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朱治突然冷臉,眼神直勾勾的望著夏峰道:“他趁著琴兒逃到玉峰寨,,對琴兒展開熱烈的追求,,并沒有經(jīng)過父母雙方的允許而私定終身,毀了我女兒的名節(jié),,大家都知道,,在這西蜀內(nèi)女子的名節(jié)大于天,老夫有資格把他亂棍打死,!”
朱治站立在朱府門口的臺階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夏峰,語氣里滿是對夏峰的指責(zé)與憤怒,,全然不見剛才對朱琴所表現(xiàn)出來的慈愛之心,。
一見朱治的態(tài)度,本來成竹在胸的夏峰一下子慌了,,他急忙開口道,,“朱老爺,我是真心喜歡朱琴的,,如果這也是罪過的話,,那我夏鋒寧愿被亂棍打死,絕不反抗,?!?p> “哼,簡直一派胡言,!”朱治望著他繼續(xù)冷聲說道,,“你說你是真心,那你有沒有想過琴兒的處境,,我堂堂朱家小姐就這么跟你不明不白的在一起,,恐怕你也只是一逞自己的私欲吧!”
見夏峰不說話,,朱治繼續(xù)道,,“自古女子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行三媒六聘之禮,,你口口聲聲說的真心,,可有曾做到一樣,?”
“我……”
“更何況我朱治在這皖城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做我朱治的女婿不說揚名立萬總得小有所成吧,,你可曾有,?”
“我……”夏峰語氣微涼……
“你說你是真心,單憑真心就想娶我女兒是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面對朱治如此咄咄的逼問,,夏峰只是手足無措的呆立在那里,不知道如何回答朱治的問題,。
“我我……”他望著朱治打量他的眼神,,只覺得如芒在背,更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一張硬朗的臉漲的通紅,。
一旁的夏南柯聽不下去了,便走了幾步站在朱琴的面前直接問道,,“朱琴,,你可愿意嫁給夏鋒為妻?”
朱琴聽后偷偷的看了朱治一眼,,又有點心疼夏峰現(xiàn)在的處境,,便細(xì)聲說道,“朱琴愿意……”
聽到此話,,夏鋒感動的看著朱琴,,眼里滿是愛意,倒是朱治在一旁吹胡子瞪眼睛的道,,“你你……你要氣死我,!”
“朱老爺,想必你也不是迂腐的人,,如果要反對你早就派人接朱琴下山了,,又何必等到現(xiàn)在?!毕哪峡抡Z氣輕輕淺淺的道,,“朱老爺要是有什么條件盡管提,夏鋒好歹也是玉峰山副寨主,,你的要求我們會盡量滿足的,。”
夏南柯一席話不亢不卑,,但又恰到好處的抬高了夏鋒的身價,,更令朱治的氣焰一下子弱了半截。
她的話成功的引起了身后戴白色斗笠男子的注意,,一雙如幽潭般深邃的眼睛饒有興致的看著她,,嘴角處更隱約可見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
一向感覺靈敏的夏南柯似乎感受到了來自朱治身后那一道探究的目光,便眼神直接看了過去,,身形挺拔如松,、氣質(zhì)沉靜、安穩(wěn),,眼神之中卻又透著一絲尊貴之氣,,雖然隔著薄紗,,但她知道那個男子不簡單,。
“你便是夏南柯吧,果然聞名不如見面,!”朱治被夏南柯這么一說,,全然不見剛才的憤怒,更多了一絲淡淡的笑意,,“你這么一說倒顯得老夫有些不講理了,。”
“……”夏南柯安靜的看著朱治,,等待著他接下來的話,。
“想做我朱治的乘龍快婿必須要經(jīng)過我的考驗?”
