠民女案的,，如今都要大功告成了,，你卻想殺他？真殺了他,，你就是大罪人,，連你死去的妻子都要恨你罵你！”

　　那男子將信將疑地望著他們,，道：“我怎么知道你們這不是信口開河,，為了救自己一命？”紀(jì)昀笑了出來,，道：“實話告訴你,，我已經(jīng)知道你的仇人是誰了。若死在你這種草包手下,，我還真覺得不值,。你如果真心想為妻子報仇，那就給我們松綁,，帶我們下山,，隨我們回京作證。若如此,，此案指日可破,，你的仇指日可報?！?p>　　那男子猶豫不決,，紀(jì)昀道：“你還在想什么？你都看見了,，我們身無寸鐵,，你手中有劍，我們何必跟你耍伎倆,？我告訴你,，這樁案子不僅僅牽扯你，也牽扯許許多多無故受害的女子,。若你執(zhí)意要?dú)⒘宋覀兗赖炷闫拮?，這冤案便不能平反昭雪，你便是千古罪人。若你和我們回京作證,，案子破時,，你也有功，更不要提報仇之事了,?！?p>　　那男子垂首想了半晌，終于道：“那我便信你們一回,。老劉,，來給他們松綁?！崩蟿⑴芰诉^來,，驚訝道：“主子，你不報仇了,？”那男子道：“少廢話,，快松了他們的綁，收拾東西下山,?！崩蟿等唬仓缓媒o紀(jì)昀和小月解開了繩索,。

　　紀(jì)昀和小月互相攙扶著站起來活動著腿腳,。那男子收了劍，道：“紀(jì)大人,，在下姓溫,，名劍云，適才多有冒犯了,?！奔o(jì)昀望著他笑道：“溫劍云，好,，至少你還不算糊涂到家,。事不宜遲，快帶我們下山去吧,?！睖貏υ频溃骸昂茫o(jì)大人,。請容我向碧兒道別,。”他轉(zhuǎn)身對著妻子的靈堂喃喃祝禱了一番,，正要按機(jī)拓關(guān)上石壁,，紀(jì)昀道：“慢著,。”他走向靈堂鞠了一躬,，嘆道：“這場大案牽扯了多少無辜之人,！夫人，您請安息,，我們定會替你復(fù)仇的,?！?p>　　他轉(zhuǎn)過身,，卻見溫劍云淚流滿面。小月詫異道：“溫公子,，你一個大男人怎么哭起來了,？”溫劍云拭淚道：“紀(jì)大人，在下確實糊涂,，險些陷害忠良,、弄巧成拙……”紀(jì)昀笑道：“行了行了，溫公子,，你陪我們前去作證,，就能把一切抵消了。我們快走吧――”他轉(zhuǎn)向小月道：“柳姑娘恐怕還在山下呢,，這么久她恐怕會著急了,。”

　　老劉道：“二位這邊請,，這條隧道可以直接通道山腳下,。”小月笑道：“原來這山洞竟然這么玄妙,，看來你們設(shè)計得很精巧啊,。先生，溫公子,，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