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墨茵嗤笑道:“你說是就是了,?你空口白牙說出來,卻又如何讓本宮信服,?”
蕭思君覺得這女孩多少有點賭氣的意思,。尋常來說蕭思君的身份也算得上一言九鼎了,,他這一句話說出來,天下應(yīng)該也沒幾個人不相信,,只是這時候池墨茵非要跟他抬這個杠,,讓他也沒有辦法。
蕭思君閉著眼睛嘆了口氣:“這人是戴著面具,,穿著黑袍,,缺了一條臂膀?qū)Π伞,!?p> 池墨茵道:“是又如何,?”
蕭思君道:“實則此人絕非我真武門下,,他在與師伯和我過招的時候,均使用過‘饕餮法’,,這可不是我真武門的功夫了吧,?”聽到“饕餮法”三個字,眾人都是一陣驚訝,,畢竟那功夫可是魔教教主的看家本領(lǐng),。
蕭思君知道如果自己就此打住,池墨茵很可能又送他一句“有何憑證”,,因而他并沒有給池墨茵說話的機會,,而是繼續(xù)道:“事實上還不僅如此,不知道在場各位是否有人知道淮南第一刀客劉三奇遇害的事情,?”
眾人聽了也彼此討論了幾句,,卻沒有什么驚嘆的聲音,顯然劉三奇之死已算不上什么秘密了,。
蕭思君繼續(xù)道:“當(dāng)時劉三俠死在了自己的‘四象刀法’之下,,而兇手的穿著特征,與這個黑袍斷臂的家伙如出一轍,,更何況昨日這家伙已經(jīng)親口承認(rèn)了他就是殺死劉三俠的兇手,。如果覺得蕭某這話是說謊,各位可以前往穆家莊,,劉三俠的遺孀就在穆家莊休養(yǎng),,各位可以去跟穆紹風(fēng)穆莊主查證?!?p> 蕭思君這話一出,,池墨茵也就沒了說辭。
雖然她能因為賭氣跟蕭思君抬杠,,但總不至于對當(dāng)世三杰也蠻不講理,,因而當(dāng)蕭思君搬出穆紹風(fēng)的名字時,她當(dāng)然也就不會再去反駁了,。
蕭思君為了讓自己的話更有說服力,,便繼續(xù)道:“而且這人的身份我們也查問了出來,他就是重德教的龍王,?!?p> “龍王!”這名字可謂一石激起千層浪,。
這“龍王”兩個字自然不是那黑袍人的名字,,而是他的稱號。
蕭思君也是后來聽宗承提起來才知道,,原來在重德教中,,教主的名號是“天王”,,副教主的名號便是“龍王”,。這也解釋了為何他能用出魔教秘傳的“饕餮法”來,。
玄一道士聽了這話也是一陣驚訝,大聲問道:“蕭掌門,,你這話可當(dāng)真嗎,。”
雖然對于這等大事要謹(jǐn)慎確認(rèn)算是常識,,可蕭思君此時只覺得厭煩,,然而還未等他說話,身后已經(jīng)有一個聲音道:“是真的,,我可以作證,!”
這話音落下時,岳邦媛和玉蘇蛟已經(jīng)排開擋在前面的人走了過來,。他們二人在蕭思君身側(cè)站定,,岳邦媛指向玉蘇蛟道:“昨日我和這位小兄弟也在真武門,將當(dāng)時發(fā)生的事情看了個真切,,事情確如蕭掌門所言,。”
池墨茵顯然是一肚子火氣無處撒,,見岳邦媛幫蕭思君說話,,便大聲質(zhì)問道:“你又是什么人?”
岳邦媛哼笑一聲,,假惺惺對池墨茵行禮道:“小女子姓岳,,小字邦媛,不知道池少宮主可滿意,?”