“如何考驗,?”夏鋒問,。
朱治諱莫如深的整理了一下衣袖,“既然我們身處江湖之中,,那便不需要弄那些舞文弄墨的,。”
接著眼神一轉(zhuǎn),,轉(zhuǎn)過身去,,讓出一個早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的箭耙來,“看到后面的紅心靶了嗎,?你只需要一劍射中靶心,,保證箭矢不掉落,我便算你過了第一關(guān),?!?p> 夏鋒隨著朱治的視線看過去,在朱府內(nèi)院的一大片空地之上有一個紅心靶,,用結(jié)實的木條支撐著,,距離夏鋒大概有百來米。
歐陽莎望著那個紅心耙眉頭一皺,,如果只是用普通的弓箭,,能把箭射出百來米就已經(jīng)算不錯了,,更何況還得射中紅心,如果不是有非常好的射箭本領(lǐng),,根本無法做到,。
“好,既然朱老爺想要考驗我夏鋒,,我便接受就是,!”說完,便拿過家丁準(zhǔn)備的弓箭,,搭弓,、瞄準(zhǔn)、蓄力,,“嘭……”的一聲射出,,動作一氣呵成,一看便是經(jīng)常練習(xí)射箭而出的手法,。
“好箭法……”夏青與歐陽莎都忍不住拍手叫好,。
但夏鋒射出的箭矢雖然正中紅心,但卻沒有射入圓心靶中,,而是直接掉到了地上,。
夏南柯等人被這突然出現(xiàn)狀況給弄得一頭霧水的愣了幾秒。
時刻注意著這邊動靜的朱琴一見箭矢沒有射入進去,,便覺得紅心耙有些不對勁,,便趕緊跑過去查看一番。
“爹,,你耍賴,,有你這樣為難人家的嗎?”朱琴有些憤怒的指著朱治道,。
當(dāng)她跑到那個紅心耙旁邊的時候,,沒想到她看到那只紅心靶竟然是鐵的,這樣一來,,無論夏鋒如何射箭都不可能立在靶心上,。
“竟然是鐵的,朱老爺你這樣也太不厚道了吧,!”歐陽莎看不過去,,直嚷嚷道。
“朱老爺,,如此為難夏峰是何用意,?”夏青眼神直接望了過去。
而此時的夏鋒眉頭皺得死緊,看了看朱琴,,又看了看一臉平靜的朱治,,突然一股掘勁上來,便不由分說的一箭一箭的射中靶心,,但又都掉落下來,。
這樣周而復(fù)始,逐漸循環(huán),,夏鋒的手慢慢的被磨出了水泡,,厚厚的老繭旁更是通紅一片,“如果這是朱老爺對我的考驗,,我便一定會做到,。”
“夏鋒……”朱琴聽完感動不已,,一顆心全部都在那個為了她甘愿去做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之上,。
歐陽莎有些看不過去,便繼續(xù)出言道,,“朱老爺要是看不上夏鋒明說便是,又何必這樣為難于他,?!?p> “既然是對他的考驗必定是有一定困難的,不然如果輕而易舉的達到,,又怎能算是考驗?zāi)??”朱治并不為所動?p> “話雖如此”夏青接著幫腔道,“但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又怎么算作是考驗?zāi)??朱老爺用純鐵做靶心,就算夏鋒在這里射一輩子的箭也不可能令箭立在靶心之上,?!?p> 朱治并未把夏青的話放在心里,而是眼神略過他,,看向身形有些清瘦的夏南柯詢問似的問道,,“南柯姑娘可有話說?”
朱治身后的華服男子從夏南柯一進來就一直關(guān)注著她,,這會更是饒有興趣的想知道她會如何處理,。
只見夏南柯半瞇著眼睛,看著已經(jīng)到頭頂?shù)奶柕?,“我沒什么話說,,既然是夏鋒他自己的選擇便聽他自己的,只不過,已經(jīng)是中午了,,還真有些餓了,。”
“噗呲……”朱治身后的男子呲笑出聲,,好聽的富有磁性的嗓音成功的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夏南柯盯著那張薄紗遮面的臉道,“你看我半天了,,莫非我們認(rèn)識,?”
用斗笠蒙面的男子輕搖頭……
“好歹我也是女人,非禮勿視知道嗎,?”夏南柯眼神直直的望著她,,一本正經(jīng)的道。
男子輕點頭,,白色薄紗隨風(fēng)而動,,帶著一絲飄逸的輕揚,伴隨著他肩膀處不自然的抖動,,分明在笑,。
夏南柯見他如此,眉頭輕皺,,但也不再理會,,單見這個朱老爺對他的恭敬態(tài)度就知道,他的地位在他之上,,但如果跟自己扯不上任何關(guān)系,,也就是一個路人甲。
剛才還有些緊張的氣氛,,又再次被夏南柯三言兩語給化解了,,朱治有些欣賞的看著她,此人定非池中之物,,他想他大概知道玉峰山能如此壯大的原因了,。
“既然南柯姑娘餓了,那便請到內(nèi)堂用膳吧,!”
“也好,,我也正好問問朱老爺送我的‘百合松’是怎么回事?”
朱治下意識的看了看身邊的華服男子,,眼神交匯之際,,皆了然一笑,便道,,“這是自然,?!?p> 隨著夏南柯等人進入內(nèi)廳,剛才還熱鬧的庭院突然安靜了下來,,只留下夏鋒一人還在拉弓射箭,,從某種層面上看來有些傻氣,但可能朱治需要的就是這種傻氣吧,,畢竟在商海一輩子,,人心,還是覺得回歸本心的好,。