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房宮,,王子胡亥寢宮,。
嬴政正在桌案之上批閱奏章,胡亥則跪坐在一旁,,低著頭,,不敢動彈。
“知道你錯在哪了嗎,?”再度將一卷奏折批寫完畢,,遞給身旁太監(jiān)。嬴政疲憊地搓了搓臉,,道,。
“兒臣…兒臣不思進(jìn)取,,整日游手好閑…”胡亥強(qiáng)裝出一副痛改前非的模樣,擠出兩滴眼淚,,看上去可憐巴巴,。
嬴政不由心軟了,站起身來走到胡亥身旁,,拍了拍他的腦袋:“你跟扶蘇都是朕的兒子,,怎么扶蘇就能博覽群書、禮賢下士,,你卻整日只知道斗蛐蛐兒,?”
“都是那個蒙崇德,他讓下人千里迢迢跑到大漠帶了兩只蛐蛐兒王回來,,把兒臣的黑背都給咬死了…”一提起這個胡亥便來氣,,卻是忘了秦皇正在斥責(zé)他。
“哼,,把手給我伸出來,!”嬴政頓時大怒,從太監(jiān)手里搶來一卷奏折,,作勢又要去打胡亥的手,。
“啊…兒臣…兒臣知錯了!都是那個蒙崇德,,是他把兒臣帶壞了,!”胡亥大驚失色。
“把手伸出來,!”嬴政大喝一聲,,這一聲比之之前的話響亮了不知多少倍,。胡亥何時見過嬴政這么生氣,,卻是再不敢多說,乖乖伸出手來,。
啪,!
“我讓你不學(xué)無術(shù)!”
啪,!
“我讓你往別人身上潑臟水,!”
蒙崇德,人家比胡亥還小,,現(xiàn)在都能發(fā)明指南針了,!反觀自家兒子…怎么就…怎么就這么不爭氣?
趙高就侍立在一旁,,他最了解嬴政的心思,。眼珠子轉(zhuǎn)了兩圈,,勸道:“陛下,那蒙崇德雖然發(fā)明了指南針,,可他本身卻還是個紈绔小子,,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胡亥殿下比蒙崇德聰明千百倍,,日后成就,,未必就比蒙崇德要低啊,!”
“哼,!”此話入耳,嬴政果然稍稍釋然,。隨手將奏折丟到一旁,,再度轉(zhuǎn)身回到自己椅子上,以手抵額,。
胡亥沖趙高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跪坐下去,將腦袋埋下,,一聲不吭,。
“陛下息怒啊…蒙崇德固然有才,可文韜武略,,比之扶蘇殿下卻是遠(yuǎn)遠(yuǎn)不及,。扶蘇殿下三言兩語便總結(jié)出我大秦癥結(jié)所在,可蒙崇德卻揚(yáng)言匈奴會侵略我們,,簡直滑天下之大稽,!”趙高自得一笑,再度躬身作揖,,道,。
這話卻是說的極度高明,表面是在勸解秦皇,,實(shí)則在惡心蒙家那對王八蛋父子,。
“這倒是…朕的扶蘇才高八斗,日后定然也是一代明君,!可惜胡亥這小子不中用,,日后根本無法輔助他的兄長…”嬴政聞言先是欣慰,可看了看胡亥,,又有些恨鐵不成鋼,。
“報!”