玄一聽了岳邦媛自報姓名,,趕緊倒身跪拜道:“原來是圣平郡主駕到,貧道有眼不識泰山,,萬望郡主見諒,。”
這“圣平郡主”的名號一出來,,在場之人無不倒身下拜,,就是池墨茵也心不甘情不愿地單膝跪地,抱拳道:“參見圣平郡主,?!?p> 岳邦媛道:“各位都平身吧。今日我只是以真武門念太夫人舊友的身份來此拜訪,,并不是以郡主身份前來公干,,各位大可不必如此多禮,。”
玄一領(lǐng)頭喊道:“謝郡主,?!边@才領(lǐng)著眾人陸續(xù)站了起來。
玄一對岳邦媛再拜行禮道:“既然此事有郡主作保,,那想必就不會有什么差錯了,。只是今次魔教不僅卷土重來,魔教副教主更是已侵入中原武林,,如此看來,,恐怕這就不僅僅是簡單的江湖事了?;叵胧?dāng)?shù)年前,,魔教教主染指中原時,我朝幾有亡國滅種之災(zāi),,其原因便在于我中原人士未曾重視魔教之禍,。幸虧先帝賢明,在魔教賊寇蜂起之時主動出兵,,聯(lián)合武林各大門派,,終于將天王戮于泰山絕頂,余寇逐出中原,。今日魔教復(fù)燃,,貧道斗膽請郡主向皇上進(jìn)言,需得重視魔教之禍,,莫要重蹈當(dāng)年覆轍,。”
玄一這段話說得又臭又長,,總結(jié)來說不過是想借助朝廷兵力,,但在他嘴里這意思卻千回百轉(zhuǎn),聽得玉蘇蛟直打呵欠,。
奈何玄一是太初觀的長老,,大小算個武林前輩,一向與江湖中人交好的岳邦媛便不得不耐著性子聽下來,。
直到玄一將這話都說完,,再次向岳邦媛行禮后,岳邦媛才趕緊道:“真人所說的我都已經(jīng)知道了,。此前我夫君曾在北疆擊潰一支自稱‘遼軍’的部隊,,并知道了這遼軍和魔教是勾結(jié)在一起的。近日我夫君已然班師回朝,,想必已經(jīng)將此中利害告訴了皇上才是,?!?p> 玄一點了點頭,又向蕭思君行禮道:“既然我等與真武門的誤會已解開,,那就不便繼續(xù)叨擾了,,我等這就下山,給蕭掌門告辭了,?!?p> 蕭思君拱手道:“諸位人數(shù)眾多,,我真武門招待不開,,這次便不留各位了。諸位若來日再蒞臨真武門,,我真武門必盡地主之誼,。請!”
隨著蕭思君的“請”字落下,,以玄一為首的武林人士便陸續(xù)下了上去,,唯獨凌霄宮幾人留在了最后,池墨茵臨下山時瞪了蕭思君一眼,,張口說了什么,,聲音卻沒傳入蕭思君耳朵。
看那口型不像是句道別的話,,但此時此刻似乎也沒有其他應(yīng)景的話可說了,,蕭思君本打算問個清楚,然而還未等他開口,,池墨茵就已經(jīng)帶著凌霄宮的人徑自下山去了,。
看著這群人終于下了山,蕭思君也長舒了一口氣,。若這事真解釋不清,,真武門就算是跟半個武林為敵了,這個后果,,即便是蕭思君也承擔(dān)不起啊,。
卻就在蕭思君心中一塊石頭落地的時候,玉蘇蛟前傾著身子奸笑道:“如何,,蕭兄,,那個池墨茵長得漂亮吧?”
蕭思君仔細(xì)回想了一下,,那池墨茵長著一張?zhí)壹饽?,朱紅的小嘴,挺立的鼻子和一雙神色凌厲的鳳眼恰到好處地分布在這張臉上,,的確是十分漂亮,,更何況這池墨茵今年正是二八年華,,是最美的青春時代,那烏黑的秀發(fā)和細(xì)膩的皮膚無一不在彰顯著她的青春美麗,,怕是世間的男子見了她沒有幾個能不動心的吧,。
因而蕭思君點點頭道:“嗯,漂亮,?!?p> 玉蘇蛟將眉毛一挑:“那你喜歡她嗎?”
蕭思君被他這突然的一問問住了,,恍惚了一會才紅著臉嚷道:“不不不,,怎么會?”
玉蘇蛟煞有介事地點點頭:“這樣啊,,可是那姑娘好像看上你了哦,。”
蕭思君聞言一驚,,向后踉蹌兩步,,險些摔下臺階去。大聲道:“不可能不可能,,她怕是恨我還來不及呢,!”
玉蘇蛟也不管蕭思君,轉(zhuǎn)身就準(zhǔn)備往回走,,只是走了幾步,,留下一句話道:“有時候我的感覺還挺準(zhǔn)的呢?!?p> 看著玉蘇蛟信步走回真武門里,,蕭思君只覺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愣愣地問身旁的岳邦媛道:“玉賢弟這是什么意思,?”
岳邦媛盯著蕭思君看了許久,,然后才嘆著氣搖了搖頭,道一聲:“真是前途多難呦,?!币哺吡嘶厝ァ?p> 那一眾長老也都是嘆氣搖頭,,一個個無言地回了真武門,,只留下蕭思君一個在山門前不知所以。他只以為岳邦媛這句“前途多難”是說玉蘇蛟的身體,,完全沒想過是否還有別的可能性,。
待回到了丹房,蕭思君將這些話原原本本告訴了念婙蕓和宗瑤。念婙蕓也一臉無奈地道了一句:“真是個傻孩子,?!钡故亲诂帋е┩嫘Φ恼Z氣道:“若非如此,那反倒不是咱們的阿文了,?!?p> 看著蕭思君仍舊是一臉奇怪的表情,念婙蕓搖搖頭:“罷了,,也不是什么要緊事,。”
她叫蕭思君走到她身邊,,道:“你剛當(dāng)掌門的時候看,,為娘就曾請你宗明師叔幫你鑄一柄劍,然而八師弟說要等你真的執(zhí)掌門派時才能為你鑄劍,,因而這事就一直拖到了現(xiàn)在,。然而你如今已經(jīng)開始以真武門掌門的身份行走江湖,,如果再沒有個拿得出手的兵器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念婙蕓說著,,從身后的架子上取了一柄劍過來,,放到了蕭思君手中,繼續(xù)道:“本來娘是想把你爹的佩劍挑一柄給你,,只是大師兄說你爹的劍戾氣太重,,你又純真得很,怕是壓不住,,你就先將就用這一柄吧,。”
蕭思君將劍拔出鞘來,,一道紅光應(yīng)聲而出,,灑滿了整個丹房,讓這丹房中的一切都映上了一抹溫暖而柔和的紅色,。
蕭思君看著手中那劍身窄薄的赤紅色長劍,,驚道:“這是娘的佩劍?”
這柄劍是念婙蕓家祖?zhèn)鞯膶殑?,名字叫做“赤霞”,,原本還有一柄一樣形制的短劍,稱為“赤霞雙劍”,,念婙蕓也因此被稱為“赤霞仙子”,。
這劍的劍柄劍鞘都以陰沉木所制,收劍入鞘時那金燦燦的黃銅劍格便如同劃破夜空的一輪金烏,那劍出鞘時,,赤紅色的劍身就似是金烏照射出的余暉,,與“赤霞”之名倒是極為相稱。
念婙蕓柔笑道:“這劍雖然比不過你爹的‘凌煙八仙’,,但也算得一柄好劍,。我記得你不擅長雙劍,所以那短劍就不給你了,。你可以先試試這劍的手感,,你若用這劍不順手,我就再求求八師弟,,再請他給你打一柄,。”
蕭思君笑著道:“不必了,,娘,。等時候到了,你就是不提這事,,八師叔也會給我打一柄的,。”
蕭思君知道宗明這位冶兵長老的性格,,凡是他不想做的,,便是用劍架在他脖子上也休想看他點頭;反之若是他想去做的,,便是九頭牛也休想把他拉回來,。
既然他說了會在蕭思君執(zhí)掌門派之時給他鑄劍,那就一定會是在蕭思君執(zhí)掌門派時才鑄,,早一刻,、晚一刻都不可能。
更何況他手里這柄“赤霞”也算是武林中有名號的寶劍,,說得上是削鐵如泥,、無堅不摧的神兵;蕭思君小時候也曾趁念婙蕓不在時偷拿出來把玩過,,手感已然是十分熟悉了,。
今日讓他暫用這柄劍,他自然是樂意至極,,雖然他也對蕭天賜的“凌煙八仙”有些好奇,,但那八柄劍早就被宗承收了起來,至今他也只聽過這個名號而已,。
蕭思君看著手中的“赤霞”,,轉(zhuǎn)而又問道:“然而若是我用了這劍,,那娘你用什么呢?”
念婙蕓道:“傻孩子,,為娘在這真武山上,,被這么多高手圍在身邊,難道還需要再出手嗎,?”
蕭思君想想這話倒是也沒什么錯,,也就欣然領(lǐng)受了名劍“赤霞”。與念婙蕓和宗瑤告別之后,,他便轉(zhuǎn)身離開了丹房,,徑自去找玉蘇蛟了。
玉蘇蛟那一日興致不高,,與蕭思君草草聊了幾句,,就給他下了逐客令,將他攆了出來,。蕭思君一頭霧水地回了房間,,他始終沒想明白玉蘇蛟今日的態(tài)度為何與以往不同。
到第二天一早,,蕭思君急匆匆跑到了丹房,,詢問對玉蘇蛟毒性研究的進(jìn)展。
看著宗瑤略有些疲憊的神情,,蕭思君也猜到了她恐怕是一夜未眠,,此時蕭思君雖然對宗瑤心懷愧疚,但急切想知道結(jié)果的心情卻更有甚之,。
看著這個樣子的蕭思君,宗瑤雖顯得有些疲憊,,但依舊淺笑著點了點頭:“過程很順利,,除了藥引,其他的成分基本都驗了出來,。我再給他開一副藥之后,,就不用繼續(xù)強留著人家在山上了?!?p> 蕭思君開心得手舞足蹈,,至少這樣一來,玉蘇蛟的毒性就能更好地被壓制住,,他也有更大的可能性替玉蘇蛟解毒了,。待宗瑤開好了藥方,蕭思君迫不及待地拿著方子出門去找玉蘇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