恰在此時,,一名士兵神色慌張進(jìn)了寢宮,,跪倒在嬴政面前,,恭聲道:“啟稟陛下,高漸離的下落我們找到了…”
“哦,?高漸離現(xiàn)在在哪兒,?既然你們找到了,為什么不把他直接接過來,?”嬴政一喜,,旋即又有些疑惑。
“陛下…高漸離被蒙將軍的兒子蒙崇德暴打了一頓,,現(xiàn)在被關(guān)在蒙府,,暫時還下不了床…”士兵神色有些古怪,心道這個蒙崇德未免太不要臉了些,,居然連老年人都下得了手,。
“嘖嘖嘖…高漸離一個老人家,靠賣藝為生,,多么不易…好不容易得到了陛下的賞識,,居然被京城惡霸給打得下不了床…簡直是人間悲劇,!”趙高趕忙插嘴,,一臉同情。
這趙高平日可沒少搜刮民脂民膏,,歷史上,,大秦的滅亡也正是這家伙一手造成的。他殘忍殺害了蒙恬三族以及嬴政的所有兒子,,權(quán)傾朝野,。可此時此刻,,這話卻是說的大義凜然,。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多么善良,。
“他為什么打高漸離,?”嬴政目不斜視,,緊盯著跪倒在面前的士兵,。
“陛下…蒙崇德他說…高漸離…高漸離是在瞎姬霸彈,根本不通音律,,他看著不爽,,所以…”士兵慌忙低頭,根本不敢看嬴政的臉,。
“荒唐,!這個蒙崇德,,朕還沒剛夸他兩句,他就能給朕把尾巴翹到天上去,!”嬴政手掌狠狠拍在桌案之上,,剛剛萌芽的對蒙崇德的好感頃刻間煙消云散:“趙高,你代朕去探望一下,。切不要讓蒙崇德再虐待高漸離,,他什么時候痊愈了,立刻把他帶來,!”
“臣遵旨,!”趙高躬身應(yīng)命,轉(zhuǎn)身去了,。
“這個蒙崇德…”嬴政搖了搖頭,,再看向跪坐在一旁瑟瑟發(fā)抖的胡亥,神色不由緩和許多,。若是蒙崇德表現(xiàn)的優(yōu)秀,,相較之下自然顯得胡亥庸碌??擅沙绲卤憩F(xiàn)得如此混賬,,他便又覺得胡亥還不錯。至少,,他不會去毆打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吧,?
無故打人,按大秦律法要丈責(zé)三十,,游街示眾,。可蒙崇德畢竟才十五六歲,,還是個孩子,。
算了……
與此同時,蒙府之中,。
“小憶,,你說趙高什么時候會來?”蒙崇德歪躺在床榻之上,,摳著臭腳丫,,全無半點(diǎn)體統(tǒng)。
“小憶也不知道…少爺,,您不是說恨趙大人恨得牙癢癢嗎,,怎么現(xiàn)在一直等他來呀?”小憶柳眉微蹙,她實(shí)在猜不透蒙崇德到底在想什么,。
分明很敬佩高漸離,,那為什么又要讓人把他打的下不了床呢?古怪…太古怪了,!
“陛下惜才,,高先生素有賢名,如不能聽他撫琴,,絕對是人生一大憾事,。我動手打高先生的事整個咸陽都傳遍了,陛下要是知道,,肯定得派趙高來盯著我啊…”蒙崇德雙手抱著后腦勺,,翹起二郎腿,嘟囔道,。
高漸離被他鎖在書房里,,暫時還下不了床。不過他們蒙府的軍醫(yī)也算有能耐,,短短三天,,高漸離的雙腿便已然有些痊愈的趨勢。照這個速度下去,,不出五天,,高漸離便能走動了。
到時候就有力氣行刺了…只等趙高那個大沙包到了,,高漸離就能了卻心結(jié),,在蒙崇德的謊言之中,安心養(yǎng)老,。
編瞎話,,還有誰比他蒙崇德編得六?
“少爺…陛下讓趙大人來,,無非是怕少爺再動手打高先生…這有什么好期待的,?”小憶也是個機(jī)靈的妮子,一點(diǎn)就透,。
“唉…跟你說了你也不會懂的…”蒙崇德翻了個身,,隨意沖著小憶擺了擺手:“去,再端一盤黃瓜過來…”
“少爺,!”小憶臉頰瞬間羞紅,,嬌嗔道。
“這回我是拿來吃的,?!泵沙绲麓蛄藗€哈欠,頭也不回,。
“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